猺狼和寒狼相配,并沒有什么重大的儀式。
僅僅需要他們在那片小湖前共取一小捧水相互喂下,就表示結(jié)為夫妻,然后就可以進房干正事。
對于這支狼獸人的部族,繁衍和生存才是頭等大事,其他的都是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若不是獸人往往看重團結(jié)與契約,這唯一的一步,大約也是可以省去的。
從時間上來講,猺狼還是個一歲的‘孩子’,但從身體發(fā)育來說,他已經(jīng)完全成年,對于‘正事’,自然可以勝任。
寒狼又是族中‘大齡剩女’,繁衍的具體步驟也早就從自己的母親那里得知。在她的指導(dǎo)之下,就算是并沒有系統(tǒng)學習和認識的猺狼,大概也能圓滿完成任務(wù)。
不過,自那日他們兩人談話約定以來,猺狼對自己的妻子寒狼總有一種特別的欲望,總是直勾勾的盯著寒狼美麗的脖頸看??吹煤嵌加行┎缓靡馑肌?p> 所以,這天晚上的‘正事’,寒狼本以為會是自己這個大姐姐來主導(dǎo),卻沒想到猺狼自己居然完全憑著本能行動,倒也讓寒狼頗為驚訝。
一次任務(wù),連接兩人,之后就應(yīng)該是簽訂三生。
“你答應(yīng)我的事,是不是明天就可以開始了?”,寒狼趴在猺狼寬闊的胸口。
“我覺得你身上好香。”,猺狼嗅著身邊人的味道,完全答非所問。
寒狼臉一紅,扭過頭去,手中動作卻完全表示了她的意思。
“真的,從你告訴我,我可以變成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身上開始散發(fā)一種特別的香味,就好像·······就好像··········”,猺狼無法形容她這種香氣的魔力,只是沉迷。
聽到這里,寒狼也停下動作,問道,
“像什么?”
“我不知道,我無法形容,以前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又像是有過這種感覺?!?,猺狼試圖回憶這種特殊的味道,卻始終只能想起自己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喬狼溫柔的面龐。
他知道自己好像并不是喬狼或是凌狼的孩子,但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何而來,因此,才總是會覺得空虛。
這是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人類混入狼群,又像狼入羊群。
這一年來猺狼吃湖里的小魚或是吸取一點靈氣,再沒嘗到血腥的滋味。
但這種滋味從他出生那時,伴著那個人類的養(yǎng)育,早已刻入骨髓之中。
那日,寒狼第一次告訴他森宇福地可以使獸人變成人類時,這種刻在骨髓中的欲望不知何時又被喚醒了,只是現(xiàn)在他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你還真是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寒狼吐槽自己身下的‘年幼’狼人。
“你說的那個森宇大帝會是什么樣的?”,猺狼沒有在意她的嘲笑。
“森宇大帝,他可是占領(lǐng)了一整塊福地的最偉大的獸人!他,帶給了所有獸人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一個沒有災(zāi)劫,沒有人類追殺的地方!”,說起自己的偶像,寒狼很是興奮。
“是嗎?森宇大帝這么厲害,一定什么都知道吧,什么都知道就不會像我這樣傻了?!保r狼開始在腦海中想象一個偉大的獸人形象。
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什么是偉大的東西,他總是能看到一個眼睛沒什么光亮的青年人,還能聽到“姚芒,姚芒·····”的聲音,伴隨著血色。
這也是他的困惑之一,失去記憶的猺狼,完全無法理解這畫面,這聲音。
“你別亂想,森宇大帝雖然厲害,可他不是我的伴侶,以后永遠只有你才是?!?,寒狼會錯了意。
“有一天,我也會像森宇大帝一樣的!我相信!”,猺狼突然抱緊了寒狼。
其實他只是覺得和森宇大帝一樣就能明白自己心中的疑惑與不解而已。
“我也相信你?!?,寒狼正打算再迎合自己的丈夫。
“那我要怎么做?”,猺狼卻問。
“嗯······至少也要像森宇大帝一樣,獨自擁有一塊福地吧?!?,寒狼想了想之后說道。
“福地嗎?”,猺狼的思緒又飄遠了。
明白猺狼有如此豪情壯志,寒狼興致高漲。
這次,換成寒狼強行把猺狼拉回到正事上來。
···········
就在這對新人忙碌時,西倉雪原,又迎來一人。
及腰長發(fā),纖纖細步而行,只有見過她的眉眼,才能算是知道何為柔情似水。
她一手攬著一個圓圓的球體,另一只手牽著一根細細銀絲,在西倉雪原夜色中行走。
手中長絲一端在她手中,另一端卻不知連著遠處的哪一方。
她竟是沿著這根細絲的指引而行!
“姚芒,你真是選了個好地方?!?,語氣更像是嗔怪。
“姚芒,師兄,叛徒,負心人,馬上又能再見面?!?p> 發(fā)出聲音的并不是牽著細絲的她,而是另一只手中抱著的球形物體。
那球形物居然是一個美人頭!
仔細觀察行進的人,就能發(fā)現(xiàn)她雖然容貌精致,卻是毫無表情,行走的姿勢更是有些機械般的感覺。
顯然,她手上的這顆美人頭才是主導(dǎo)者,行動的是一具漂亮的傀儡而已。
美人頭又開口,
“姚芒,這么久了,你會忘了我的名字嗎?忘了湯瑩?”
美人頭就是姚芒臨死前提到的湯瑩。
姚芒倒是希望湯瑩能忘了自己最好,卻不會想到,她居然不依不饒的從水月福地一直追到西倉雪原。
情深意濃。
還是終究晚來一步。
他們終究還是不能再相見。
湯瑩追到這里也想要得到的回答,一定也是不可能了。
姚芒早已死去,湯瑩亦然。
記憶中那個天真活潑可愛,還總是柔柔弱弱的小師妹已經(jīng)死了,變成現(xiàn)在這種只剩一個腦袋的可怖模樣。
離開水月福地,等于失去了依靠。
劫域的法則,改變一個人,輕而易舉。
支持她到現(xiàn)在的,只是一個說法罷了。
關(guān)于師兄當年為何會突然‘被驅(qū)逐’,湯瑩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和她約定的人,離開了。
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無論湯瑩如何跟自己的師尊撒嬌打聽,卻始終得不到一點信息。
那便只能自己調(diào)查,自己去找到當事人,自己所愛的師兄,姚芒。
去找他問個清楚,無論結(jié)果或事實如何。
反正已經(jīng)做好準備一起承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