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御史,你的話太危言聳聽了吧!天下一切教派都是為帝國服務的,理應受帝國管理,如果他們不明白這一點,這天師教又與原道教何疑?
所以,這份名單天下人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想辦法也要讓他們接受,這是大勢所趨。”太尉在這時候跳了出來說道。
“好,既然太尉也存這個心思,那你就提早準備好帝國大軍吧。
天下信民中,只要有一個發(fā)出不平之音,九州百姓必揭竿而起,紛紛響應,帝國必亂。”
宴清說罷,再次向大帝拱手說道:
“陛下,這份名單就是帝國始亂之源,一旦公布出去,天下必亂,到那時,就不僅僅是安內(nèi)這么簡單,其它帝國必起兵聲討,到時帝國危矣……”
宴清的話讓大帝冷汗直流,轉(zhuǎn)頭看向丞相,魏晉卻閉目合眼一言不發(fā)。
大帝心中暗罵丞相是個老狐貍,目光在眾帝國核心的身上逡巡著,可眾人都低下頭去,事關(guān)重大,沒人敢擔這個責任,更何況宴清之言并非危言聳聽。
宴清再次開口說道:
“陛下,道教是如何覆滅的您心里最清楚!天下之所以未亂,是因為天下信民和道教首領(lǐng)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但信民們不是傻子,所是,危險還在醞釀之中。
好在陛下英明果決,天師教在這時應運而生,道教覆滅的矛盾暫時得以緩解,讓所有信民又生出新的希望。
如果陛下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公然把道場變成了帝國的朝堂,這無疑會成為內(nèi)亂的導火索,后果陛下便可以預見了?!?p> 大帝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目光最后落在張顯的身上,開口問道:
“武安侯,說說你的想法。”
張顯出班奏道:
“其實,陛下的想法,又何嘗不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呢?只是道教屹立于大陸千年,早已根深蒂固,百姓們已經(jīng)習慣了它的存在。
陛下真想改變這種狀態(tài),并非一蹴而就的,徐徐圖之才是上策,只有安內(nèi)方可攘外?!?p> “安內(nèi)方可攘外?”
張顯的一句話說中了大帝的要害,畢竟他正急著對四方用兵,如果國內(nèi)不穩(wěn),失去了百姓的支持,何談一統(tǒng)天下?
“宴御史,那依你之見呢?”大帝問道。
“道場便是道場,朝廷便是朝廷,在目前的形勢下,還是純粹一些的好,至于陛下心中所想,恐怕本朝都沒法完成,不如就留給后人吧?!毖缜逭f道。
大帝聽罷微微點頭,開口問道:“那你說說,道場的職務該如何安排妥當?”
宴清便說道:
“微臣的意見有三,其一,既然前期已經(jīng)定了陛下就是‘天子’的論斷,并在世間進行了宣傳,無論天下人是否認可,陛下天師之位不能變,關(guān)鍵時刻武力鎮(zhèn)壓也在所不惜,否則帝國顏面何存?
其二,帝國三位中樞和朝中各部官員絕不應該出現(xiàn)在道場的名單中,神職人員應由原道教中的高德大能擔任,否則天下人不會信服。
其三,要讓靈犀才子在道場中占有主導地位,畢竟他是道場道法唯一的掌握者,這樣才可使道場正常運轉(zhuǎn),起到收斂人心的作用……”
“哦?武安侯竟能起到這樣的作用?說來聽聽?!贝蟮郯欀碱^說道。
“道場招募,是臣奉旨負責的,在此期間,臣不僅對招募的道場人員進行了嚴格的考查,還派人深入地方進行了民意測驗。
原道教大能之所以愿意改換門庭加入天師教,原因就在于靈犀才子是道士出身,而且是受到三方圣地關(guān)注之人,又被天下譽為靈犀才子。
他不僅有過打敗三方圣徒的經(jīng)歷,而且還與三方圣地最后結(jié)盟,因此靈犀才子是得到天下人認可的。
‘得靈犀才子得天下’的口號就是天下信民傳出來的,可見他們對靈犀才子的認可程度。
只有他在道場中擔任主要神職職務,才能安撫信民之心,才能讓他們感覺到朝廷支持道場建設(shè)的誠意。
更何況,以靈犀才子與三方圣地的關(guān)系,對三方圣地前來證道也有著莫大的好處。
所以,臣在民間作了民意調(diào)查之后,得了這樣的結(jié)論,如果陛下信任靈犀才子,則重用;如果陛下不信任靈犀才子,則殺之,臣說完了,請陛下定奪。”
眾人聽了宴清的話后,無不嚇得冷汗直流,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那就是勸大帝殺掉張顯。
大帝聽罷眉頭緊鎖,搖頭說道:
“武安侯當用當殺暫且不提,若用,把他的職位排在朕的后面,那兩位皇子呢?想將未來帝國儲君置于何地?”
“陛下,你怎么還不明白?朝廷是朝廷,道場是道場,至少暫時要區(qū)分開。
至于兩位皇子,可以不參與進來,將來哪位皇子繼承大統(tǒng),再上位天師一職自然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何必急于一時?”
以大帝的殘暴,也就宴清敢對大帝如此講話,放在任何人,怕是大帝非殺了他不可。
大帝聽罷沉吟不決,半晌后才開口說道:“三位中樞留下,其它人到殿外侯旨吧?!?p> “是……”
眾人告退,出了大殿,葉關(guān)山獨自走到一邊,兩位皇子也自動拉開距離。
六部尚書中,兵部、刑部兩位尚書自動走到二皇子身邊;吏部、禮部兩位尚書走到大皇子的身邊,兩方陣營一目了然。
只有戶部和工部兩位尚書湊到一起,并沒有走到任何一位皇子身邊,說明他們是大帝的直系。
在這樣的場合,兩位皇子的陣營便明目張膽地走在一起,這擺明是得到大帝的默許,否則他們絕不敢如此。
三方陣營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而二皇子不時看向張顯,目光十分真誠,但卻沒有要叫他過去的意思。
很快,大皇子也把目光投了過來,但張顯分明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輕蔑的神情,他沖著張顯很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他過去。
其實也難怪大皇子如此,畢竟他的年紀在那里擺著呢,大皇子的兒女都比張顯大不少,又怎么能把一個小道士出身的孩子看在眼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