佑安城內(nèi),二皇子府。
“玉陶?”二皇子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嫣平公主玉陶,然后驚訝地說:“你怎么想到來看望皇兄了呀?”轉(zhuǎn)而,他的神情變得很欣慰。因為自他開始從無心政事的形象中走出來后,總是忙碌的很,與妹妹玉陶的交集就變得少了起來,對此他一直心懷愧疚。
“皇兄,我與你有好幾日沒見了?!庇裉照f著話,卻沒什么精神的樣子,和之前她淘氣跋扈的形象很不符合。
于是二皇子擔(dān)心地問道:“你是身體不舒服嗎?臉色看起來蒼白的很。”然后二皇子關(guān)心地打量著妹妹,心疼地說道:“你都瘦了一圈兒?!?p> 在二皇子心中,這個世界上自己的親人就只剩下妹妹玉陶一人了。他的太子府有數(shù)不盡的女人,可一旦自己失去了二皇子的地位,這些人恐怕早就跑光了吧,這一點二皇子想的很是清楚。
“皇兄,不礙事的。我就是前幾日著了涼,病了一場,馬上就能養(yǎng)好的?!鳖D了頓,玉陶問道:“皇嫂呢?”這樣突兀的問題,是因為她覺得此時站在皇兄身邊的那個叫秦之之的女人很礙眼。
原本秦之之也不打算打擾這兄妹二人的溫情,因此除了玉陶剛來時,按照禮數(shù)朝玉陶行了禮,就一直都沒有再出聲。她清楚這位嫣平公主不喜歡自己,也從未將自己放在她眼里過,可是此時玉陶卻冷不丁地將目光看向了秦之之。
二皇子感受到了妹妹玉陶對身邊秦之之的敵意,于是打圓場說道:“二皇妃她在她自己院子里頭,最近好像一直沒有出門,你不妨去看看她?”
“那皇兄呢?皇兄有多久沒有去看望過皇嫂了?”玉陶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憤,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在問這個問題一般。她心中明白,若是因為自己意氣用事為皇嫂打抱不平,必會惹得皇兄生氣傷心,現(xiàn)在這般做,就讓皇兄自己去回味,捫心自問一番吧。
雖然玉陶的語氣平和,可二皇子還是變了臉色,他一直都牽著秦之之的手,此時手下的力度不自覺間又加重了幾分。
“近日忙得很,過幾日吧。”二皇子最終答道。
玉陶看了一眼皇兄牽著秦之之的手,然后低了低身說道:“看來今日皇兄還有事情要忙,那我就去看望一下皇嫂。”
二皇子點了點頭,牽著秦之之向前走去。
臨走前,秦之之向玉陶點頭示意,可是玉陶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根本沒有回應(yīng)。
二皇子牽著秦之之走過了轉(zhuǎn)角,就嘆息了一聲。
“殿下,怎么了?”秦之之溫柔的問。
二皇子攬過秦之之的肩膀,略帶著些無奈,說道:“玉陶越長大越不會說話了,她就還是個小丫頭,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彼恼Z氣中帶著些討好,可那份小心翼翼的討好藏得很深。
“殿下別擔(dān)心,殿下心中寵愛公主,愛屋及烏,我心中也是崇敬寵愛公主的,怎么會生公主的氣呢?”秦之之眉眼嬌媚,聲音婉轉(zhuǎn)。二皇子盯著她的眼睛,感覺自己就快要沉浸了,可是忽然又清醒過來。
這樣好看又多情地眉眼,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二皇子想到這里,無聲地笑了笑,狹長的眼睛里有的是秦之之看不明白的東西。
玉陶踏進了二皇妃的住處。
幾年前皇兄剛和皇嫂成親的時候,玉陶是來過這里的。那時候,偌大的院子種滿了各種顏色的花朵,嬌艷欲滴,爭奇斗艷。玉陶印象最深的就是院中還有一棵鳳凰樹,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滿園春色,再加上站在其中的那個曼妙婀娜的女子,都叫玉陶給看呆了。
可是現(xiàn)在,院子里的花朵都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一地的綠色草木,那可鳳凰樹不知為何緣故已經(jīng)不再發(fā)芽開花了,光禿禿的。這樣的場景和從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叫人覺得荒涼蕭凄。
“皇嫂?”玉陶走進院門,瞧見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二皇妃宋以薇轉(zhuǎn)過身來,驚喜地喊道:“玉陶?”然后立即站起身來,拉住玉陶的手。
“皇嫂,你在做什么呀?”玉陶問道。
宋以薇舉起手中的針線晃了晃,說道:“我想著給你皇兄繡一條手帕。”她的笑容溫柔真摯,看起來情深無比。如果不是知道近幾年皇兄對皇嫂的無情,玉陶一定會覺得皇兄與皇嫂之間也是情意綿綿。
“這院子......怎的變化這么大?”玉陶看了看周圍,惋惜地問道。
宋以薇卻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道:“我許久不曾打理那些花草了,就都枯死了。我打理不好,不要也罷。但是我害怕讓院子變得太難看了,惹你皇兄不高興,就特意叫人種了些長得整齊的草木。我覺得現(xiàn)在也不錯。”
玉陶心中忽然生出苦澀來。打理不好的話,花草易枯,人心難留啊。
“皇兄他......是不是許久沒有來過這里了?”玉陶有些氣憤地問道。
宋以薇一直溫柔地笑著,眼神里不曾流露出半分責(zé)怪。她說道:“是有一陣子了,你別怪你皇兄,他近日可是很忙碌的,我日日差人給他送去的燕窩,他都沒有時間吃?!?p> 究竟是因為忙著政事沒時間吃,還是為了哄身邊的新人才沒時間吃的呢?玉陶想道。
玉陶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么皇嫂能一直這樣不求回報,永遠不會生氣地愛著皇兄。她從前一直覺得自己和皇嫂的性格太不相同了,自己絕不會容忍至此。可是最近她忽然,那只是因為自己身為局中人,一直無法看明局中事罷了。
自己這么多年對柳岸明的追逐,糾纏,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卑微罷了。若是自己與柳岸明真的成了親,倘若有一日他找到了自己真心愛著的女子,他會像皇兄對待皇嫂這般對待自己嗎?玉陶不敢再想下去。
“對了,你今天怎么想著來皇子府???”宋以薇仍舊微笑著問道。
玉陶差點被這些想法沖昏了頭腦,這時她才想起來,自己今日前來,不僅僅是看望皇兄皇嫂,而是還有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