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吃不下
林軒眨了眨眼,借助昏暗的燈光,終于看清了,頓時心中暗罵一聲。
“該死,錢洪小兔子,大晚上地掛幅畫在屋子里,還是一身白衣?女鬼一樣!”
林軒看向那副畫的下方,錢洪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畫的面前,滿臉虔誠地在扣頭。
這種表情林軒之前見過,在黑水一族,黑水神顯靈的時候的黑水族人。
林軒再次仔細(xì)第看了那副畫一眼,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團(tuán)迷霧,但看到畫中輪廓,林軒的腦子里便自動判斷出,這是一個人,還是個女人,或者說……女神。
這幅畫好似有一種魔力,僅僅看了一眼,便讓人忍不住去看第二眼,第三眼,到最后,甚至令人忍不住五體投地。
“這錢洪,該不會信了什么邪魔外道了吧?舉報!老子我要舉報!嘻嘻,恰好鐵總捕頭管這一塊。
咦……等等,雖然我內(nèi)心不承認(rèn),但我也是邪神傳人啊,這么看,錢洪還是自己人?”
林軒內(nèi)心暗自吐槽,但對于搗破邪惡他卻很有興趣。
那幅畫上的玄奧力量,和黑水神的本質(zhì)確實差不多,但是比較下,好似神力總量還不如黑水神。
丹爐兒也沒有示警,顯然是能夠?qū)Ω兜摹?p> “錢洪小兄弟,你的秘藥在下就拿了,你信仰神的神力,在下也拿了!”
林軒看向畫下面的一個小盒子,盒子里有一本書,還有十枚蠟丸封住的藥丸。
就在錢洪再次扣了一個頭之后,畫忽然亮起了清光,清光往小盒子上一掃,小盒子上散發(fā)出了淡淡的波動。
錢洪再次恭敬地叩謝,清光消失,他小心翼翼地到畫前,想要將畫摘下收起。
錢洪低著頭,眼神中還有絲絲疑惑,“那老家伙,給我的秘籍和丹藥竟然都是真的?”
畫緩緩地卷起,錢洪忽然一愣,他此時低著頭,看到他面前地上多了一雙雪白的漂亮靴子。
那雙靴子布料柔順,鞋底兒縝密無比,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老師傅之手,穿起來絕對舒適無比。
他猛地抬頭,看到了一雙黑漆漆,帶著笑意的眼睛,還有一個打在他頭上的巴掌。
“好膽!”
他脖子上血管猛地膨脹,猛地扭頭,強行避開了眉心和眼睛,臉竟然微微發(fā)青。
鷹爪鐵布衫!
啪!手掌擊中了錢洪的太陽穴,然而錢洪心中卻是暗叫不妙。
“這股力量……不好!”
錢洪只感覺一股宛若海潮般澎湃的勁道,鋪天蓋地一卷。
他感覺自己好似成了
錢洪一下被掀飛了一丈,而林軒卷起地面上的小盒子,將畫斜著往褲襠里一插,轉(zhuǎn)身破門,一下運用隱匿之術(shù),消失在黑暗中。
“嚯嚯嘩嘩嘩嘩嘩!”
一聲怪笑回蕩在錢洪的宅院之中,聲音縹緲,卻讓人找不到聲音的發(fā)出之地。
聲音漸漸小了,錢洪宅院里卻猛地喧鬧了起來。
錢洪臉猛地漲紅,下一刻又變青了,然后又漸漸變黑,“他竟然把畫插到……插到……”
許多他手下的幫眾小心翼翼地接近他閉關(guān)的屋子,看到錢洪的,是憤怒、瘋狂,夾雜著極大恐懼的表情。
“廢物!一群廢物!”
一聲宛若雷霆地怒吼,響徹在黑夜之中。
……
林軒找了一條小河,將一身夜行衣沉在河底,穿好自己一身昂貴的雪白儒服,左手提著小盒子,右手拿著畫兒,翻過了坊市的墻,向著風(fēng)鈴樓走去。
他卻是沒有再深入,吃到了好處,還是吞到肚子里再想其他。
一邊走,林軒還在清點自己的收獲。
感受著絲絲清涼的氣流從畫中順著手掌流入丹爐,不一會兒,丹爐兒顫動,一枚紫韻金丹被丹爐吐出,金丹一閃,落入膻中,在金色的內(nèi)息上不斷翻動。
“這幅畫里面的力量看來真的是神力??!”
落在膻中的金丹放著金光,金光一層淡淡的赤霞異象。
“差不多相當(dāng)于一百貫的銅錢嗎?能凝練大概十個竅穴?”
南水國通行的貨幣只有銅錢,金銀也必須換成銅錢才能流通。
不過林軒的金豆子來路不明,所以他還是去‘魚龍市’這個地下市場上去換了。
“可惜了,只有是我的金銀和銅錢才能吸收其中的清涼氣流,否則我去一趟三爺?shù)拇鬆t那吸一吸,還愁沒有金丹?”
林軒又走過了兩三個街口,終于到了風(fēng)鈴酒樓。
而此時除了留下的幾個幫眾,等在門口的黃成飛,里面還坐著一個身穿錦衣綢緞的老頭。
他頭發(fā)微微花白,臉上卻很有精神的樣子。
此人正是黑鐵街鐵鋪的最大的東家,控制黑鐵街鐵鋪超過九成,而黑木街、黑甲街上的鐵鋪,有超過三成也是他的。
說他占據(jù)樂山縣制鐵造鐵的半壁江山也絲毫不為過。
見到林軒從門口出現(xiàn),他連忙起身,臉上陪著笑容,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
“林公子,您叫小老兒來有什么吩咐?”
林軒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泡的好像都沒有顏色了,顯然他等待的時間絕對不斷。
但是他好似沒有絲毫不耐煩,看他臉上的表情,好似聽他林軒的吩咐,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黃成飛等眾多幫眾都是無比驚訝。
他們混幫派的,誰不知道,在樂山縣,鐵鋪街,桑葉米店一條街,云母藥行都是打死都不能碰的東西。
因為他們最大的客人,是縣兵,是捕頭。
別說是金錢幫的一個頭目,就是對待金錢幫幫主,這些大老板也是橫眉冷對。
黃成飛都懷疑這錢通錢老板是不是腦子壞了。
林軒心中也有些疑惑,“這家伙的反應(yīng)不對???怎么一副奴才的神情?難道他真的去找鐵捕頭了?”
不過林軒也不是太過在意,省下了軟硬兼施的力氣再好不過了,只要這錢老板看到了水電礦的效果,不怕他不動心。
林軒笑了笑,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那兩個大包。
從大包中拿出了一枚水電礦,準(zhǔn)備了一盆清水,一把樸刀。
將水電礦仍在清水中,頓時好似油鍋中潑水,整盆水不斷地發(fā)出爆豆子的聲音,礦石竟然完全融化在水中。
林軒將樸刀向水盆中一浸,刀刃一下變得通紅,好似被火燒了許久的樣子。
“這是?”錢老板瞪大了眼睛。
將樸刀遞給錢老板,林軒笑道:“你摸一摸刀刃!”
錢老板接過樸刀,將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刀刃,卻是沒有感受的熱量。
“看起來樣子雖然和燒紅的差不多,但是竟然沒有熱量?”
摸了一下刀,錢老板愣住了。
“這種手感,莫非是?”
錢老板瞪大了眼睛,他錢通一開始也是從打鐵師傅發(fā)的家,對于制作兵器的程序,自然聊熟于心。
錢老板扭過頭來,雙眼閃爍不定地看向林軒,“林公子,可否借小老兒把錘子?”
林軒臉上露出了笑容,“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兩名幫眾,一人手中拿著把錘子,一人抱著一個打鐵的小鐵臺,是林軒早就吩咐準(zhǔn)備好的。
錢老板接過錘子,現(xiàn)場操作,竟然開始打起鐵來。
錢老板已經(jīng)有接近十年沒有摸過錘了,他那從少年開始磨礪起來,千錘百煉的技術(shù)沒有絲毫減退,但是他的體力早就已經(jīng)不行了。
但是現(xiàn)在,他每一次敲擊,心中都有一種無比舒暢的感覺。
僅僅片刻,他就找好了最佳的配比,熟練地開始給樸刀精煉。
不一會兒,這把被重新制作的刀成形了。
林軒從錢老板手中接過樸刀,找了根筷子往刀刃上一扔,一絲電流在刀刃上閃動,筷子分成兩段。
這把樸刀比之前至少鋒利了一倍,達(dá)到了精煉刀的程度。
看著林軒的那一包水電礦,錢老板的眼神漸漸炙熱起來。
那礦石澆在水中,化成的水液能讓刀刃變得極具塑性,還能增加鋒銳程度。
而且他有種感覺,若是將鐵加熱之后,再往上澆一些那些液體,會有更大的效果。
這樣就極大地提高了打鐵的效率,若是有足夠的礦石,最高甚至能提高好幾倍的效率。
然而這還不是那礦石最珍貴的,這種礦石最最適合的,是制作利器。
林軒的那一包水電礦,再配合他收藏的那幾塊好鐵,制作出十幾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利器,沒有絲毫問題。
林軒見到他完全動心的樣子,笑道:“錢老板,你覺得怎么樣?”
不怕錢老板不動心,現(xiàn)在就是談價錢的時候了。
錢老板定了定神,稍稍遲疑了片刻,臉上露出了笑容,“林公子,您打算怎么賣,不管多少,在下都想吃下!”
“嗯?”林軒微微疑惑,錢老板如此說,好似在說,讓我隨便獅子大開口,他對我恭敬過頭了吧?
林軒摸了摸下巴,疑惑地問道:“錢老板,你打算出多少?”
錢老板想了想,伸出了三根手指,“這個數(shù)如何?”
林軒虛著眼,看著他的手指,鬼知道他說的是多少,他又不了解這一行。
林軒笑了笑,道:“這包礦石,就送給你了,以后每個月,都有這十倍的量!錢老板,能吃下嗎?”
“十倍?每個月?這么大的量?”錢老板眼睛都瞪圓了。
錢老板腦子里一瞬間想起了,曾經(jīng)在長樂流傳的那個圖紙,他有幸也參與制作,結(jié)果卻是在塑形這一關(guān)上失敗。
“若是有那么大的量的話,即便是我手下的師傅,或許也能……”
錢老板先是內(nèi)心火熱,然而片刻后,卻是心中苦笑,他能想到的,別人自然也能想到。
錢老板苦笑地?fù)u頭,“林公子,您或許不了解這礦的真實價值,不管是誰,都吃不下的!”
林軒眨了眨眼,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鐵玄生總捕頭呢?”
“什么?”
“錢老板,你去找一趟鐵總捕頭,問一問,他敢不敢接手!”
……
林軒站在門口,目送錢老板的馬車離開,心中卻是在不斷地思考。
“這老頭兒,應(yīng)該是鐵捕頭和他說了什么吧?但是看起來,他也并不知道鐵捕頭的實力!”
之前兩次見到鐵玄生,林軒感覺他都對自己相當(dāng)客氣,他懷疑,或許與那個神秘的王大善人有關(guān)。
聽李三爺說過,王大善人應(yīng)該在南水國都長樂停留過,鐵玄生或許對王大善人有所了解。
“再等一個月左右,積攢足夠的錢,我差不多也就能到達(dá)后天大周天了,到時候去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