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抉擇
苗平看著劉掌柜這副表情,詫異道:“劉掌柜,此人不過是金海鏢局的鏢頭,你為何會這副模樣?”
劉掌柜并未回答,只是吶吶自語道:“出大事了!”
苗平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隨即強(qiáng)壓下去,再次張口詢問。
劉掌柜看著苗平,指著張奇道:“區(qū)區(qū)一個鏢頭?此人的真實(shí)身份尊貴無比,至于具體的,老夫卻不能說?!泵缙侥樕蛔?,還欲張口,卻被劉掌柜打斷。
劉掌柜指了指房頂:“這件事,你最好從現(xiàn)在忘記它,不然,可別怪老夫沒提醒過你!”說完,理也不理苗平,強(qiáng)撐著身子離開。
苗平面見劉掌柜如此,心里知道此事涉及的比自己預(yù)計中的還要大,面若死灰,一下子癱倒在地。劉掌柜的一番話,可以說將苗平心中的小算盤砸了個粉碎。
府衙中的丁克海這會兒也接到了苗平的消息,腦門上冷汗直流。思慮一番后,揮筆寫下四份書信,一份給羅家,一份給有些交情的連家,還有一份是給自己的恩師,至于最后一份,則是送給刑部的。
選了一個信得過的侍衛(wèi),將信交給他,囑托一番,看著侍衛(wèi)遠(yuǎn)去的身影,丁克海嘆了口氣,默默回了房間。
劉掌柜一路魂不守舍的回到商鋪,伙計們看見自家掌柜如此面色,都驚訝不已,一伙計上前行禮道:“掌柜的,您這是怎么了?”
劉掌柜苦笑一聲,拍了拍伙計的肩膀,直接進(jìn)了后堂。不多會,兩只信鴿騰空而起,商鋪的后門外也有兩匹快馬絕塵而去。
兩天后,一只信鴿撲棱著落進(jìn)了洛陽羅家的后院中,發(fā)出了“咕咕”的叫聲。立刻有專職家奴從信鴿腿上取下了密信,一級級的傳到了羅家的大管家漆小瑾手中。
漆小瑾打開密信一看,頓時面色大變,急匆匆的趕往了書房。
到了書房門外,漆小瑾恭敬的敲了敲門,直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暋斑M(jìn)來吧?!逼嵝¤@才輕輕的推開了門。
漆小瑾恭敬的行禮后,將一直緊緊攥在手中的密信遞給了羅家的家主羅文舉:“家主,這是儀州的老劉傳來的密信?!?p> “怎么,儀州那有什么事?”羅文舉接過密信,隨口問道。
漆小瑾猶豫道:“是關(guān)于大公子的?!?p> “噢,是玉平啊。”羅文舉打開密信仔細(xì)的看了起來,越看,臉色逐漸的冷下來,到了最后,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啪”羅文舉將手中密信拍在桌子上“老漆,這個消息你怎么看?”
漆小瑾想了想,說道:“老劉辦事向來謹(jǐn)慎,此次傳來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是…?!逼嵝¤戳艘谎勖鏌o表情的羅文舉,隨后繼續(xù)說道:“一定是驗(yàn)明了正身,才會發(fā)來密信?!?p> 羅文舉點(diǎn)點(diǎn)頭,擺了擺手,漆小瑾趕忙告退。
羅文舉推開窗戶,看著被薄霧籠罩的月光,思索著應(yīng)對的方案。
這件事一個不甚,就可能導(dǎo)致羅家家破人亡,不,是一定。別看現(xiàn)在羅家如今極得晉皇的恩寵,但羅文舉知道此時羅家已經(jīng)站在了懸崖邊上。
第一,羅家在兵部和吏部的幾位最近突然紛紛被革職或者明升暗降,被削去了部分實(shí)權(quán)。第二,羅家最近辦事不順,這已經(jīng)引起了二皇子的不滿。羅家在二皇子心中的地位大大降低,再加上今天這事,恐怕二皇子也保不住自己。
羅文舉再次仔細(xì)的看了一眼密信,癱倒在椅子上。
正如劉掌柜說的那樣,這張奇原名張博簡,乃是太子的第二個兒子,正兒八經(jīng)的嫡次子。自小,深受晉皇和太子的寵愛。
羅文舉強(qiáng)支起身,一旦被晉皇和太子得知,最受寵愛的皇家直系死在了羅家的手中,不管證據(jù)是否確鑿,恐怕羅家也會被晉皇和太子的女火燒個干凈。至于二皇子,哼哼,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大義滅親,成為覆滅羅家的急先鋒。
羅文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吶吶道:“既然已經(jīng)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也只能鋌而走險了?!?p> 說著,輕輕拍了拍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角落中。羅文舉對著黑影說道:“黑衣,帶人去儀州,知道此消息的,格殺勿論。”黑衣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消失不見。
黑衣,羅家隱藏在暗處的一支衛(wèi)隊(duì),是從家族中精挑細(xì)選,花費(fèi)了大量心血培養(yǎng),專門替羅家做些臟事。
不多時,十幾名黑衣迅速離開了洛陽,擺脫了身后的尾巴后直奔儀州。
沒多大會,洛陽的各大權(quán)貴就收到了羅家黑衣出動的消息,不過,由于黑衣實(shí)在太過謹(jǐn)慎,各大權(quán)貴并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天下烏鴉一般黑,誰手上沒兩件臟事。
等黑衣走的同時,羅家的嫡系開始悄悄收拾行裝。
羅文舉則悄悄來到一家不起眼的院子,有節(jié)奏的敲了敲院門,沒多長時間,羅文舉便被人請了進(jìn)去。
羅文舉剛進(jìn)房間,就聽到豪爽的笑聲:“羅先生,好久不見??!”
羅文舉露出笑容,拱手道:“葉王爺?!?p> 被稱作葉王爺?shù)拇鬂h使勁抱了抱羅文舉,這才示意羅文舉坐下。揮退了左右,這才笑著說道:“羅先生可是想清楚了?!?p> 羅文舉嘆了口氣,羅家世代深受皇恩,眼下,卻要做那不忠不義之事,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羅文舉默認(rèn)般點(diǎn)點(diǎn)頭,腦子里卻思索著如何做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羅文舉知道,眼前這人并不如他表面上那么大大咧咧,實(shí)則是滿肚子的心眼。
斟酌之后,羅文舉拱手說道:“葉王爺,羅家恐怕在這晉國是呆不下去了?!?p> 葉王爺面不改色,慢悠悠的給羅文舉倒了杯茶,才開口說道:“哦,以你羅家這么大的本事也無能為力么?”
羅文舉面無表情,心中大罵。開口道:“太子的嫡子死了?!?p> 葉王爺眉頭一挑:“你們羅家的人?”
羅文舉默然不語。
葉王爺面色一改:“羅家主,眼下我大遼可沒有與晉國開戰(zhàn)的打算?!?p> 羅文舉淡淡的說道:“是嗎?耶律文曜王爺!”
耶律文曜哈哈大笑:“本王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厲害呢。”
羅文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著淡黃色的茶湯,悠悠說道:“若是羅某記得不錯,自打吾皇登基以來,貴國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有越過嵐州城了吧。而且,貴國近些年好似有些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