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已商量好要進去石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寶物,顧昊宇推拉一番石門卻紋絲不動,轉(zhuǎn)頭看向蘇運誠,蘇運誠也是無解。
“我來試試?!瘪仪搴眠^素睿手中的火折子,在石門四周仔細照著,然后單手在石門右上角外側(cè)將手指伸了進去,輕輕一按,就聽咔噠一聲脆響隨即傳來石門沉重的聲音。
“這是什么原理?”素睿不明就里。
“這里與整個石門上的灰塵不一樣,明顯被經(jīng)常觸碰,應(yīng)該這里偶爾也是有人來的。”
“清寒啊,你果然是我們的智囊?!鳖欔挥畲笮χ鴶堖^褚清寒的肩,就往石門里而去。
石門內(nèi)是一處空蕩的石室,經(jīng)過人工修整,四處皆點著燭火,但里面卻與想象的情景完全不同,這里并沒有各色珍寶,也沒有堆積成山的金銀,只有雕琢在石壁上的巨幅壁畫。
壁畫共十二幅,每一幅的畫面都異常真實,壁畫上的顏色有歷經(jīng)歲月沉淀的那種厚重,與樊家莊各處所帶來的感覺明顯不同,樊家莊所見的各處陳設(shè)不過數(shù)年,想來莊子建成并沒有多少年頭,而此處的壁畫卻有千百年的那種厚重之感。
既然來了,總要看看如此隱蔽的這處究竟畫著些什么,四人細看去,這些壁畫似在講述一個故事,依序而做。
第一幅壁畫應(yīng)當是神界的受封儀式,畫面上有百余人齊聚站在云層之上,他們目光都看向一處,那里跪著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男人,臉上和鎧甲帶著傷痕,對面站著一對白色繡著金色云紋袍服的男女,他雙手高舉接過男人遞過來的一柄長劍。女人身后站著個少女,怯生生的偷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男人似乎眼光也看著她。壁畫右下寫著字,四人卻是不識,想來千萬年前的語言,他們并未見過。
“看這姿態(tài)當真是郎情妾意啊?!鳖欔挥顫M是慨嘆的說道。
“你倒懂得了?”他站在素睿左手邊,素睿輕輕一推他就向第二幅壁畫挪了一步。
“怎么不懂,你看,這不就成親了嘛?!?p> 四人齊齊向第二幅壁畫看去,壁畫上只有一對男女,是以畫面清晰,連五官都躍然其上異常鮮活。男女坐在大紅床幔中間,男子抬手撩起女人的紅蓋頭,兩人相視而笑,恩愛甜蜜。
素睿不語,淡笑著看著這幅畫卷,輕撫壁畫上女子的臉龐,“她可真美。”
四人緩步向第三幅壁畫而去,此畫被中間的一道城墻所隔,一側(cè)燈火通明,大紅燈籠高掛,人群在飲酒和歡舞,熱鬧異常。另一側(cè)的暗夜無邊下有一群黑影暗暗靠近城墻。
“是偷襲,他們趁著婚宴城中守備松懈偷襲了這座城。”
四人擔憂的看向第四幅壁畫,畫面中一個大紅衣袍的男子與對面一個著黑色戰(zhàn)袍的人漂浮在天空之上戰(zhàn)到一處,天上地上皆是打斗場景,但看人數(shù)和受傷情況身著黑色戰(zhàn)服的人明顯更勝一籌。
四人沉默的向第五幅壁畫,這幅壁畫被一分為四,景象各不相同,應(yīng)當是四個不同的城,但相同的慘烈,浮尸遍地,生還者寥寥。
“這偷襲的范圍甚廣,五座城都被屠戮到這種程度,如果是一般的小國,足以滅國了。”顧昊宇低嘆一聲,為他們的遭遇惋惜不已。
第六幅壁畫與前一幅的慘烈截然不同,敵對雙方在一處平原對陣,銀色鎧甲的將軍所在陣營皆著暗紅色鎧甲,人數(shù)明顯較對面少很多,看不出對陣雙方戰(zhàn)士的表情,不知他們此時是否膽怯,兩陣前那個身著銀色鎧甲的人與那個黑色戰(zhàn)袍又戰(zhàn)到了一處,天空暗夜降臨,掩住了暮色。
第七幅壁畫是在一處營帳,榻上有兩個人,男人形態(tài)虛弱的靠在女子身上,女子垂淚不止,地上跪著兩個人,從衣著和身形可以看出穿著藍灰色袍服的是個男人,一旁黑色衣衫的是個女人,兩人也是低頭哀慟。素睿幾人皆感憂傷,這對剛成婚的夫妻恐怕要生離死別了。
第八幅壁畫里還是那件銀色鎧甲,他指揮眾將抗戰(zhàn),他的隊伍里有別于前,人數(shù)陡然增加一倍有余,新增加的那部分援軍皆是藍灰色袍服,身形稍小,看著不是同族之人,但人數(shù)已經(jīng)足以敵方部眾匹敵。
“有了援軍,局勢逆轉(zhuǎn),他們要贏了,這將軍果然厲害?!睅兹私愿行陌?,趕忙向下一幅筆畫看去。
第九幅壁畫還是那處營帳,身穿銀色鎧甲的人坐在榻上,頭盔放在一旁,卻不是之前的那個將軍,而是他的新嫁娘,那個藍灰色衣袍的男人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拿著刀,盤中放著一塊五彩繽紛的石頭,女子的血正從腕上滴落于石頭上,幾人面面相覷,不難猜,將軍身死,新娘代夫?qū)?zhàn)敵軍,只是不知這放血的動作目的何在。
“難道中毒了嗎?放血為了治療?血是鮮紅色的也不像啊?!彼仡?聪蚱渌麕兹耍瑓s并沒有得到回答,蘇運誠和顧昊宇也如她一般不解,皆是搖搖頭。褚清寒卻伸手輕撫壁畫上那顆石頭,轉(zhuǎn)而又輕撫那女子的面龐,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向下一幅壁畫而去。
第十幅壁畫是個煉獄,戰(zhàn)爭造就的煉獄,天地皆為戰(zhàn)場,暗紅色鎧甲的戰(zhàn)士騎著靈獸與對方騎大鳥的相戰(zhàn),自身可以飛行的就在天上戰(zhàn)斗,地上戰(zhàn)斗也絲毫不輸天上的激烈,刀槍劍戟,橫尸滿地,天空落下的和地上累積的尸體占據(jù)了大片畫面,地上的血匯聚成河。
被眼前畫面所攝,四人壓抑如落水者,無法呼吸。
第十一幅壁畫一分為二,左邊是暗紅色戰(zhàn)袍的一方,滿地尸體,地上跪著一對身穿白袍上繡著金色花紋的男女,他們應(yīng)該是在祭拜這些亡靈;右側(cè)的壁畫上黑色戰(zhàn)袍一方也是一片頹然,中間站著一個老者,他的面前躺著一個黑色戰(zhàn)袍的男人,看樣子與之前那個大戰(zhàn)銀色鎧甲將軍的男人是同一人,老者手上做著一個復(fù)雜的手勢,躺著的那個男人身前漂浮著一塊紫色的晶石,看著像是已經(jīng)死了。
第十二幅壁畫卻是一道深淵,黑色戰(zhàn)袍的將士想要沖出深淵卻被無形的力量阻隔。深淵外站著那對身穿白袍的男女,但他們的身影很淡,好像即將消失于天地間一樣模糊不清。
一場大戰(zhàn)死傷無數(shù),生靈涂炭,最終誰也沒有勝利,究竟值得嗎?四人皆是感慨萬千,為壁畫上的人哀嘆傷懷,可一切都已消失。
“這應(yīng)該是萬年前的神魔大戰(zhàn)。”褚清寒淡淡說道。
“萬年?神魔?”另外三人皆是不解,他們所了解的歷史千年即是異常遙遠的事了,更何況萬年。
“當時諸神尚在,魔界作亂人間,更想徹底消滅諸神,取而代之。故事的最終,天帝天后以畢生修為并耗費世間萬物半數(shù)之靈封印魔界殘部于萬丈深淵。到了現(xiàn)在諸神和魔界早已離我們遠去,我們修仙各派所留修仙之術(shù)均不夠完整,又缺少修行所需的各種晶石靈藥,雖然歷史的長河里也有過修為至高之人,但無一人封神?!?p>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們陵越現(xiàn)在修行最高的掌門師祖到了仙宗高級卻難以寸進?!鳖欔挥盥犕犟仪搴慕忉屨f道。三人神色凝重,他們都是修仙者,都想要更強的修為,這種情況自然對他們自身影響深遠。
“我們以后什么情況尚未可知,修行在術(shù)法在靈藥,更在于個人的積累和努力,不必急在此時就擔憂,所以我雖然早就知道此事卻從未與你們說起過?!比寺犓越砸詾槿弧?p> 看完壁畫四人心情沉重的離開石室,準備回側(cè)院休息。
在他們看不到的密林深處走出兩人,“少主為何引他們到此處?”
“沒什么,想讓他們看看這個故事而已。其他的事都好好安排下去的?!闭f話的是樊家少主樊玉。
“屬下遵命?!蹦侨斯虬莺箅x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