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伯極少主動找青檸聊天。
看著十分頹然白發(fā)飛炸的葉伯伯，青檸有點擔憂。
“庫房里的9號腦，找個時間銷毀掉吧…”
“?。?號腦是難得的技術(shù)啊…”
“這世間并沒有什么滄海遺珠的技術(shù)，不能得到承認都是有原因的…銷毀吧，本來就早該銷毀了…”
“葉伯，您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青檸有不好的預感。
“銷毀吧，低階技術(shù)就該消失，何必給這個世界添麻煩呢…”
“葉伯！那邊有很多人想買9號腦，我自作主張一直沒告訴您，有一個人在9號腦儲存了他編寫的什么…啊…達摩圣神，您看看吧…”
“9號腦做腦框架非常不穩(wěn)定，幽靈模式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特別研發(fā)的…”
青檸一臉茫然。
“人會精神分裂，神經(jīng)錯亂，腦框架也一樣的，9號腦在這方面做的非常不好，之前自殺那個機械體娃娃是明證。這樣腦框架當然是不可能流通的…”
青檸恍然大悟，娃娃死前如人類一般的抑郁感解開了。
“信息過多會降低腦框架的使用壽命，所以一般的仿生人有服役時間，高定仿生人有充分的售后服務(wù)保證越來越多的信息不會影響機器的使用效果，這些你都很明白吧…”
青檸輕輕點點頭。
“9號腦無法與仿生夢技術(shù)融合，我真的盡力了…”葉伯眼里充血，不知道連續(xù)工作了多久。
“沈軍毅是個天才，我什么也幫不了他，其實我連自己都幫不了，只是一個沒有天分的技術(shù)員罷了，自以為是出來做公司，哈哈哈，哈哈哈哈…夢想改變世界…哈哈哈……”
“葉伯…我和芬蒂還有友朋商量，想用9號腦研發(fā)一款幽靈玩具，市場上目前沒有這種產(chǎn)品，肯定會賣的不錯…”
葉伯的笑聲戛然而止，嚴厲呵斥：“9號腦這種不穩(wěn)定的腦框架，留在世界上就是禍害！”
“不，我跟洛娃的幽靈模式一起生活很久了，已經(jīng)離不開它了，9號腦怎么可能是沒有價值的技術(shù)…”
“沈軍毅是個好人，世界不應(yīng)該這么對他，世界也不該這么對你…”葉伯布滿血絲的眼睛哀傷地盯著青檸。
“我不算什么，捏臉師罷了，如果不是大伙兒，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呢。”
“機器人能成為仿生人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捏臉技術(shù)，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一定會對這個世界有重大影響…”
青檸苦笑了一笑，兩行淚從眼眶里劃下來出來，“謝謝葉伯，我一直運氣不好，但是碰見大家是我最好的運氣，我從前從來不覺得自己可以編寫腦程序，現(xiàn)在我覺得我什么都可以干，我的世界從來沒有這么開闊過…”
“你和沈軍毅都是去過失樂園并且逃出來的人，你和他都是人工智能世界里的不能修復的bug，你…你…”葉伯瞪大眼睛，伸出雙手，喘氣粗重。
青檸上前拉住葉伯的手“葉伯，您慢點說…”
“9號腦如果裝在機械體里做腦框架，沒過多久一定會出現(xiàn)精神問題，雖然這決定它永遠不可能做合格的腦框架，但是不妨礙它變成武器…你…你們…”葉伯喘不上氣，青檸奮力掙脫掉葉伯的雙手，到一邊倒水。
“不能改變就毀滅，毀滅亦是一種圓滿，是成功，是不可替代的永恒。毀滅比創(chuàng)造本身更需要勇氣，智慧……”
只聽撲通一聲，青檸捧著杯子不敢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