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陽從來沒見過老江發(fā)那么大火,事實(shí)上就他在學(xué)校的這么幾天,也沒見到江賓果幾次。他往杜蘅身后縮了縮,抓住了她的手。
杜蘅回握住他:“老江,輕點(diǎn)聲兒,嚇著我們新同學(xué)了?!?p> “我呸,新個屁!他媽的他都來學(xué)校一個星期了還新同學(xué)呢?我他媽,誒我說杜蘅,他不懂事兒你也不懂嗎?他發(fā)燒這么大事兒你不給老子講?我是死了還是怎么著了?要不是你們晚了一節(jié)課,估計老子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今天帶著他去吊了個水是不是?!”
江賓果那個氣啊,站起來指著杜蘅的鼻子罵著,臉漲紅,快背過氣去了。
杜蘅其實(shí)沒覺得有什么,倒是封陽反應(yīng)特別大地從杜蘅身后出來握住老江的手甩到一邊。
“嘿?”老江有些吃驚,他看向杜蘅,“還挺護(hù)著你哈?”
杜蘅笑了笑,手上一使勁兒又把封陽給拽回了自己身后。
“老江,別氣了唄,我們吧,真是情況特殊,誰也沒想到他突然發(fā)燒了啊,而且我手機(jī)沒電了,你瞧瞧,剛充上呢?!?p> 她把手機(jī)拿出來給江賓果看。
江賓果咬牙切齒,抬手想指她,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下了:“你真他媽該慶幸老子不收你們手機(jī)!”
杜蘅嘿嘿笑了兩聲:“那可不是嗎?可謝謝您了!”
媽的。
江賓果揮揮手,煩躁地開始趕人:“滾滾滾,看到你們這群兔崽子就煩,他媽的,糟心!”
杜蘅笑著應(yīng)了一聲,拉著封陽快速溜了出去。
其實(shí)她還是挺怵江賓果的,但是怎么找也不能怯場啊,不然今天可能真的跑不掉。
“杜蘅!”封陽叫她。
她回過頭,笑了笑:“怎么,被老江嚇著了?”
封陽緊拉著她的手,點(diǎn)了下頭。
杜蘅安撫他:“沒事兒,他人其實(shí)挺好的,而且他不是一直都這樣。你不用怕他,他挺……挺關(guān)心你的。”
封陽啊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然后快步走到杜蘅旁邊和她并排,拉著她的手晃啊晃。
“誒,那是不是9班新來的?長得真好啊。”
“嘁,長得好有什么用?他腦子不好啊,今天中午我看到他在醫(yī)務(wù)室尖叫。嘖,那場面……”
“不會吧?”
“怎么不會?好多人都看見了,又不止我一個人。貼吧里還有人發(fā)了照片和視頻呢?!?p> 杜蘅皺著眉扭頭去看那兩個人,目光冷得可以凍死人。
封陽不明所以,又拉著她的手晃了晃:“杜蘅?”
“沒事?!?p> 杜蘅回過頭沉著聲兒應(yīng)了下,然后拉著他快步回了教室。
千萬不要聽懂,特別是第二句。
他太傻了,傻得干凈純粹,他不應(yīng)該被這里的各種話語弄臟弄黑。
那兩人,還低聲議論著,不過這次,是關(guān)于杜蘅和封陽的關(guān)系。
……
“臥槽,你帶著你同桌去哪兒浪了啊?逃課居然不帶我一個。”
“浪屁浪,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杜蘅心情不佳,說了一句之后就沒在搭理陳捷。
煩死了,真的煩死了。
在這個地方,要是誰家出了點(diǎn)兒大事,準(zhǔn)會被議論上小半年,當(dāng)面的背地的都有。
就像她父親那件事……
雖然學(xué)校里不至于那么夸張,但封陽今天這事兒估計明天就會在學(xué)校傳開,然后下個星期就會有人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
光想想都特么覺得糟心。
最后一節(jié)課地理,任課老師是一個喜歡抽人回答問題的老婆婆。
杜蘅趴在桌子上趴了有半節(jié)課,終于被抽了起來,等回答完問題,她心安理得地睡了起來。
地理婆婆的課,只要你被抽起來一次,就不會再被抽起來第二次,所以杜蘅再次趴下來的時候心里格外踏實(shí)。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封陽被抽了起來。
啊,也正常,這老婆子一節(jié)課可以把一個班的人都抽一遍,而且她并不知道封陽的情況。
等等,封陽?!
杜蘅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她同桌正在全班人的注視下略微僵硬地站著。
她準(zhǔn)備開口和地理婆婆說一下,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聽到老太太將問題拋了出來。
“喲,新同學(xué),那這個問題就簡單一點(diǎn)。來,你給大家說說地中海氣候的分布地區(qū)?!?p> 話音剛落,不少人開始翻書,畢竟封陽要是回答不上問題,下一個抽的就會是他們中的一個,要是回答不上,可是要抄三十遍啊……
杜蘅也在翻,想著能幫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書上沒有,上周我口頭講的?!?p> 靠!
所有人都悻悻地放下了書,聽天由命。
封陽咬了咬唇,低頭看了杜蘅一眼后,緩緩開口:“北美……加利福尼亞沿岸……澳大利亞西南和東南沿海,地中……海沿岸及……黑海沿岸地區(qū),包括歐洲南部,非洲北部沿海和西亞極少數(shù)地區(qū)……”
等他說完,出了講臺上不知實(shí)情的地理婆婆淡定地讓他坐下以外,其他人都愣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片刻之后,教室炸了鍋。
“草,太他媽牛了!”
“這家伙平時是裝的吧?”
“媽的,難道這他媽是個學(xué)霸?”
其中,平時對封陽最不屑的陳捷,此時的反應(yīng)是最大的。
“奶奶的,以后誰他媽再說他是傻子,老子第一個不服!這他媽明明是學(xué)霸好嗎?!學(xué)霸智商會有問題嗎?!學(xué)霸會是傻子嗎?!”
杜蘅沒回過神,知道封陽拽住了她的衣角。
她看向他。
少年的眸子里滿是期待,若是他有尾巴,怕是已經(jīng)搖上天了。
杜蘅輕笑,悄悄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真棒,封陽真聰明!”
但是她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安靜,”地理婆婆拍了下手,“雖然封陽的回答和我上周講的有出入,但也可以算對。要知道,上周我講的時候,人還沒有來報道呢!你們說說像你們這些坐在教室里的玩意兒,腦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這么簡單都不會,還翻書!”
就想老太太說的,上周她講這個只是點(diǎn)的時候封陽根本就不在,所以他說的那些,是他自己的知識儲備,是他本來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