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
端落兒根本想不到他會出現(xiàn)在在這里,不由吃了一驚。她剛才看到映在門上的身影,以為是庵中人有事情找來,才就這樣開了門。
“怎么……,怎么會是您?”
越致霄也愣在原地,他本來已經(jīng)打算走了,卻不料端落兒竟在這個時候開了門,他一時緊張早已想好的話一下子就給忘了。
沉默半晌,他終于還是開了口,有些干巴地道:“你,在這里還好吧?”
端落兒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么。
這么晚了,四皇子來這里做什么?
她當然知道今天是宮廷狩獵的日子??伤趺匆矝]想到四皇子竟然會來到找她,不然她一定會躲開,至少不會主動打開門迎接他。
“怎么,你見到我不高興嗎?”見到端落兒不出聲,越致霄只得自己接了話。
端落兒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四皇子這次,總不會是從太子那里離開‘順便’來看看了吧?”
四皇子嘴角微抬,這么牽強的理由他從來就沒想到能瞞過誰,只是沒想到端落兒一開始竟然會信以為真。
他道:“你要來這里,為什么事前不跟我說?”
端落兒低聲道:“這是我的事情,似乎不用經(jīng)過四皇子批準?!?p> 越致霄一愣,道:“落兒……”
“四皇子,您的稱呼不太妥當。其實上次我就該跟四皇子說清楚的,不過正巧遇上父王的事情,所以一時忘了開口?!倍寺鋬盒闹袩o限傷感,卻還是狠下了心,“若四皇子的心思不如我所想那般,當然最好??扇粑也聦α?,……總之,無論怎樣,我們以后不要再單獨見面了。”
“為什么?”越致霄一愣,他不曾想端落兒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叭粜膽烟故?,又何懼他人所言?”
“若四皇子當真是心懷坦蕩,又何必時時小心,避人耳目呢?”
越致霄面露愕然,怔在原地。
端落兒見他如此,不由有些后悔起來。
也怪她心中一急,沖動了,她又何嘗不知四皇子如此也是為了她。她又何嘗不享受兩人飲茶暢聊之時的酣暢愜意呢?
想到這里,她話音一軟:“四皇子關心我,我分外感激??晌也幌胍蜃约旱木壒蕢牧藢m中規(guī)矩。四皇子乃人中之龍,還望多做斟酌,不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再多留戀?!?p> “這么說,你是怕影響到我?清心閣是我自己尋去的,要說壞了規(guī)矩,那也是我顧慮不周,置你于為難的境地?!痹街孪鲱┮娐鋬郝詭@異地眼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她的心思總是逃不過他的眼睛?!吧碓诘弁跫遥y得知心友。我看重落兒你,也不希望你將我看輕了。我若真萬事以那身外諸事為先,也不配與你多說一個字?!?p> -
越致霄離開之后,越致行依舊在慈云庵中。他跳進圍墻后就不見了四弟的蹤影,只得四處搜尋。
夜色已深,庵中沒有人走動,越致行卻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慈云庵是為守奉先帝陵墓而建,是不能亂闖的地方,萬一被人撞見,落人話柄不說,罪名更是不小。他正猶豫著是該走該留之時,就聽得些聲響。
是腳步聲。
越致行趕忙躲入了一旁的竹叢之中。
竹叢中發(fā)出簌碎地晃動聲,端落兒只當是晚風拂過的聲音,絲毫沒有在意。
方才四皇子的出現(xiàn)使她大吃一驚,說得那番話更是將她的心神都擾亂了,她這才決定要出來走走。
夜里的風有點兒凉。
涼風吹著,使她清醒了一些,卻也更加煩悶了。
四皇子的出現(xiàn)使她明白,無論她在這里過得如何自在,她終究還是要回到皇宮。
等回到宮中呢?她又要整日呆坐于清心閣之中,環(huán)玉也會再受欺負,這就此終老的命運,她就算躲得了一時,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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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于竹叢之中的越致行,卻已是震驚到無言。
這分明是他日思夜想的紫眸女子,明明上次是在他的書房中看到了她,怎么會又離奇地出現(xiàn)在了慈云庵?
難怪一向辦事得力的小會子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她,原來她來了這里。
可是她怎么會在這里?
莫非她真的是神女下凡,只為了不停地擾亂他的心?
越致行決定不管這么多,他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可以冷靜理智,卻唯獨見了她做不到。既然她每次都挑動地他心癢無比,那他也照單全收,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下一次再遇見她又不知是何時了。
他瞬間閃出竹叢,一把抱住了端落兒。
端落兒看到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嚇得想驚叫,卻被他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還是個男人!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叫。是我!”越致霄的嘴覆在她的耳側(cè),輕聲吐字時,嘴中暖暖地氣息掃過她的耳廓、脖頸。濃濃月影俯下,整個畫面瞬間變得曖昧異常。“我不會傷害你的。告訴我,你是誰?叫什么名字?”
端落兒被他親昵地動作弄得面紅耳赤,雖然剛剛因為光線暗沒有看清來人的樣子,不過聽他的聲音,看他的身形,他就已經(jīng)猜出這個人是太子。
沒想到他已經(jīng)無恥到半夜來尼姑庵當偷花賊了!
想到這里,端落兒奮力掙扎起來,抓住機會又狠狠咬了他一口,接著用盡全力用膝蓋撞擊了他一下。
她原以為自己還需再掙扎一番,可就這一下,這個男人竟就直直地趴在地上。
端落兒離府多年,不似尋常大戶人家女子嬌生慣養(yǎng),事事親力親為,雖看著身子單薄,實際上體質(zhì)卻不錯。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一下就把他打成這樣了?
端落兒有些不知所措,大腦中一瞬間涌上的誓死不從的激昂情緒和直言呵斥的錚錚決心,瞬間如一把利劍猛烈地刺在了面前的一團空氣之上——讓人好不痛快。
但她不敢多想,見對方在地上痛苦地蠕動,不敢再多做停留,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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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落兒這一膝蓋可謂是正中要害,而且用力極大,毫不留情。
至少越致行已經(jīng)好久沒有在如此靜謐的夜晚見到如此明亮且身形巨大的星星了。
她當真這么討厭他?
然而,此刻心還在排著隊等待疼痛,要害處占盡了他能用來疼痛的所有力量,絲毫不肯分半點給其他器官。
幾個月不見,她又學會了新招式,上次只是被咬了舌頭,這次搞不好就會斷子絕孫的。越致行痛到趴在地上卻叫不出來。只能盼望千萬不要有人路過看到。
眼前,偏偏現(xiàn)了一個人影。
他一緊張,疼痛少了一分,費力地抬起頭,看到了一臉復雜表情的莫乘遠正杵在他面前。
“你…你…還站著看……!”越致行咬著牙往外擠字,“還……不…快……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