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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器

0048 逃生

公子不器 大福蝶 2327 2020-03-23 23:26:39

  金池里忙著找北殷懷,北殷凜卻被黑衣蒙面女子們帶到了金池外。

  北殷凜起先還傻樂跟著走,走著走著就覺的不對了。

  他忽然停下垂手站在不動,見黑衣女子們都回頭看他,才負(fù)氣開口:“我為什么要逃呀?金池那是我家!”

  “那姚將軍為何帶兵出現(xiàn)?”黑衣女子一開口,柔聲細(xì)語,跟方才的狠辣像個換了個人。

  “他說來找太子,可我壓根沒見過太子,就算是來征糧,我也沒說不給呀,哪又剛下完旨就拿人的,他若是造反我也就認(rèn)了,要是沒造反,那我跑什么呀!該跑的是他呀!”

  “王爺睿智,分析的定當(dāng)無誤。但有沒有可能,他要找的并不是太子,只是假借太子之名進(jìn)入金池?”

  黑衣女子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北殷凜恍然大悟,雙手一拍前腹,大呼道:“肯定是為石長庚的賬本來的!”

  黑衣女子們在黑夜中用靜默讓彼此會意,為首的繼續(xù)向北殷凜問道:“那賬本在哪里呢?”

  北殷凜見問方悟:“是不是我二哥不相信我,派你們來找賬本的?”

  黑衣女子被說中心事,手伸向腰間的劍。

  北殷凜后背一緊,他已經(jīng)察覺黑衣女子的殺意,而此時他孤身一人被帶在荒郊野外,害怕之余,他只能繼續(xù)繼續(xù)假裝:“信不過我也沒關(guān)系,賬本確實(shí)在我這里,我本來打算親自交給二哥的,既然姑娘們來了,交給姑娘帶回去也是一樣的。但石長庚確實(shí)有一樣?xùn)|西在金池?!?p>  黑衣女子換了口氣:“這本書現(xiàn)在在何處?”

  “在我府上密室藏著,我怕這書萬一有什么秘密,我?guī)е话踩?,所以特意將書藏了起來,放心吧,除了我誰也不知道這賬本的位置?!?p>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拿吧?!?p>  黑衣女子轉(zhuǎn)身便向回走,北殷凜這就徹悟了,原來明王是要將他滅口,他走在黑衣人前面,給自己壯了壯膽。

  此時金池內(nèi),眾人到處都在找北殷凜慌亂之中,無人注意到他去了哪里。

  “他已經(jīng)不在金池了?!?p>  一聲鼓足氣卻依然顫抖的女子聲音從眾人后發(fā)出,眾人抬眼只見綠衣由花影爛漫處款款飄來。綠衣清冷,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楊秭歸見此應(yīng)了上去,拉過綠衣的胳膊便喊姐姐:“那北殷凜竟然將姐姐囚困于此,姐姐莫怕,若再看見他,我定然要替姐姐報仇?!?p>  楊秭歸的腦瓜子干什么都不好使,哄人最好使。她聽著綠衣聲音微顫,便知以綠衣性格必是下了很大決心,可能她半生都沒有在人前大聲說過話。

  楊秭歸心下暗暗決定要幫助綠衣擺脫這樣的困境。

  劉云看著楊秭歸,想起十年前的夜晚。楊秭歸不過跟她一樣的孩子,卻在那個時候就能給不安的心帶來慰藉。仿佛她天生下來就有這樣的能力。

  而如今十年過去了,楊秭歸洞察他人的心思更勝從前,看似不著邊際的狂言,卻最是說到綠衣的心坎上。

  趁眾人不備,弓箭手瞬間爬滿金池前園的屋頂圍墻。

  而派這些弓箭手來的正是鄂都,他曾是魏成部下,軍工累累,但因心術(shù)不正,為人貪婪,不得魏成重用,在因功授獎是進(jìn)京,搭上明王,明王通過北殷衷,將起提拔上來,管理一方軍政。

  受明王托付在先,得明王密令在后,鄂都并沒有救北殷凜的義務(wù),但卻有殺太子黨的任務(wù)。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臨江觀,蔣不為,南宮珉,楊巖皆在金池,甚至太子本人也可能身處金池,便決定兵行險招。

  既然已經(jīng)有了硬闖的金池的姚伯陽,和他行兇的臨江觀弟子,他深深的覺的,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一旦錯過不會再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召集騎兵弓箭手,圍攻金池。

  冷箭說來就來,從四周飛向眾人站的中央空地,姚伯陽等還可抵擋,蔣不為南宮珉?yún)s無處藏身,士兵們瞬間用自己的身體為蔣不為南宮珉搭建起一座人肉箱子,將二人藏在其中,亂箭將人肉箱子瞬間射成刺猬。

  劉云剛出火場,身體虛弱,姚冰卿本就懊悔,劉云拿起劍來力不從心,強(qiáng)撐著臂彎砍斷飛箭。

  就在這時,姚冰卿一個轉(zhuǎn)身,將劉云攬入懷里,護(hù)在臂下。一手揮劍抵擋飛劍,一手抱著劉云,沖向能遮擋的屋子。

  劉云抬眼,往向姚冰卿的臉龐,忽然淚起。這個把她當(dāng)作心愛之人的男人,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來到他身邊,接近他的意圖。

  姚冰卿沖破飛箭,將劉云放下。沒有多余一眼的留戀,轉(zhuǎn)身又跑入箭雨之中。

  楊秭歸護(hù)著爹,左右揮劍,自身難保,梅文見見狀飛出,搭救了被困在一角的楊秭歸。

  可劣勢究竟是劣勢,在眾人不同程度被亂箭射傷射死后,蔣不為哭著將手中的圣旨打開,推開為他擋箭的士兵尸體,高高舉起圣旨,站了出來,對著高處的弓箭手大喊:“你們想造反嗎?”

  弓箭手瞬間停止繼續(xù)射箭,帶隊(duì)的跳下屋檐,向站在金池外的鄂都報告。

  鄂都一聽,假裝大驚:“是真的嗎?你看清楚了沒?”

  “應(yīng)該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們也可以將他先拿辦,交給張大人?!?p>  鄂都看了眼部下,似笑非笑掂量了下:”這官場之道,你懂的還挺多嘛。“

  部下不知其意,以為鄂都糊涂,遂繼續(xù)進(jìn)言:“里面的人已經(jīng)是甕中鱉,不用趕盡殺絕,萬一有紕漏,也還能補(bǔ)救?!?p>  鄂都吐掉了嘴里叼著的狗尾巴草,一改面色,突然沉聲:“錯了就講錯就錯,開弓哪有回頭箭,今日的金池,一個活口也不能留?!?p>  部下愣住,此時方知鄂都圖謀不軌,正當(dāng)猶豫之時,只見北殷凜一人跛著腿走上前來。

  北殷凜已知鄂都此時是要拿他做替罪羊,氣喘吁吁,假裝上氣不接下氣,一手搭在鄂都的肩上:“誤會了誤會了!真是麻煩鄂大將軍了,快停下快停下?!?p>  “齊王爺不會是心疼自己的園子吧?”

  “怎么會!是有東西還在里面沒有拿出來。”

  “奧?”

  鄂都本還疑慮殺手怎么失手,讓北殷凜活著,這一聽,才明白過來。揮手朝部下示意暫停進(jìn)攻。

  “是什么東西?還是我陪著齊王爺一起去拿吧?!?p>  “不用不用,你進(jìn)去了我反而拿不到,我得偷偷去拿?!?p>  鄂都見此,便沒有繼續(xù)堅(jiān)持,讓開金池大門的路,讓北殷凜走了進(jìn)去。

  金池門內(nèi),已經(jīng)是萬箭插尸,地上躺著的,有沒來及跑的賓客,有金池家仆,有金池武士,還有姚家軍。

  北殷凜咽了口唾沫,此時因他而起,搭上這么多姚家軍人命,他怎么能逃。

  可門外除了鄂都,還有明王派來的女殺手,他今日進(jìn)退皆死,已是無路。

  北殷凜腦子迅速尋找求生的方法,蔣不為舉著的明晃晃的圣旨一下成了他的救星。

  姚伯陽不是要給左部借糧嗎?

  蔣不為不是宣旨征糧嗎?

  若他此時答應(yīng)捐糧給左部,交給姚伯陽,太子一黨即便有恨,大義之下也不會再追究。

  北殷凜心下大喜,跟這些講究禮儀廉恥的人過招最大的高處就是,只要自己示弱,加入他們,便能保命。

  好人做一件壞事便苦海無邊,而壞人做一件好事便回頭有岸。

  北殷凜小跑著,接下蔣不為的圣旨,拿著圣旨走出金池,對著外面圍著的鄂都和部下,正色道:“圣旨在此,你們竟敢公然無視!謀害朝廷命官,你們可知是何罪?”

  鄂都也傻眼了,明明是北殷凜讓人傳信叫他來的,此時翻臉不認(rèn)賬的也是他。

  鄂都上前,瞪了眼北殷凜,單膝下跪,跪于圣旨下。

  “鄂將軍帶兵先回去吧,等太子親臨,再按罪論罰?!北币髣C說著身子往金池大門里退了兩步,生怕鄂都或者其他人趁機(jī)偷襲他。

  天正黑的不見五指,鄂都冷笑一聲,起身收兵。

  “看來齊王爺是要做大治的圣人了?!倍醵继а?,眼神如劍刺向北殷凜。

  北殷凜一個趔趄向后,無人攙扶,只得自己又站直。他當(dāng)然知道鄂都背后除了明王還有皇帝。

  但即便是皇帝,沒有堂而皇之的公理,也無法在劉燕曲由掌權(quán)的太極殿為所欲為。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句話北殷凜當(dāng)然懂,何況眼前要?dú)⑺麥缈诘恼敲魍酢JЧ?jié)事小,喪命事大,他自然用不著鄂都來提醒。

  “我齊王,愿拿出金池糧倉所以糧食,救濟(jì)左部災(zāi)民!”

  金池門里門外都驚呆了。

  蔣不為南宮珉看了對方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門外的鄂都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開完笑的吧?”鄂都僵著臉,擠出一個微笑,沖著門檻內(nèi)站著的北殷凜。

  “我,北殷凜,愿意拿出自己所有身家,交給朝廷,救濟(jì)災(zāi)民!”

  北殷凜的聲音穿過黑夜,每一個字都落在藏在金池外的黑衣殺手耳朵里,她們此時才知上了北殷凜的當(dāng),決定撤離,回京將金池之事如實(shí)稟告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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