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成?有成,好名字。不過我可能教不了你,所以不好意思了?!眲⒆淤t自己都顧不了,怎么可能去教別人。
不過眼前的小孩給他的感覺真的很好,雖然他也沒有多大就是了。名字是好名字,人感覺也很好,可惜他沒辦法答應(yīng)。
“哥你別走,我有錢,我可以付錢的。我一個月可以賺八百,可以給哥你一半啊?!?p> 游成眼看劉子賢要離開,忍不住有些著急,開玩笑,這次放走劉子賢,說不定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劉子賢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感,他總覺得劉子賢應(yīng)該和別人不一樣,或許這就是見到同類的氣息。
“八百?”劉子賢暗罵一聲,老板真他娘黑,一天干十二個小時活,一個月給八百,虧他能想的出來。
“不行,找我學(xué)球很貴的,而且我真的沒有時間教你呢?!彪m然有些于心不忍,不過劉子賢還是拒絕了。
“那我先欠你的好不好?你教我,我去比賽,我賺到的都給你啊?!?p> 真不知道這么干凈純粹的孩子,是怎么找到這個明顯是壓榨童工的工作的。
“球廳里有專門的教練啊,你怎么不去找他們?他們應(yīng)該很樂意教你吧?”
這家臺球廳雖然不是特別大,但臺球教練兼裁判還是有兩個的,平時也能教教人,有比賽的時候也可以幫得上忙。
“他們沒有你厲害啊。”游成說的簡單直接,他就是感覺劉子賢很厲害,訓(xùn)練的時候擺的都是他看不懂的球型。
尤其是今天的訓(xùn)練,他覺得劉子賢打的真的好厲害,球在他手里就像是聽話的乖寶寶一樣,想進哪里進哪里,想到哪里到哪里。
“哈哈,現(xiàn)在不行,我還有事。不過我有空了可以教你,給你個電話,以后聯(lián)系?!?p> 劉子賢寫下了自己的電話,他覺得這應(yīng)該只是孩子的一時熱情而已,過一段時間,熱情沒了,也就不想學(xué)了。
人從出生到長大的過程中,總是在無數(shù)次的否定自己,熱情和喜歡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最后徹底消失在記憶里。
“對了,我要去參加上海大師賽的前哨比賽,你要是經(jīng)??粗辈サ脑挼綍r候應(yīng)該可以找到我?!?p> 劉子賢順便提了一句,不過全國斯諾克業(yè)余錦標(biāo)賽,總站的比賽只有半決賽和決賽會直播,其他的都只有現(xiàn)場觀眾。
“嗯嗯,哥,我一定會看的?!庇纬扇绔@至寶般,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點點頭答應(yīng)了劉子賢。
訓(xùn)練的時間過得很快,這半個月來,游成倒是每天都會和劉子賢聊幾句。
終于到了出發(fā)的時間,劉子賢給游成發(fā)了條短信后,踏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車。
整整一天時間,劉子賢都在車上度過,出站的時候他從來沒覺得空氣這么好聞過。
這座城市和他生活的城市截然不同,劉子賢第一次跑到這么遠的地方,空氣里到處都是陌生的味道。
斯諾克上海大師賽在環(huán)球東亞酒店舉行,選手們也都在那里住著。
雖然是業(yè)余錦標(biāo)賽,不過賽事組委會還是很慷慨的,報銷了劉子賢這一趟的車費和住宿費。
不然住這種級別的酒店,恐怕劉子賢剛剛到手半個月的比賽獎金,一大半都得交代出去了。
劉子賢拿著自己的東西走進去的時候,感覺燈光打在自己身上都有些不自在了,只能暗道一聲:舉辦方真有錢。
一個從來只住小旅館的人,忽然住進了大酒店里,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劉子賢覺得很怪,很怪異。
為了緩解這種感覺,他把自己的東西在房間放好之后,準備出去透一下氣。
剛剛下到大廳,從門外進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滿頭白發(fā)的中年白人,有著中年人特有的發(fā)福身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很多人說什么是紳士,包括有時候劉子賢都在說,紳士是什么樣子的,可是什么樣子的人才能稱為紳士,沒有人能說得出來。
劉子賢這一刻只覺得,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但是他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他一定是個真正的紳士。
來人真是希金斯,綽號“巫師”,陪在他兩邊的是他的兩位助理。
75三杰之一,在25歲時完成大滿貫,職業(yè)生涯當(dāng)中四次拿起世錦賽冠軍獎杯,絕對是世界最頂尖的斯諾克好手。
從視頻里,電視上看他的感覺,和在現(xiàn)實里看到他的感覺,完全就是兩回事,那種氣質(zhì)完全不是電視里所能感受得到的。
從希金斯一進門,劉子賢灼熱的目光就停在了他身上,成功引起了希金斯的注意。
發(fā)現(xiàn)是不認識的人,希金斯暗皺了下眉頭,自己好像不認識劉子賢吧?不過出于禮貌,他還是笑著和劉子賢打了個招呼。
應(yīng)該是自己的球迷?可是也不太像,一般見到他的球迷都會來找他要合影或者是簽名一類的。
今天晚上來的時候是人比較少,而且他已經(jīng)來過很多次,所以很多人見了他都會打招呼。
劉子賢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些不禮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和希金斯打了個招呼以后,朝著門口走去。
見到了電視里才能看到的斯諾克頂尖選手,劉子賢難掩心中的澎湃,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拉著希金斯來兩局。
聽說他以前打過不少黑球?應(yīng)該不會吧,以他的水平還需要靠打假球賺錢么?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希金斯忽然叫住了他:“Hey guy,do we know each other?”(我們認識么?)
劉子賢頓時停下了腳步,心里一怔,雖然學(xué)習(xí)不好,不過大概意思他明白了。
他轉(zhuǎn)過身,用他那蹩腳的英語回道:“No,but I'll meet you later.”(不,但是我們以后會認識的。)
說完劉子賢稍微低頭致歉,隨后轉(zhuǎn)身直接離開。賽場上的相遇才應(yīng)該是真正的相遇,那個時候兩人再交流也不遲。
希金斯看著劉子賢轉(zhuǎn)身出去,有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助理,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上也是一臉茫然。
他攤了攤手,不明所以的低聲說道:“What a strange guy.”(真是個奇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