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朔迷離的貴公子14
“梗子叔,您是真心地喜歡我的姨母嗎?”
某日,喬思梗又來為韋湘蘭家挑水種菜,正要離開時,云笙將其攔住,帶至一旁茅草屋內(nèi)。
抬頭,無所畏懼般,直接對視喬思梗的眼睛,她質(zhì)疑地發(fā)問道。
“小笙,梗子叔在見到你姨母的那眼起,就真的喜歡上你的姨母了,沒有半分虛言?!?p> 喬思??桃飧┫律碜樱谠企厦媲坝H切笑著,回答道。
“但是……我怎么總覺得不像是這回事?”
云笙睜著懵懵懂懂的大眼睛,里頭隱含著一抹奇異的光芒,一針見血。
她似有惋惜,微微嘆息。
“梗子叔,您的動作過于明顯了。”
喬思梗有片刻癡愣,劍眉微蹙,看著這小人精,問:“哪里明顯?”
“初次見面,隔日便無事獻(xiàn)殷勤。”
云笙淡淡道出口來,她好歹是活了千年多的人了,什么沒見過。
何況,在上個世界,她還從江大哥身上學(xué)到了不少識人的方法。
對了,喬思梗這種人,一看就是非常有貓膩。
她偶爾會瞧見他在干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兒,例如,他會在自己的腰間,腿踝,手臂處皆綁上些厚重的沙袋,每日繞著山徒步幾圈后,還要拳打沙袋,肩扛木頭。
你若說,這只是普通的鍛煉方式,那還真的難以說服大眾,怎么看,都像是受過什么特殊訓(xùn)練的。
“我喜歡你的姨母,所以看不得她操勞,想著幫她干活,讓她輕松些,這樣也奇怪嗎?”
喬思梗的眼底掠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光,試圖掩飾過去,表面自然,云淡風(fēng)輕地淺笑說道。
“梗子叔,切莫再騙小孩,有些小孩的心里通透著呢,比如:我?!?p> 云笙指了指自己,少年老成似地圍著他轉(zhuǎn)圈圈,周身散發(fā)的氣場一時之間令人難以忽視。
喬思梗干脆站起身來,眼底點(diǎn)綴著幾分贊賞的笑意。
他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云笙,想聽聽她接下來還會說些什么。
“您做的事情,我都瞧見了?!?p> 很好,云笙這話,勾起了喬思梗的好奇心,他沒有打斷她。
“埂子叔,您應(yīng)是參過軍的,還上過戰(zhàn)場,又混得不錯,受到了上級的賞識,進(jìn)入過特殊營訓(xùn)練,至少升到了副將的職位,若我沒有猜錯,您是我爹爹云紹巖麾下的將士?”
狹長的鳳眸,閃著堅韌的光亮,如數(shù)家珍,娓娓道來,擲地有聲。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云笙的話打落在喬思梗的心頭,讓他一怔,微微震驚。
還真是,出乎意料了??!
喬思梗啞然失笑,情不自禁地為云笙鼓起掌來,道:“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
不愧是云將軍和韋軍師的女兒,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靈敏的反應(yīng),待長大時,必定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所以,梗子叔,您這是承認(rèn)嘍?”
云笙微微一笑,心情正美。
其實,她也不是這么確定,要不是先前統(tǒng)子在她的腦海中炸翻了天,她才不會去和一個大人玩周旋呢!
“呵呵,若我不承認(rèn)的話,你還能放過我嗎?小姐。”
喬思梗從容不迫地緩緩道,嘴上嘬笑,眼中意味深長。
他與聰慧的人打交道,向來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等同是變相的承認(rèn)。
“梗子叔,那我的爹爹和娘親現(xiàn)在在哪兒?您又為何非要娶我的姨母?”
云笙停下腳步,聲聲逼入人心。
喬思梗竟然在恍惚之間,從這一小小女童身上感覺到了來自云將軍那般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他不禁搖搖頭,讓腦袋清醒,都是幻覺,許是他想多了吧?
“小姐,不對,小笙,梗子叔現(xiàn)在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獵戶,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與我無關(guān),你說的大將軍和軍師什么的,我可聽不懂。”
喬思梗開始裝傻,想要糊弄過去。
云笙的凌厲小眼神正瞟過來。
喬思梗訕訕地摸摸鼻子,道:“頂多,我悄悄告訴你一聲,你爹娘他們現(xiàn)在很安全,至于在哪兒,我也不知道,還有啊,梗子叔是真的喜歡你姨母?!?p> 云笙滿臉上寫著“我不相信”!
急得喬思梗當(dāng)著她的面,舉手,開始對天起誓:“蒼天有眼,信男喬氏,喚思梗,在此發(fā)誓,我是真心實意地喜歡韋氏女,名湘蘭,絕無二心,若有半分虛言,天打雷劈,墜落地獄!”
話落,他動作迅速地跪下,在厚土上磕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響頭。
云笙表面上默不作聲,心里卻已有一番計量。
據(jù)她所知,這個時代的人比較信鬼神,是不敢輕易發(fā)誓的,這梗子叔也不像是作假,都這么虔誠了,或許,他與姨母韋湘蘭還真的有一段佳話。
喬思梗起身,將褲腿上的灰塵拍盡后,對著云笙又道了一句:“你爹爹和娘親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必須得報。”
云笙的心思再次婉轉(zhuǎn),梗子叔說出這樣的話,令人不得不懷疑。
“那你剛才起誓的那些話?”
喬思梗透過窗戶,看向外邊那道穿著淺青色衣裙,正在忙碌著的身影,淡笑道:“也是真的。”
“好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應(yīng)該懂這么多,梗子叔還有活兒要做,就不陪你嘮嗑了?!?p> 轉(zhuǎn)眼間,喬思梗挺直腰板,向外走去,步步生風(fēng)。
留下云笙一人在茅草屋中,感覺自己什么正經(jīng)事都沒干成似地。
不對,她不是來打探寄體父母的下落的嗎?
怎么就被梗子叔一發(fā)誓給整愣了,帶偏了,可惡!
鄉(xiāng)下的日子過得悠哉悠哉,自打喬思梗的身份暴露之后,他就變得愈發(fā)地猖狂,直接找里正買下韋湘蘭家的隔壁老房子。
后又請村里人來為他修葺新居,工錢是鎮(zhèn)上的兩倍之多,這也就使得來幫忙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更加盡心盡力地撮合著這明眼兒的一對。
他們手下的動作也不知不覺加快了些,就是為了方便二梗子追到人家韋姑娘。
不是老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么,無論作為村里的兄弟,還是領(lǐng)工資的,他們都樂得其見。
深知喬思梗意圖的云笙卻不滿了,時有時無地在自家姨母面前上眼藥,就怕她會吃了梗子叔的虧。
喬思梗哪兒不知道云笙這小妮子的意思,為了自己的幸福,他許諾道,待他成為她姨父的那天,就會全盤托出,絕不對家人有所隱瞞!
見其態(tài)度誠懇,對姨母是真心的,云笙這才勉強(qiáng)應(yīng)下,開始為他在姨母面前說說好話。
新居落成,喬思梗也越發(fā)殷勤,睜眼就是在忙活,忙著收網(wǎng)打獵,忙著挑水種地,忙著與韋湘蘭談個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