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揮手收起馬車四周的寒氣,那馬車四周的厚冰也都化而為水。
文玉對著林子那邊命令道:“吳言,你來駕車?!?p> 一個人影從林子里竄了出來,面容硬朗,身形高大,半跪到文玉面前應(yīng)了聲“是”。
馬車急促行駛到都城里,此時已是后半夜,燈會已經(jīng)散去,雖然還是滿城花燈通明,但各家各戶的房門緊閉,街道一片寂靜。
宮門口,侍衛(wèi)們和一個手臂正在流血并且蓬頭垢面的女子爭吵著。
一個侍衛(wèi)無奈道:“姑娘,你還是從哪來到哪去吧,這皇宮豈是你能來的,你也別為難我們哥幾個了?!?p> 女子爭論道:“我就是從東宮里面來出來的,你們怎么就不相信呢?”
另一個侍衛(wèi)威脅道:“你再不走,一會把你弄到牢里去,那里面可不是姑娘家能呆的地方?!?p> 馬車行至宮門口,由于和出來時不是同一輛馬車被兩個侍衛(wèi)大刀一揮攔了下來。
吳言從懷里掏出東宮令牌,怒喊了一聲:“狗奴才,太子府你也敢攔?!?p> 一個年長的侍衛(wèi)狠狠踹了剛剛攔馬車的兩個侍衛(wèi)幾腳,又好聲好氣地賠罪道:“大人罵的是,奴才們有眼無珠,還請?zhí)拥钕挛鸸??!?p> 那女子聽到太子府立馬沖過來,但是被侍衛(wèi)們攔了下來,只好對著馬車大喊:“殿下,我是蘇黎兒啊?!?p> 楚萌兒自從被叫醒后,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有氣無力靠在文玉肩上,聽到馬車外蘇黎兒叫喊聲,似乎清醒了一些,嘴里還喊了幾聲黎兒。
文玉掀開簾子,厲聲命令:“放她過來。”
聽到太子殿下的命令侍衛(wèi)們收回手里的劍,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全身哆嗦著站到一旁。
蘇黎兒捂著受傷的胳膊跑到馬車旁,看著馬車外面一個丫鬟侍衛(wèi)也沒有,頓時愣住了。
文玉命令道:“趕緊上來。”
蘇黎兒上去后和風(fēng)鈴坐在了一起,這個馬車雖然很大,但是容納了六個人還是有一點擠。
文玉問道:“你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蘇黎兒嘴角抽搐著答道:“我們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群擠到巷子深處,然后我們背后就出現(xiàn)了一群黑衣人,風(fēng)鈴好像被他們打暈了,我在和他們交手時靈力無法施展,最終也被他們打暈了,等到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賣到、就被賣到了……”
蘇黎兒止住言語,痛哭了起來。
文玉輕言:“好了,不比再說了?!?p> 顧千念和風(fēng)鈴把卜華笙攙扶到東宮前殿的一個房間了,文玉派了一個丫鬟去請常澤。
卜華笙嘴唇灰白,雙目緊閉,躺在床上沒有一點人氣。
顧千念眼淚一直都沒有斷過,無比自責(zé)地爬在床邊,看著那個舍身為她舍身擋命的人,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個人。
西郊竹林,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靜靜地坐在大石頭上。
男孩看著女孩的大眼睛說道:“你以后成為我的女人吧,有我在,我不會在讓他們欺你、辱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話,我也愿意永遠(yuǎn)成為那個為你舍身擋命的人?!?p> 女孩笑著反問:“小哥哥,這些話你從那里聽來的?”
男孩撓頭,嘿嘿一笑,道:“我家老頭經(jīng)常和我娘說這些話,說什么永遠(yuǎn)愿意為我娘舍身擋命,那你到底愿不愿意?。俊?p> 女孩的笑容更加燦爛,摸了摸他插自己頭上的白色滿天星點頭說道:“嗯,那說好了你只能為我一人舍身擋命,不可以為其他女孩子哦?!?p> ……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過了十年,那個曾經(jīng)說過為她舍身擋命的人今日卻不在她身邊,或許在身邊也不會愿意為自己舍身擋命了吧。
周澤挎著藥箱氣喘吁吁地推門進(jìn)來,看著到卜華笙煞白的臉色和血跡斑斑的衣服,臉色一沉,道:“你們在這里我也不方便診治,你們都下去吧?!?p> 顧千念和眾丫鬟走了出去,焦急地守在門外。
文玉把楚萌兒安置好之后,向顧千念走來,一夜之間發(fā)生了許多事,就連他這一個久經(jīng)世事的人都有些緩不過來。
文玉對著顧千念說道:“華笙我這邊會盡全力救治的,你在我這里也不合適,一會兒我派人把你送回去吧?!?p> 顧千念再次跪在文玉面前,雙眼噙著淚求道:“我知道給殿下添麻煩了,都怪我,要不是我華笙也不會出事,我求求殿下了,就讓我守在這里吧,這樣我還能好受點?!?p> “你既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好反對什么?!?p> 文玉望著那灰色蒙蒙的天空,好像是被刷上了一層白色,黑色壓抑著白色,天不知是亮,還是暗,給人無盡的迷茫、傷感和愁苦。
許久,常澤吱啦一聲拉開了門。
顧千念急切地上前問到:“他……他還……”鼻子猛洗一口氣接著問道:“他還活著嗎?”
周澤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咽了一口口水說道:“這家伙可真是命大,傷口再深一點早就立即斃命了,還有殿下這經(jīng)脈封的及時,這才吊住一口氣,要不我也就不了他?!?p> 顧千念連連謝道:“多謝鬼醫(yī)大人,多謝鬼醫(yī)大人……”
常澤打著哈欠,雙眼無神地靠著門框說道:“要謝就謝殿下吧,這是藥方每日三次煎服,切記水不可多,火不可過,命是保住了,能不能醒過來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顧千念接過藥方又連連謝了周澤和文玉幾聲,便讓風(fēng)鈴快帶自己去煎藥的地方。
文玉仍舊在那站著,顏色陰沉的可怕,恍若暴風(fēng)雨前夕的天色。
常澤又連續(xù)打了幾個哈欠,本來美酒在側(cè),佳人在畔,好不快活。現(xiàn)在忙了大半夜,困得不行,也顧不得什么了,就匆匆向文玉告退了。
文玉讓所有的丫鬟都離開了,整個前院院子里只剩他和吳言。
吳言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自己的主子,不敢言語,也不敢上前。他和林陌都是文玉的近身暗衛(wèi),這次文玉卻沒讓他出手,可見這群人不太簡單,文玉不說,他什么也不敢問。
文玉用低沉的嗓音道:“郊野死的那個人,你去查查是什么身份?!?p> 文玉看著吳言應(yīng)聲而出,整個院子又陷入沉寂中,天空中的那層白色越來越重,灰白灰白的,透出一種死氣。
此世安然
不行了,我自己看的都有些壓抑了。 總之還是希望大家能夠喜歡的,大家的支持就是我前行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