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店內(nèi)忙東忙西的梁起,這時候壓根不知道,自己竟然莫名被人當做正能量了一回。
臨近傍晚的時候,梁起結(jié)束了整理,心算了一下,大概還有三四天的時間,等整個店鋪都通水通電了,那么那時候,容起店就是開業(yè)的時候了。
時間的齒輪在不停的運轉(zhuǎn),身在其中時,每一天都極其雷同,但真正回過頭去看,其實它們又并不相同。
對于齊望席來說,自從遇到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黃沁慧之后,他的生活突然像是有了大變樣。
他本身就是個急性子的人,所以找了個空閑的時間,就寫了一封邀約信書過去。
信里的內(nèi)容大致如下,
“見信如晤,黃沁慧小姐,人山人海中能注意到你,乃是我一生幸事,當時我只有一種感覺,春風十里,都不如你。
而自那天后,我茶飯不思,只想再見你一面……
如果你愿意與我相識,那么周六晚上8點,我會在XX大劇院等你,希望能再見到陽春雪的你。
齊望席”
信送出去了,地址就是名片上的位置。
也許是因為梁起的不看好,所以齊望席這事事先沒有露出半點風聲。
他決定等到生米煮成熟飯的時候,再閃亮登場,然后好好欣賞所有人羨慕卻又嫉妒的眼神。
自信,張揚,意氣風發(fā),用這幾個字來形容當下的齊望席,那是再恰當不過。
……
當天,梁起從容起店返回宿舍,而因為游戲廳那頭已經(jīng)招了幾個服務(wù)生,每次只需要302里抽出一個人去看場子就行,所以除了吳銳,齊望席之外,其他人都在。
呂正偉這時候就躺在床上看小說,看的是金庸小說,也不知道看到哪個片段了,呼吸粗重的厲害。
王忠勝則是在座位上很刻苦的補作業(yè),筆尖嘩嘩,抓耳撓腮。
其余幾個人則都是躺在床上補覺。
“你們幾個都這么無聊的嘛?”梁起笑著走到自己的床位,拖下鞋子,上了床。
“是啊,沒女朋友不就只能這樣消磨時間了?!?p> 呂正偉這時候難得放下小說回了一句,或許整個宿舍里,也只有梁起才能讓他放下愛不釋手的小說了。
“老梁你呢,你最近都在干啥呢?要不是每天晚上定點回來,我還真不相信你是和我們同個宿舍的?!蓖踔覄僖膊粚懥耍餍苑畔鹿P聊聊天,放松大腦。
“有些事得忙一陣,過段時間就好了?!闭f著話,梁起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休息。
“唉,現(xiàn)在除了游戲廳的事讓我有些干勁之外,其他時間我真的覺得好無聊,或許,有了女朋友應(yīng)該就不會這樣吧?!蓖踔覄龠@么感慨了一句。
結(jié)果梁起立馬笑罵道,
“單身的都是這么以為的?!?p> “還是勸你們別心急,太心急了,一旦找到一個目標就只會一時腦熱往前剛,結(jié)果往往都是一炮泯恩仇,
為什么呢?
因為你冷靜了才會發(fā)現(xiàn)對方哪里哪里不對自己的胃口,而這些,在你腦熱的時候,都是看不到的,所以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p> “……”
兩個人怔了一下,突然被這句話里的許多新穎詞匯給難住了,仔細品了幾秒,大概明白了,呂正偉和王忠勝異口同聲回答道,“不,我們是真想認認真真的找個女朋友,不是為了那事的?!?p> “少來,你們兩個每天上廁所都得上半小時,誰不知道你們在里面干啥,水費他娘的都被你們兩個人用光了?!?p> 梁起也不遮掩,單刀直入,“你們敢說那是想談戀愛嗎?你們那就是饞別人女孩子的身子?!?p> “……”
精準,直接,扎心。
兩個大男人當時就紅了臉,只覺得梁起的目光實在太犀利了,自己兩人心里頭的想法竟然被他拿捏得分寸不差。
結(jié)果還是博覽小說的呂正偉邏輯能力強,立馬回道,
“老梁,要按你這么說,那所有男生都應(yīng)該是抱著這個想法了,你可別說你不想著這個事,打死我也不信。”
或許是覺得反駁不了,呂正偉索性直接把全部男性拉入陣營,這么一來,自己心里的羞愧感忽然就減輕了很多。
“那可不是,雖然貪圖身子的人是大部分,但還是有真愛的?!绷浩鸢驯蝗焐w上,漫不經(jīng)心的回了一句。
“不可能,怎么會,我不信?!?p> 兩個人果斷搖頭三連。
梁起冷笑道,“不信?那你們想過沒,如果不是真愛的話,哪來的那么多舔狗?”
“……”
舔狗,這個新鮮詞匯,梁起已經(jīng)在他們面前解釋過不下五遍了,大致意思就是愛而不得,死皮巴拉,舔一時爽一時,一直舔一直爽。
其實也很好理解,因為在每個人身邊,或多或少都有這些人的影子。
這么一說,兩個人忽然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也對吼,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誰愿意低三下四的當舔狗呢?
畢竟舔狗連手都碰不了的,何來的貪身子呢?
然而,就在兩個人深度消化著其中的曲折含義時,鐵門突然“哐”的一聲打開了,走進來的人,一頭濕發(fā),臉上寫滿了酒后的落寞和孤單。
是齊望席。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的床前,一聲不吭的坐下,然后盯著地面,發(fā)呆。
宿舍陷入短暫的寂靜,呂文偉和王忠勝都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這哥們是怎么了,他們可從來沒看到過齊望席這么憂郁過。
唯有躺在床位上的梁起,始終波瀾不驚的搓著自己的腳面,試圖給自己取暖。
……
很難過,
這些家伙為什么問都不問一下自己怎么了?
媽個頭,是朋友嗎?
齊望席心想著,忍著,死命忍著。
三秒后,
忍不住了,
他整個人撲到梁起的床位上,嘶吼著,
“瑪?shù)?,梁起,明天帶我去店里,我要學習,我要發(fā)達,我要有錢,我踏馬一定得出人頭地,好好學習!”
“打明兒開始,除了店里頭的事,其余時間我要奮發(fā)圖強,四六級全過,然后拿一等獎學金,然后創(chuàng)業(yè)!”
看著齊望席莫名扭曲的面龐,梁起忽然就笑了,
“怎么了?受刺激了?”
語氣輕柔,瞬間get到齊望席心里頭的那個點,齊望席直接把頭埋進被褥里,吼道,
“老梁,我踏馬真該聽你的,我被女人玩了?。 ?p> “踏馬的,黃沁慧竟然金蟬脫殼,把票給了個六十歲的大媽!我竟然把我的第一次約會給了一個老阿姨,我恨??!”
宿舍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