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師這時候也懵了,袈裟后背都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他嘴唇抖動著望向梁起,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
梁起則是和善的回以一笑,寬慰道。“大師,穩(wěn)住啊?!?p> 最后一個“啊”字是拖長音。
大師懵逼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他可是大師,不應該早就能認出地底下埋著的是誰嘛?
可是為什么謝超他自己都認不出來自家的祖墳?。∧闾孛词莻€人嘛?
葉大師這時候很想指著謝超的鼻子質問,但他不敢。
他甚至想過梁起可能在自己辦事中途出言反駁,所以早早就準備好了多套說辭去反擊,可梁起全程都很安靜,葉大師還以為這是梁起放棄掙扎了,結果沒想到原來陷阱在這兒!
謝超這時候臉色不停變化,陰郁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商人重排面,而葉青平這神棍竟然讓他對著別家爺爺跪了又跪,這分明是把自己的臉面放在地上瘋狂碾壓。
“老板……這……”謝超的幾個手下這時候也有些無措。
謝超沒吭聲,咬牙切齒。
……
“唉,這……這叫個什么事啊?!敝車逆?zhèn)民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而方才出聲點醒眾人的那位就更是表情復雜了,心想著也不知道爺爺莫名多了一個孫子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
“大師,你還好吧?”梁起叼著狗尾巴草走到葉青平身旁,關心道。
心里的那口氣突然散了,葉青平整個人軟癱在地上,眼眸深處盡是絕望。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葉青平抬頭,看著梁起。
梁起沒回答,而是彎腰問,“大師,你還不跑嗎?”
“跑?我能跑到哪里去,我能跑得過那十幾個人?”葉青平都快哭了。
唉,沒這個金剛鉆你就別攬瓷器活呀,梁起心里頭想著,按理來說,神棍不是更應該點滿逃跑的技能點才敢出山的嘛?
這就應該在戰(zhàn)略上輕視它,在戰(zhàn)術上重視它,在現(xiàn)實中實踐它才對嘛。
“帶走?!敝x超這時候幾乎是咬著牙憋出這一句,緊接著,四個人一齊把葉大師給拖走,大師那個狼狽的,鞋子都沒來得及撿。
現(xiàn)場忽然就變安靜了,謝超深呼了幾口氣,隨后轉回頭,“小起,你是故意帶錯路的?”
謝超本身也不蠢,現(xiàn)如今在識破這一系列騙局之后,腦袋瞬間就捋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只是他郁悶的是,梁起竟然早知道對方是假的,為什么不直接拆穿他,反而要讓自己出這樣的洋相?
梁起大概也能猜到謝超如今的想法,他笑了笑,反問道,“這得問超哥你自己了,倘若我要是早早的戳破他的騙局,你是更愿意信他還是信我?”
謝超頓時梗住,復雜的表情已然表達了他的答案。
一切盡在不言中。
事實上,正如葉大師所自信的原因那般,哪怕梁起當個爛好人早早的說破了這些,也只會取得反效果,等同于在眾人面前打他謝超的臉,別說信了,甚至今早連帶都不會帶上梁起。
“那我們接下來還需要遷墳嘛?”
重點來了!
梁起心說我是個正經(jīng)人,怎么可能坑你去遷墳,科學,民主,文明這才是正道。
“不用了,其實風水一事最關鍵的就是心誠,心誠則靈,按照風俗祭拜即可,相信你爺爺泉下有知,自然也會寬慰的。”
謝超聞言,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掙扎。
事實上,謝超現(xiàn)在的心理狀態(tài)大概就和一些初入社會的小女生一,雖然嘴上說著不會原諒他,很失望,但心里頭還是念著他以往的好。
而這時候的梁起呢,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說不介意那層東西,結果別人還看不起自己……
梁起當時就有些郁悶了,這什么世道啊,我?guī)湍闶″X了你竟然還不愿意?
但吐槽歸吐槽,既然都出手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幫徹底一些吧……
“超哥,你回來祭拜應該是因為生意上遇到些麻煩了吧?”
謝超驚愕,下意識問道,“你怎么知道?”
但話剛說出口,他這才面容苦澀的補了一句,
“差點忘了,小起你和那騙子是不一樣的,是有真道行的,你超哥我剛才真有些懵了,別介意。”
說話的同時,謝超的眼里閃過一道光。
“沒事的?!绷浩鸫驍嗔艘幌?,“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超哥你生意上的麻煩應該是因為現(xiàn)金流斷了的緣故吧?”
你又知道了?
謝超懵逼點頭,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對面這個鄰家小孩面前忽然有著一團迷霧,玄之又玄。
“超哥你是在港城做房地產發(fā)的家對吧?”
“這你都能算出來?”
梁起:“回去之后盡量別籌資了,等現(xiàn)金回籠之后,就退回來吧,別在港城繼續(xù)了,可以轉到廈市試試?!绷浩鹫Z氣深沉的給出建議,其實也不奇怪,前世謝超的巔峰期十分短暫,就是因為步子邁得太大,拖欠工款,緊接著破產,無奈返鄉(xiāng)。
而這句話里拋出的商機,梁起也只會稍微點一點,畢竟廈市在后二十年里可是全國唯一一個房價比肩一線的二線城市,這個蛋糕不可謂不大,稍微分一杯羹都足以保證后世無憂,當然,聽不聽這就是謝超的事了。
謝超怔了一下,而后大喜。
梁起:“那我們走吧,我?guī)闵先ゼ腊葜x爺爺吧?!?p> “辛苦你了。”
謝超的語氣里莫名多了一絲敬仰的情緒。
……
從后山下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夕陽西下,梁起和謝超就走在隊伍的最前頭。
謝超是帶著手提包上山的,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直接從手提包里拿了一沓現(xiàn)金,
“小起,拿去,這是超哥給你的謝禮,別客氣。”
重點來了!
梁起看了一眼,嗯,大概是兩萬塊的厚度,心里頭有些小激動,但仍舊使勁勉勵著自己要冷靜。
不就兩萬塊嘛?
沒見過錢還是怎么的?
至于嗎?
可是心里頭真的癢癢的,
畢竟我現(xiàn)在真的好窮啊。
……
當然,想歸想,該有的禮貌謙遜還是的有得,梁起咧嘴笑了笑,
“超哥,這個有點多了吧?”
“嗯?這多了嗎?”謝超驚愕道,但拋卻對方身上風水師的光環(huán),他也只是個大學生身份吶,哪里有見到過這么多錢?
這么一想,謝超覺得自己明白了。
“要不這樣吧,小起,這些錢我就給你媽保管吧?!?p> 說著話,謝超就要把錢塞回手提包里,結果卻被一只灼熱的手掌攥住,擋住了收勢。
“那還是別了吧,謝謝超哥了?!庇昧?,接過錢,梁起大概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超哥,麻煩這件事別和其他人說,包括謝嬸?!?p> “???”
謝超懵住。
“因為這些錢我暫時有些用處,如果我媽要是知道了,那絕對被沒收了,所以還希望超哥幫個忙,暫時別說?!?p> 謝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