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哥嫂
提起仙種,順帶一提乾坤葫蘆的限制。
乾坤葫蘆在仙界的時候,確實(shí)法力無邊,玉帝經(jīng)常借用來搬運(yùn)貨物。只因它有無盡的空間。
可惜,因為到了凡界凌羅法力只剩于一絲絲精神力,所以開啟的乾坤葫蘆的空間也不大,現(xiàn)在除了種子占用的空間外,還能儲存物件的空間,只剩下幾米見方。
不過她暫時也用不到那么大的空間,所以放個隨身物品足夠了。
關(guān)閉了精神力,凌羅背著簍子繼續(xù)趕路。
這會正是上午,不是農(nóng)忙的季節(jié),家家戶戶都會在家做雜活,或者在外做短期工,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上到古稀老者,下到垂髫幼兒,但凡是張嘴吃飯的,都需要利用雙手雙腳去做活,年輕的有一把子力氣的就去做苦力,身子弱的老幼,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凡是能夠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他們都做,勤勞又樸實(shí)的人們雖然貧窮,但是他們每一個都想著靠自己的雙手吃飯,這是凡間的傳統(tǒng)美德。
很快,走了接近半里路的凌羅看到了兩棵大柳樹,雖然已是開春,柳樹因是天氣寒冷,卻連新芽都沒發(fā),枝條硬邦邦的支愣著,也是冷的夠嗆。
柳樹后面確實(shí)有一戶人家,煙囪里正冒著煙。
這戶人家是土坯房子,三間的大房子上房屋還磊著木頭與石頭,下屋墻根貼著石頭磚,防止雨水迸濺,房屋倒塌用的。
房門是兩片榫卯的結(jié)實(shí)的木門,上還有門栓與鎖頭。
窗子開的有三尺半寬,統(tǒng)統(tǒng)有嶄新的油紙糊著,窗欞木也是結(jié)實(shí)的老榆樹木,上刷著一層細(xì)密的朱漆。又氣派又亮堂。
院子外圍著一圈方正的石頭當(dāng)院墻,房子夯的十分堅實(shí),當(dāng)院也不小。
當(dāng)院西側(cè)是一個低矮的草窩棚,里面養(yǎng)著家禽一類,因為凌羅看到草窩棚外面有用來喂雞喂鴨的石槽子。
當(dāng)院東側(cè)則是一堆碼的整整齊齊的、長短粗細(xì)不一的木柴。
木柴大約碼了一米多高,與院墻同高,從房屋墻邊一直碼到大門口處。
這些木柴上都有泥濘裹著,尤其是下面的幾層,甚至有了癱爛發(fā)黑的跡象,顯然這些木柴已經(jīng)堆放在這有些年頭了。
可惜并未在柴垛邊看到砍柴的刀與背簍繩子一類,就連劈柴的斧子與劈柴碎屑的痕跡都不見,再看柴火垛堆積的樣貌推算年頭,怕是這些柴火也是當(dāng)年沒分家的時候,娘馮蘭、或者爹王二子二人辛勞做的工。
這樣的房子在村里也鮮有幾家,似乎是凌羅一路走來遇到的較好的房屋了,畢竟這個村子整體的村風(fēng)就非常貧窮。
院墻上有個豎著木板敲釘?shù)膰?yán)實(shí)的大門,大門緊閉著。
凌羅疑惑,大門緊閉可能是出門做活了,可是煙囪冒煙是為什么?難不成是家中著火了?
正這么尋思著,卻聽見大柳樹上一聲稚童的笑聲響起,凌羅抬頭一看,是一個黑黑胖胖,滿臉橫肉的小男孩,正說不上是氣是笑的瞪著凌羅看。
男孩騎在樹杈上,兩只手之間正繃緊一根麻繩,好像是正在做什么游戲。
“小哥?!绷枇_伸手遮了遮從柳樹葉下漏下來的陽光,看清了孩子的臉后,笑道“小哥,這家人是不是姓王?”
那小孩卻沒出聲,只是狠狠揪著一根麻繩,滿眼怒氣的沖著凌羅。
凌羅見那孩子不吱聲,以為他是沒聽清,于是聲音大了些,又問了一遍。
這回還不等凌羅問完這句,只見那孩子沖著凌羅就吐了口唾沫,吐完緊接著就麻利的罵出一句“野漢子養(yǎng)的!”
凌羅眉頭一皺,不僅又氣又奇怪,這孩子看起來跟自家的弟弟差不多大,怎么懸殊如此之大,無緣無故當(dāng)街罵人,罵起人來還像個潑婦作態(tài)。
凌羅也不再搭理他,他倒是像找到了樂子,猛地從樹上躥下來,背著手繞著凌羅轉(zhuǎn)了一圈,隨后臉上露出了不合年紀(jì)的壞笑道“知道老子剛才在樹上干什么嗎?”
凌羅管他干什么,小王八蛋能干出什么好事。
凌羅沒搭理他,只眼瞅前方人家,確定那是否是大哥家。
卻見那孩子嘎嘎拍著膝蓋一樂,將手中的麻繩從袖子里拽了出來,而麻繩的另一端拽著一只麻雀的脖子,麻雀已經(jīng)被麻繩勒死了,僵硬的像一塊石頭。
男孩拽著繩子的一端,將手上的麻繩在身子前后左右悠晃著,叫那只可憐的麻雀死的毫無尊嚴(yán)。
“老子在殺鳥給你看!”男孩說的有來道去,好似這樣的把戲使他非常愉悅,而且已經(jīng)玩慣了的模樣。至于男孩口中的‘你’,其實(shí)也并不單指凌羅,他只是惡趣味,覺得恐嚇一個人非常有成就感,所以他才不管來的人是誰,他都要這副作態(tài)。
可偏偏這回來的就是凌羅。
凌羅從不慣著壞小孩子,尤其是那種作惡多端缺管少教的小王八蛋~
于是凌羅轉(zhuǎn)了轉(zhuǎn)袖子里的乾坤葫蘆,扯起唇角微微一笑。
男孩瞪著一雙賊溜溜的眼只盯著凌羅,見凌羅半天沒動,竟然將袖子朝著黝黑的胳膊肘上擼了擼,隨后攥起拳頭,一拳糊在了凌羅的后背上。
凌羅還沒作出什么動作,卻聽見大門內(nèi),從土房里響起一聲尖聲的叫罵。
“哊嗬,這不是二妹妹嗎,怎地,剛剛叫囂著退了婚,就來這瘋了,上俺們家門口蹲著來干啥!”
之后,便見一個體態(tài)矮胖的女人,身披紫紅的對襟絨質(zhì)短襖,下穿一條艷紅的襦裙,一手?jǐn)n著頭發(fā),一手伸著手穿進(jìn)衣袖里,踩著一雙緞面的繡花布鞋,站在家門口伸著脖子對著凌羅叫罵。
凌羅一看,這大嫂的穿著打扮還真一副有錢模樣,他人都是青布衫,她就能穿絨布,還是大紅色,凡間染料頗貴,一般紅色的衣裳農(nóng)村家庭也穿不起。
緊跟著,女人身后一個衣著不整的高瘦男人,披著青布棉襖,敞著紅銅色的胸口,腳上的鞋一顛一倒的踏著,東倒西歪的扶著墻,朝著大嫂,啞著嗓子大罵“你罵啥呢,大早上你他娘的胡咧咧啥,還不滾去給老子拿酒,老子……”
“哊嗬,是你那催命的妹妹來了!我罵啥,你說我罵啥,我罵催命鬼!”大嫂將手朝著袖子里一揣,嘴角一張一合的甩著臉子厲聲喝到。
“爹!娘!這女人是找你們!”而大門外的男孩,揚(yáng)起臉,梗著脖頸子,沖著院里閉眼一喊,隨后朝著院里跑去。
他也不走大門,偏要鉆狗洞,哧溜的一下子鉆進(jìn)院子,還不忘回頭把著大門上的木頭,一口痰又吐在了凌羅的腳下,道“窮種!”
好嘛,一家子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