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在等你
扔下朝政,稱病閉宮走了大半個多月,骨語還以為會有很多麻煩事等著她頭疼處理,卻沒想到,根本就沒有什么大事。
高位之上,她聽著耳邊官員的匯報工作,視線卻落在左手邊一側(cè),那山水屏風(fēng)后坐著的男子,才突然理解想起,為何她身為女帝,能如此任性離宮數(shù)日不理朝政也能不亂。
全因那屏風(fēng)后坐著的男子。
男子是神殿那邊推選出的監(jiān)政官,表面平時只是在側(cè)旁聽,不發(fā)表任何言論意見,看似也不作干涉,但鐵定不似表面這般只是擺設(shè)。
畢竟,她離宮的這數(shù)日以來,都是他在代理朝政。
而且,原主只知他名零,至于其他,包括這同朝一年多,連他真面都未見及。
至于那個所謂的神殿,與其說她是女帝,倒不如說只是被神殿里頭權(quán)利最是至高的那位作為傀儡支配......
骨語這邊出神想著,底下那些老頭子不知怎么就突然聊到了昨天剛被她處置了的易曉風(fēng)——
上奏略有批評之意的那女官算是老朝官員了,面對指責(zé),骨語只是瞇了視線,沒把那女官放在眼里,眸子一動,看向了一側(cè)的屏風(fēng),突然作聲:
“你也覺得本尊做錯了?”
這突然點名,讓在場官員無不一愣,皆是將視線落在那若隱若現(xiàn)地屏風(fēng)之上。
那屏風(fēng)后的男子也沒料想到會突然問到他身上,他透過屏風(fēng)看向那鳳椅之上的女帝,略作停頓,反問一句:
“尊上覺得呢?”
他就算敢,又怎么可能會當(dāng)面言說女帝錯了呢!
“不覺得?!惫钦Z清懶接話:“爾等皆言本尊為了一個小孩,竟將子爵處置送于君平坊,大膽言論本尊妄為......”
“本尊,就是妄為,爾等,又能如何?”
骨語淡淡說著,那眸子云淡風(fēng)輕地輕垂,充滿了對弱者的不屑。
全場官員:“......”
他們誰都沒曾想女帝會有這樣一番解釋,這就是她對這事的交代?
問他們能如何?
他們能如何!
他們看不順眼還能把這女帝給撤換了?
他們沒這權(quán)利,不過神殿有。
可帝王到底關(guān)系著國之根本,哪能因為這一件小事便輕易撤換了女帝呢!
見底下沒了那些嗶嗶賴賴的聲,骨語一個挑眉,稍稍放正了些姿態(tài):
“易曉風(fēng)只不過是一介男寵,說到底與朝政江山無關(guān),爾等何不說點真真有關(guān)華月社稷之事?”
這話一出,底下朝臣面面相顧,老油條奸猾,雛鳥又不敢冒頭,誰也沒有著急作聲。
這女帝大病一場,突然轉(zhuǎn)好,總覺得跟往日的說話做派有些不一樣了,誰能揣測她此話又是何意呢!
“半月未見人上朝,其實本尊無病,也不在宮中?!惫钦Z突然作聲,不等別人提起,自個把老底掀了。
這話又整了眾人一頭懵,有稍微知道點內(nèi)情的但不確定的,也有很多是不知道的。
“本尊上位一年有余,想微服查看下民情,特去了不周山邊境,去時隱秘路程順利,回城時不曾刻意隱瞞行蹤,卻也不曾暴露張揚身份,可這一路,遭了四次刺殺,最近,就在皇城外二十里地的遠陽鎮(zhèn)......”
刺殺二字一出,下面那些官員又是一番表情,面面相顧各自議論,隨即便有官員進言,擔(dān)憂安危,氣憤賊人猖狂......
骨語耳邊風(fēng),沒聽完便有些不耐打斷:
“衛(wèi)琪已經(jīng)查明,路上那三次伏殺,都是他國的暗樁刺客,倒是遠陽鎮(zhèn)的那次,動手的,好像是華月國人,本尊很想問問爾等,誰,想要取本尊性命,大可明著單挑,何須費這些心思麻煩......”
說這句話的時候,骨語的視線明顯看向左手邊側(cè)的屏風(fēng),這看上去,像是對著屏風(fēng)那頭的人說的。
話音一落,全場官員惶恐,跪地一片,皆齊聲:
“臣等惶恐,天地忠心,日月可鑒?!?p> 他們跪地俯首,看不見高位之上的骨語,只聽耳邊那淡漠繼續(xù)響起:
“本尊是帝尊,是華月國的王,肩負國土之上的蕓蕓眾生,想要本尊的命,就是在與整個華月國為敵?!?p> “大殿之上,無需多這一道屏風(fēng)礙眼,以后,就撤了吧!”
話落,官員們又是一驚,大膽仰頭看向那鳳椅上的骨語,又看了看一側(cè)隱于暗處的屏風(fēng),連忙低頭,心下各異。
誰都知道這神殿才是華月國真正的掌權(quán)者,帝尊此舉,是要與神殿為敵?。?p> 這天,怕是要變了。
......
等散朝結(jié)束后,已經(jīng)近午時。
骨語略有頭疼疲憊,真心受不了這瑣事麻煩。
剛踏入宮門,早就在院內(nèi)等候的古宸眼眸一亮,連忙跑上前來,略有別扭羞澀喚了一聲:
“阿姐?!?p> 眼見著跟前古宸那乖巧的模樣,骨語心一松,手掌自然搭在他的腦袋上:
“嗯,吃飯了嗎?”
“沒有,在等你?!?p> 這一刻,骨語突然覺得,有人等,仿佛是件很不錯的事。
殿內(nèi)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各種珍肴,那些菜式又香又好看,哪怕饞得他直流口水,他也得忍著等他的主人回來......
倆人剛一入座,便惹來了管事姑姑的嫌棄,當(dāng)然是對古宸的嫌棄。
尤其是古宸用著別扭不慣的筷子夾給骨語各種他認為最好的食物,姑姑憋不住了,出聲說了一句:
“尊上,要不要請個官娘子來教教公子這宮中事宜?”
“不用?!惫钦Z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
姑姑:“......”
倒是古宸楞想了一下,主動開口:“阿姐,我想學(xué)?!?p> 他想學(xué)學(xué)所謂的規(guī)矩禮儀,不想讓別人再叫他野孩子,也不想再出亂子給她添什么麻煩。
骨語看著他,一口應(yīng)下:“好?!?p> 這截然態(tài)度,仿佛只要他說什么,她都會滿足答應(yīng)。
古宸以為官娘子是教他規(guī)矩的,也確實,可官娘子這一職,規(guī)矩禮儀是次,更多的,是教如何伺候人,更有房中秘事,教授一些如何取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