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家,今年就不太平。
要是細細說來,還得從年關(guān)開始說起。
對富人來說年關(guān)是一家人團聚和和美美,賞景的好日子,但對窮人來說,年關(guān)難過年年過,有時候過個年會死人。
寇家就屬于那種沒什么錢的人家?;蛘哒f老寇家以前有錢,最起碼人祖上闊過。但是貧富不過三代,到了寇老三這一代家里的東西也就沒什么了,偏偏寇老三酒后殺了趙家的驢,這讓他得罪了他們當?shù)氐膼喊裕黑w老財。
趙老財當時找了他當縣令的姨夫沒個幾天就把寇老三家所有的地都奪走了。
當時的寇老三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睕]有辦法,最后寇老三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親戚在宮里當差,無奈只好求了那個親戚。
親戚是有辦法的,就是有點損:寇老三家有三個孫子,那親戚說他認識“刀兒”匠,要不就入宮做一個太監(jiān)。養(yǎng)在宮里總好過一幫人一起死吧?
寇老三萬般無奈回家跟自己的兒子商量,他家現(xiàn)在幾乎什么都不剩了:寇老三的妻子在地沒了的那天氣死了,兒媳婦還跟別人跑了。
哪成想,他兒子寇連材一聽,當時就急了:
“我說爹,讓您孫子當太監(jiān),你也太狠了吧?”
寇連材今年雖然才18歲但是他大兒子3歲,二兒子和小兒子都一歲多點。
寇老三也是無奈。
那天晚上正是年關(guān),“蔡”地四處都有過年的氣息,張紅掛彩。而寇家,一家四個人守著個泥土房子,寇老三和寇連材兩個人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喝到最后,寇連材看了眼父親:
“爹啊,我進宮……”
不知道寇連材怎么想的,這個看上去瘦弱的家伙決絕起來就像是一頭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驢。
成年人凈身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但是寇連材都挺了過來。正當他要進入冰露臺做一名太監(jiān)的時候,冰露臺發(fā)生了事情:趙政大婚,按照歷國規(guī)矩這一年內(nèi)歷國不招太監(jiān),還要放出宮內(nèi)的宮女。
寇老三和寇連材都蒙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擋頭風。
好在寇老三的親戚還是個心腸不錯的人:當了一輩子太監(jiān),心氣有時候比他人更平和。當即退給了寇家一大筆錢做安慰,算是解了寇家燃眉之急。
但是寇家不能一直坐吃山空吧?家里還有三個孩子要養(yǎng),于是最近寇老三一聽周府招工,就帶了兒子連材和錢到了周府尋思找個事情做。
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如此,可惜寇家遇人不淑。那周家的管家連些許的銅錢都不放過,拿了錢財不辦事。
寇老三帶著兒子寇連材還在繼續(xù)跪著乞求,周圍的人都認為老實巴交的寇老三和寇連材是騙子。
人不容易記的生活中恩義,反倒是會被對一些爆炸性,帶有欺騙性的言論所吸引。哪個國家的民眾大多都是如此。
所以當周家家丁指責寇老三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寇老三說謊了。
沒有人同情寇老三的遭遇。正如祭禮上不會有人去同情祭祀用的豬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