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州衙府的大門扶七曾路過不知多少次,真正被帶到里邊,這也真是第一次。
抓她的人也一聲不吭,一路上還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跟了一大群人過來,便是連自己犯了何事也不知曉。
扶七無奈地被衙役們帶進(jìn)公堂。恕她太過笨拙,她是真不知曉自己曾經(jīng)得罪過誰(shuí)。
軒轅玦?那位早先就離了涂州城,即便是與她有怨,他大約更傾向于暗中將她綁走。
阮云鶴?整日里想著如何從她這里撈點(diǎn)好處,卻也不是個(gè)樂意與官府有牽連的。
等到知府盧大人出來,在堂前落了座,扶七站在公堂中央,滿臉糾結(jié),仍舊沒想明白。
“開堂!”
“威——武——”
聽著一片整齊的聲音,扶七的嘴角有些抽搐。這聲“威武”倒是喊得響亮,也拖得老長(zhǎng),沒想到她這次到凡間來,還有幸見識(shí)這話本里邊寫的情境!
盧大人拍了醒木,老神在在地問道:“堂下何人?”
你們抓的人,竟要來問本姑娘是誰(shuí)?
這般吐槽著,扶七卻是抱著阿遇伏身道:“民女扶七,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你、你你你……你就是扶七???”一聽她的名字,這盧大人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扶七挑眉,這衙役和知府,似乎都有些怕她?莫不是她夢(mèng)游殺了人?扶七想起她一萬(wàn)年前好像是有過夢(mèng)游的癥狀,面上的表情更加糾結(jié)了。
“大人……”旁邊的師爺?shù)吐曁嵝阉?p> “???哦、哦……”盧大人一緊張,再拍了醒木給自己提高氣勢(shì),“扶七!有人告你……呃……告你行巫蠱之術(shù),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后邊看熱鬧的人群頓時(shí)相互嘀咕起來。
扶七滿臉疑惑:“民女何時(shí)行了巫蠱之術(shù)?”
“什么巫蠱之術(shù),分明就是個(gè)妖孽!”后邊有人喊了一聲,百姓們立馬也跟著附和起來——
“沒錯(cuò)!”
“就是她!聽說連那天香樓樓主都被她迷住了……”
妖孽?扶七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這些人嘴上這般說著,看向她的眼神卻也與那知府大人的無異。
都怕她?也難怪她這般站著也沒人喊她跪下,她何時(shí)竟成了什么極其厲害的妖孽了么?
“肅靜!肅靜!”盧大人狠狠地拍響了手里的醒木,然后有些畏縮的看向扶七,“扶七,你、你這是不認(rèn)?”
扶七反過去瞪向他,厲聲道:“沒做過的事,為何要認(rèn)?”
“這、這……”盧大人
“大人,您鎮(zhèn)定些……帶證人吧。”
師爺無可奈何地摸了把汗,說實(shí)話,不光是盧大人,他也有些怕得慌。不過再怎么樣,他也得穩(wěn)住,不能讓人將官府看低了去!
“對(duì)、對(duì)對(duì)對(duì)……”盧大人小聲嘀咕了幾句,連忙喊到,“帶、帶帶人證!”
等到一個(gè)公子哥走上前來,隱在人群中的胡掌柜有些發(fā)愣——這不是容二少爺嗎?怎么竟與他有關(guān)系?
胡掌柜沒想到的是,不僅與容緒安有關(guān)系,就連這狀,也是他告的!
“知府大人?!?p> 容緒安一上來便行了個(gè)大禮,盧大人現(xiàn)今卻是顧不得這些規(guī)矩儀禮了,催促道:“說、說說你那日都看見什么了!”
“是,大人!”容緒安慢條斯理地答道。
“二十四日那天,本少爺與夫子于城郊寺廟有約,趁著雪景,便早早地帶了小廝往那邊走去。當(dāng)時(shí)路過那座叫雅園的宅子,可巧見了半空中那黑氣繚繞之景,其中還隱約能看到一個(gè)嬰兒。而這女子飛身進(jìn)入其中,再過一瞬,竟是與那孩童雙雙消失不見!”
容緒安頓了頓,繼續(xù)道:“諸位大約也都知曉,近日以來,涂州夜里總有一些詭異之事……”
聽他這話,百姓們又忍不住議論紛紛。
“是啊,我這幾日夜里總是聽到些不好的聲音,果真是出了妖孽……”
“看這姑娘分明長(zhǎng)得這般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都說妖怪是會(huì)剝別人的皮囊的嗎……”
“跟你們說,我昨夜還真就碰見了鬼……”
“什么!可能當(dāng)真?”
后邊一片鬧哄哄的,扶七有些懵了神,只覺得自己真是冤枉得緊。
這噬心丸鬧事,她分明是受害人好吧……還雪景,還黑氣繚繞之景,這人證平日里說話也是這般繪聲繪色的嗎?扶七忍不住揉了揉太陽(yáng)穴。
而另一邊,傅成玉收了消息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罵了一聲“蠢貨”。
容緒安見扶七沒了言語(yǔ),向她質(zhì)問道:“你不說話,是要承認(rèn)了?”
“我為何要承認(rèn)?”扶七沒理會(huì)他眼中勝券在握的模樣,低頭哄了哄懷里有些不安分的阿遇。
她脆聲道,:“你說你與夫子有約,可二十三日那晚分明下了一夜大雪,第二日雪鋪得那般厚重,便是出行也較為困難。何況那日仍舊下著小雪,你是抱了什么樣的心情才會(huì)在那時(shí)出門?是專程來偶遇你所說的黑氣繚繞之景?”
“血口噴人!”對(duì)上她犀利的眼神,容緒安眼里閃過一瞬慌亂,繼而硬著頭皮道,“本少爺樂意雪天出門,你管得著?”
扶七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這人有些蠢到家了:“你是否樂意出門我管不著,況且就算你出了門,你這般的公子哥,下雪的時(shí)候自然不會(huì)讓雪花了你的衣裳——既然打著傘,視線被遮著,又如何能瞧見那半空中有黑氣?如何又能瞧見半空中有我?”
“胡說!本少爺……本少爺最喜雪景,下雪一向不會(huì)撐傘!”
“噗呲!”扶七忍不住笑出了聲,“涂州近幾十年未曾有雪天,你這‘一向’從何而來?”
“你!”容緒安直覺自己被這女子戲弄,轉(zhuǎn)身向盧大人再行大禮,“大人可要為我做主!這黑氣那日也是有人瞧見了的,況且若她不是妖,這幾日城中何來這般多的詭異之事?!”
聞言,盧大人的嘴角抽了幾抽。莫說城中百姓,便是他這幾日也被驚破了魂!
這是見鬼了?
扶七看了看前邊坐著的知府,再瞧了眼旁邊立著的容緒安,心下已然有了計(jì)較。
“肅靜!肅靜!”
眼見著底下鬧得越來越兇,盧大人又拍響了他手上的醒木。正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盧大人一眼瞧見底下的扶七姑娘對(duì)著他笑了起來。
盧大人的手抖了幾分。聯(lián)想到近日夜里遭遇的不幸,他只覺得這姑娘的笑容讓他瘆的慌。
嗚喵的耳朵
【場(chǎng)外】 盧大人:師爺,你靠近些,本官實(shí)在害怕… 師爺:大人您別扯下官袖子,下官也怕啊… 扶七:(鄙夷)您二位膽子也忒小了些。本姑娘再次申明,本姑娘是孟婆,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再說了,本姑娘若是要折騰你二人,隨隨便便找來黑白無常即可,哪需這么多的彎彎繞繞? 盧大人:……師爺,本官更害怕了怎么辦? 師爺:…… 謝必安:阿嚏!誰(shuí)又在背后詆毀本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