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月光籠罩東野清和苗瞑。四下寂靜,他們心照不宣地并肩坐在石凳上,一起抬頭仰望天空,享受此刻。
仰望天空時總會感覺心很大很大,東野清也不例外,在這一刻她終于放下了自己對自己的壓力,望著苗瞑她輕聲喚了喚:“苗瞑。”
“嗯?”苗瞑疑惑轉(zhuǎn)過頭。
“謝謝你。”東野清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苗瞑倒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了頭,“沒什么好謝的,我并沒有做什么?!?p> “要不是你在迷霧森林設(shè)下縛妖陣,東野林可能早就被虎族攻破了吧…”東野清低語著。
苗瞑卻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也沒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做的?!?p> “應(yīng)該做的?什么對你來說是應(yīng)該做的?”東野清抬起頭正視著苗瞑。
“這…”苗瞑只想著隨便搪塞掉這個話題就好,沒想到東野清會刨根問底,這可讓他怎么回答?
“總之你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并不想你因為這件事就感激我。”苗瞑支吾了一句就想著趕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
“可是這件事的確幫了東野林很大一個忙,我不可能不感激你的。”東野清卻格外認(rèn)真。
苗瞑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能順著東野清的話繼續(xù)說:“行吧行吧,你要謝就謝吧?!?p> 東野清低下了頭,垂下的眼眸藏著許多心事。
“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苗瞑這下才想起問東野清今天地的行程。
“去議事閣了?!睎|野清如實告知,“爺爺快進(jìn)入休眠狀態(tài),我臨時接替了林主之位。今天一天都在議事閣交接事物。”
“喲?”苗瞑眼里閃過一絲贊賞,“這么說你還升官了?”
“什么呀…”東野清紅著耳根尷尬地回了句,“不過是臨危受命罷了。”
“臨危受命也要好好擔(dān)當(dāng)起責(zé)任呀?!泵珙ㄕf著,又寵溺地揉了揉東野清的腦袋,“你只管好好研制卜凝花的解藥,抵御虎族的事情交給我?!?p> “你也知道卜凝花了?”東野清閃過一絲疑問,她怎么感覺苗瞑雖然看似不問世事,但實際上什么都清楚似的。
“啊…就是在迷霧森林的時候,我隨口向胥式微問了些東野林的近況?!泵珙〒蠐项^。
“看起來你和胥哥哥的關(guān)系沒有這么緊張了呢。一想起最開始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劍拔弩張,我還心有余悸呢?!毕氲矫珙ê婉闶轿⒌年P(guān)系緩和,東野清也放心了不少。
苗瞑不好意思地躲閃了視線:“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總是會變的,經(jīng)歷的多了,也就能夠看破看懂很多?!?p> 苗瞑這一番富有哲理的話讓東野清思考起來:“那你看破了什么?又看懂了什么?”
“這…”苗瞑以前還沒發(fā)現(xiàn),東野清還真是一個對與問題有著一股莫名執(zhí)著的勁兒。
“看破了有些事不那么重要,看懂了有些人…”說到這兒,苗瞑的語氣都溫柔了許多,語速也變緩了,他一邊說,一邊慢慢轉(zhuǎn)頭看向了東野清接著說完了最后幾個字,“非常重要?!?p> 是的,苗瞑看破了別人的評價并不是唯一,也不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是誰,只有你自己清楚不是嗎?你阻擋不了別人的流言蜚語但是可以改變自己呀!
以及,離開東野林的那幾天,苗瞑真的覺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總覺得心中某一塊缺掉了。直到苗瞑重新再次踏進(jìn)東野林,再一次看見東野清他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缺了什么。
有些人就算認(rèn)識再久也不會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有些人雖然只有幾面之緣卻已經(jīng)攻陷了整顆心。
緣分有時候就是不講道理,沒有邏輯的。
“你…”望著苗瞑那雙墨色的瞳孔,即使苗瞑沒有點破說破,但東野清已經(jīng)懂了苗瞑的心意。
“你只管往前走,我永遠(yuǎn)在你身后?!闭f罷,苗瞑又輕輕地捏了捏東野清的臉蛋。
“苗瞑…”東野清望著苗瞑,眼睛里有了霧氣,情緒是感動。
苗瞑見東野清眼眸的情緒都變了,眼眶里還有淚珠在閃動,心想:這丫頭又感動了?怎么短短幾日不見,這丫頭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
“呀?怎么又要哭了嗎?”苗瞑立刻打趣地開口。
此話一出,東野清立刻轉(zhuǎn)過頭眨了眨眼睛擦掉了淚水倔強(qiáng)道:“才沒有?!?p> “你怎么還學(xué)會言不由衷了?”苗瞑饒有興趣地繼續(xù)逗著東野清。
東野清這下是真的有了小脾氣,她氣呼呼得轉(zhuǎn)過頭瞪著苗瞑嗔了句:“這才不是言不由衷,用人間界的一句話來說,這個叫做撒嬌?!?p> “撒嬌?”苗瞑可是被東野清這句話嚇得大跌眼鏡,“好歹我也是在人間界生活了幾百年,我還真沒見過那個姑娘像你這樣撒嬌。”
東野清聽這句話就覺得苗瞑似乎被很多女孩子撒過嬌一樣,她小臉一垮,語氣里滿是酸酸的味道:“聽你這話好像有很多女孩子給你撒過嬌了?”
苗瞑好笑地盯著東野清吃醋的小表情就決定再捉弄一下東野清,他仰著腦袋做出了思考狀悠哉悠哉地說道:“不多吧,可能就是百十來個?”
說完數(shù)字,苗瞑還忘低眼偷偷瞧了瞧東野清的表情。
這一看,東野清的眼淚可是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苗瞑這下才發(fā)覺自己玩大了,開玩笑捉弄人過了頭,他趕緊開口安慰:“誒誒,你別哭你別哭?!?p> 哪知苗瞑一開口安慰,東野清的淚水這下決堤:“你就知道欺負(fù)我?!闭f著,東野清“哇!”地一聲抬起手掩面放聲大哭起來。
苗瞑算是徹底慌了神,他手足無措地安慰解釋:“我沒有欺負(fù)你,我就是開一個玩笑。再說眾生堂為世人看簽,總會被別人求的。所以肯定是有姑娘來求我…但是不是你想到的那種撒嬌。這…”
苗瞑也是語無倫次起來,他總覺得自己越描越黑,不過事實也是越描越黑。
東野清仍舊掩面抖動著肩膀,但總覺得不像是哭泣。
眼看苗瞑已經(jīng)亂了陣腳都開始說胡話了,東野清這才放下手臂露出了一張放肆大笑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睎|野清都已經(jīng)笑彎了腰。
苗瞑耷拉著貓耳看東野清笑得如此放肆,剛才的慌張也一瞬間就消散,他還真沒想到自己反被東野清擺了一道。
不過苗瞑這下也不生氣,只是跟著東野清也笑了起來。既然能夠放開大笑何不酣暢淋漓地痛快一笑?
此時的苗瞑和東野清不知道,這也許是他們之間僅剩的為數(shù)不多的歡聲。
月色之下,只見兩人相視過后繼續(xù)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