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很熱,像躺在了火爐子里。我張張嘴,卻發(fā)現(xiàn)嘴里堵了東西。
“說,東西在哪?!”
什么?
“不說是吧?看見沒有,這些好東西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一件一件往你身上試,老子就不信你骨頭這么硬!”
有人掰開我的嘴給我喂了什么東西,又苦又澀,我掙扎著不喝。
“乖,小枇杷別亂動(dòng),你生病了要喝藥。”
聲音又突然變成了哥哥的,我朦朦朧朧睜開眼,看見哥哥在我身邊。
“哥哥?”
“來把藥喝了就不痛了。”
他伸手給我喂藥,我看見他手上纏著紗布,還往外滲血,我抓住他的手:“哥哥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小枇杷是不是說胡話了,我手上哪里有血?”
我再看果然沒有,紗布也不見了,完好的手。
“你累了,睡吧?!?p> 又是一陣?yán)錈峤惶?,我昏昏沉沉,夢里又是喊叫又是痛呼,攪得我不得安寧?p> “小枇杷,小枇杷?”
“哥哥?”哥哥怎么又來了?“你又來了?”
“小枇杷說什么胡話,我才剛來?!?p> “?可是我看見你給我喂藥了,特別苦。”
“我手上的藥才剛端來,你是不是做夢了?”哥哥抬抬手里的碗。
做夢?我身手夠他的手腕。
“怎么了?”
“我記得哥哥的手流血了,還用紗布包著,可是血還是繼續(xù)流。”
“......你做夢了,來喝藥吧?!?p> 藥還是那么苦,我吐吐舌頭,“有沒有糖啊?”
“有,喝完就給你?!?p> 我一口氣喝完,哥哥給我塞了一顆糖,我吃著吃著才反應(yīng)過來,“我為什么要吃藥?”
“你發(fā)燒了。”
“什么時(shí)候的事?”
“阿落說你昨天回來就臉色不對,今天一摸你額頭,發(fā)現(xiàn)你燒得都人事不省了。”
我就感覺頭有點(diǎn)沉,昨天也沒在意,沒想到現(xiàn)在身體這么弱了。
“王,祁王和六皇子在殿外求見?!?p> “嗯,你先伺候公主?!?p> 哥哥走后,我清醒了大半,讓小荼幫我梳妝。
“公主不繼續(xù)躺著?”
“祁王和六皇子應(yīng)該是來看望我的,總要承他們的好意。隨便給我打扮,越快越好?!?p> “是?!?p> 打開盒子的時(shí)候,我看見哥哥送給我的白玉簪。
“不用別的,就插這個(gè)吧?!?p> “會不會太素了?”
“我病著,素點(diǎn)正好。”
我從來不喜歡白色,不耐臟,現(xiàn)在穿白色倒沒了顧慮。我走出去,小荼想扶著我的手,我挪開,“沒事,我自己走得了。”
害,這么扶著我走出去,我得走到什么時(shí)候。
我走到院子他們居然還沒進(jìn)來,“他們不進(jìn)來?”
“奴去看看。”
我坐在秋千上,靠在繩上等他們。
“你怎么起來了?”哥哥他們?nèi)诉M(jìn)來。
“我躺挺久了,出來走走?!?p> “你身體怎么樣?”大叔問。
“謝祁王關(guān)心,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p> 我一頷首,再抬頭看見他臉繃著,明顯不高興了。自從上次吵架我們還沒見過,這么一弄我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現(xiàn)在反倒有些尷尬了。
“六皇子聽到你身子不適,就馬上趕來看你了,你們說說話?!备绺缯f完就要走了,我想讓他別走,又想起昨晚我答應(yīng)他的事情,話到嘴邊忍住了。
“阿德昨天惹你不快,今天他是特地來給你賠禮道歉的?!?p> 褚德耷拉著腦袋,說:“昨日是我言語有失,你莫要見怪?!?p> “說人話?!?p> 大叔眼刀一過去,褚德又重新說了一遍,“昨天都是我不對,是我的錯(cuò),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欺負(fù)你了!”
“昂......我原諒你了?!?p> 看樣子他果然很聽大叔的話。我拉過大叔,偷偷問:“是不是以后你都會給我撐腰?”
“當(dāng)然,一輩子站在你這邊。”
“可是你太強(qiáng)勢,讓他起了逆反心理怎么辦?”到時(shí)候他不聽話了,吃苦的不還是我啊。
“不會的,他多接觸你就會喜歡你了?!?p> “......”他哪來的信心。
我惆悵地皺起眉,還是要跟褚德搞好關(guān)系啊。
“大叔你先走吧,我跟他單獨(dú)聊會?!?p> “你用完我就扔?”
“不然呢?你要聽我小兩口說悄悄話?”
大叔瞪我,氣不過轉(zhuǎn)身就走。
“誒三皇叔我們可以走了?”
“你留著!”
“誒?”
我招呼他,“老六你別喊了,他們特意給我們騰地方的?!?p> “我們?你想干什么?”
我笑他:“不是你來探病嗎?怎么還問我干什么了?”
“爺探完了,該走了。”
“三皇叔前腳走,你后腳就跟上,就不怕他又責(zé)怪你?”
“哼,也不知你哪點(diǎn)好,讓三皇叔如此寵愛你?!?p> 一提大叔,他果然老實(shí)坐下了。
“這人哪點(diǎn)好,當(dāng)然要相處才知道。既然三皇叔告訴你我和他的事,那我也不裝了,我這個(gè)人是不像別的公主那么端莊,但是我好相處講義氣,要不然你三皇叔也不會格外青睞我了。你信不過我,總要相信他的眼光吧?”
“所以呢?你想讓爺干什么?”
“不是要你干什么,而是我們互相給對方一個(gè)機(jī)會,總歸是過一輩子,不能相看兩生厭地過吧?”
他笑得討厭,“你就認(rèn)定爺了?三皇叔沒跟你說,你可以選其他皇子?”
“這我知道,但是來的人既然是你,又是他極力推薦的,我信得過?!?p> “我也信得過三皇叔,可是爺不信你。之前聽說你行為曖昧也就罷了,爺不是小氣之人,只要你知道自己有了夫君,便斷了外面的來往,爺也能接受你。可是兩次爺都看見你跟兩個(gè)男子糾纏不清,其中一個(gè)還是煙花勾欄之地的人,你如何叫人信服?!?p> 我就知道他會抓著這個(gè)不放,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以后還會因?yàn)樗[翻。
“以前是我沒約束自己,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跟他們來往了,至于清月,是我欠他的,現(xiàn)下我救了他兩次,算是還清了。還有阿古達(dá)木,他是我異族哥哥,我們絕對沒有男女之情。所以我是清清白白的,”
“爺憑什么信你?”
有完沒完了,“你不信我那就別娶我了,你們現(xiàn)在就回南祟去?!?p> “不行,你必須得嫁!”
“我不管,反正我就嫁給你,你不答應(yīng),我現(xiàn)在就告訴哥哥,讓他撤了這樁婚?!?p> “你干嘛認(rèn)定我一個(gè),爺對你又不好?!?p> 我蕩著秋千,他說什么我都不改變主意。
“那你對我好不就完了,反正我先認(rèn)識你,也是你來接我,我就嫁你。”
說完我捂著耳朵,仍有他怎么說我都不聽。
“行,你可別后悔?!?p> 他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答應(yīng)了,活了這么多年的最后,我終于能為哥哥做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