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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
九年光陰,對修道者而言無非笑談間,可對于普通人而言,卻能改變很多事。比如,逝水流年之間,當(dāng)年孩童已變翩翩少年,真小乙十七歲了。
十七歲的小劍師,放在九洲的道門中,也算得上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偌大的九洲數(shù)百億人,大部分人因天資所限,終其一生也不過是能得個大劍師的境界。
這天下間的修士,皆都在儒釋道三教之列,儒家修氣、佛門參禪、道教問道,其中又分劍修,體修,法修三途。
體修主要修身,修為高深者身如山岳之重,講究一力破萬法。法修主修身外之物,法寶符箓神念所至摧枯拉朽。
劍修最難,既要修劍也要修身,無有金石之身怎御開天之劍,其中又分數(shù)境,“一品至八品的劍士,再往上為大劍士,劍師,劍宗,劍王,劍皇,劍仙?!眲ο梢咽芹欅E難尋,至于劍仙之上,尋常修者怕是連這樣的傳說都不曾聽過。
真小乙就屬劍體雙修,鹿大人教的那萬岳拳,就是丟到以體修為本的佛門圣地浣城,那也是能排進前五的拳法,憑借此拳,真小乙體修早已入了磐石境。
張一招獨辟蹊徑,只教了一套最基礎(chǔ)的問劍九式,講究劍式為末,劍意為尊,與其跟別人學(xué)劍,不如自尋劍道。有張一招這樣的劍道霸王教導(dǎo),再由蒙撻這樣劍道頂尖天才喂招,就是拿根柳枝,真小乙也該修個劍師境了。
又是一年春節(jié),小小的玄武道堂中撐起了一張大桌子,圍坐著山中數(shù)人。
雖然玄武山終年飄雪無分四季,但道尊自然,奉道的玄武山對這些規(guī)矩也從沒落下,每年此時,玄武山眾人必來道堂相聚。
老道人坐在桌首,放下手中筷子朝屋外喊道:“阿四,怎地這般慢,沒有酒怎么吃的下去?!?p> 一位身穿紅貂袍發(fā)戴紅發(fā)簪,看起來年約三十左右,風(fēng)韻猶存的漂亮女道姑,抱著兩壇酒從道堂外走進來道:“師傅,今年小師弟酒量見長,地窖里邊只有這兩壇成酒了,你們可仔細點喝。”
老道人看著酒壇,抿了下嘴唇道:“那可不成,今年你多釀些,喝酒可是仔細不得?!?p> 真小乙放下筷子看著女道姑說道:“四師姐,主要你這酒越釀越香,我自然就越來越愛喝了?!?p> 女道姑看向真小乙道:“小師弟喜歡就好,今年師姐釀的酒少了些,可別怪師姐,來年我一定多釀些,讓你和師傅都能敞開了喝?!?p> 真小乙笑道:“師姐說笑了,這些年就連我的衣服都是師姐給做的,哪敢有什么怪罪。”
這紅袍女子名為沾葉,和老道人的五弟子涪方道人是一對道侶,因為年歲比涪方長上一歲,所以排名第四。
沾葉和涪方修道較晚,兩人沒修道時就已經(jīng)是一對情侶,十九歲那年,全村因為火患被燒的干干凈凈,正趕上老道人路過那里,見兩人的修道天資極好,這才給救下帶上了山,問道雖然早已大成,但性子仍然如老道從剛山下帶回時那般溫順,興許是天道不親,兩人至今也沒能有個子嗣。
涪方看著給老道人倒酒的沾葉笑道:“以后我?guī)椭汜劸?,就算你不愿教,這些年我看也看會了?!?p> 沾葉笑嗔道:“這哪是你們男人該做的事,釀酒這事還是我自己來就好?!?p> 真小乙知道幾位師兄每年都要去山北輪換著待段時間,聽老道人說是北山困著個從茫蕩山那邊跑來的大妖,師兄們每年都需往山中灌些劍氣,才能阻止那大妖出來。
真小乙看著涪方問道:“五師兄,如今山北那些劍氣如何了?”
涪方笑道:“那自然比之前強了許多,小師弟莫再去,若再傷著你,鹿師傅又要罵人了。”
雖然老道人很早之前就告誡過真小乙,不讓他去山北玩。但經(jīng)不住好奇心作怪,幾年前偷偷跑去山北,剛走到離那茫蕩山還有數(shù)十米的地界,就被從山中泄出來劍氣震的昏迷過去,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床走動。
真小乙想起往事,捂著胸口道:“就是五師兄不提醒,我也不會再去?!?p> 坐在一旁的張一招看著真小乙,如小時候那樣摸了摸真小乙的頭道:“小師弟快些修煉,自然就能進去瞧瞧了?!?p> 真小乙看著張一招問道:“大師兄,你教我那些東西,越學(xué)越覺得晦澀難明,大師兄這么厲害,是個啥境界了啊?”
張一招笑了笑剛要說話,老道人就插話道:“你大師兄是劍王境巔峰,你其他幾位師兄也都是劍王境,為師我嘛自然就是劍皇咯?!崩系廊艘晦酆樱首鞲呱畹?。
蒙撻聽到老道的話,“噗”的一聲把吃到嘴里的飯給吐了出來,差點噴在老道人臉上,其他幾位師兄弟看到此景皆都哈哈大笑。
老道人怒道:“怎地?讓你委屈一下還不樂意了?”隨即轉(zhuǎn)頭看著真小乙問道:“小崽子,師傅比徒弟強是不是天經(jīng)地義?”
真小乙撇嘴道:“我看你也就比我厲害。”
看著眼前的少年,老道人越發(fā)的喜歡,憑山上幾人的手段,遠遠可以讓真小乙的修行速度快上許多,但眾人深知身負佛門執(zhí)著心的真小乙會越走越難,怕他日后受不了落差會影響心境,反而刻意的讓他從拙而起,只教了極難練習(xí)的萬岳拳和那幾乎劍修都學(xué)過的問劍九式,誰知這孩子很是能吃苦,硬是在小小年紀(jì)就修到了小劍師的境界。
老道人拍了下真小乙的胳膊道:“你若超過為師才好嘞,吃苦是門大學(xué)問啊?!?p> 看著圍桌而坐的徒弟們,老道人得意的對著鹿大人道:“小鹿啊,就靠我這些弟子,你一輩子都比不上我?!?p> 正大口喝著松子酒的鹿大人聽到老道人的話,瞥眼道:“揍不了他們還揍不了你么?”用手一樓坐在一旁的真小乙又道:“再說了,小乙也是我徒弟,你掛著個師傅名號,教他啥了?”
老道人道:“砍柴打獵,做飯洗衣,哪樣不是大學(xué)問?”
鹿大人不屑道:“吃與不吃又有何妨,圖個爽快罷了?!?p> 老道人撇嘴道:“沒有人氣兒的家伙!”
“我本來就不是…”鹿大人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真小乙,接著道:“我本來就不是勤快人,哪會教他這些?!?p> 老道人不與他爭辯,看向一旁身穿儒衫正襟危坐在側(cè)的中年人,嗔道:“看你那個迂腐樣!我要是不動筷子,你豈不是要餓死?”
這位穿儒衫的中年男子也不著急,似是罵的不是他,微微低頭道:“師傅,浮生不會餓死的。”
鹿大人在一旁大笑道:“這事兒我作證,浮生小子餓不死,哈哈哈。”
老道人更是來氣,“不倫不類!穿個儒衫坐在道堂中捧著佛經(jīng)念,儒家的規(guī)矩倒是行的方正,我道家的灑脫在你身上卻看不到半點!這樣還想三教登頂,癡人說夢!”
浮生仍是不急不躁的說道:“師尊教訓(xùn)的是。”
“三師弟別介意,師傅其實很喜歡你,經(jīng)常跟我說要向你學(xué)習(xí)?!币晃恢槐让蓳樯园膲褲h,看著浮生道。
老道人放下酒碗搖了搖頭,“學(xué)癡心就好,可別學(xué)妄想。”
浮生看著壯漢道:“二師兄驚才艷艷,浮生慚愧?!?p> 真小乙也看看那位壯漢道:“亓瀾師兄,你那張弓我還是拉不開,師傅說的三件事我做到了兩件,差這一件我便能下山了?!?p> 這位叫亓瀾的壯漢是位道家法修,乃老道人的二弟子,手持一張紫金神弓可穿萬物,全力一擊之下,就是八座真佛站在一起恐怕也要死傷數(shù)人,加上“咫尺步”這樣天下至快的身法,遨游萬里如亭中信步,真小乙從那年見過靜賢的手段后,就經(jīng)常跟著亓瀾學(xué)咫尺步。
亓瀾看著真小乙道:“若單憑蠻力拉伸,小師弟自然是拉不開這張大弓,小師弟不妨用全身真氣渡在弓弦,興許能開一指?!?p> 真小乙大喜道:“那我現(xiàn)在就試?!闭f著就跑過去,拿起豎在亓瀾旁邊的紫金弓。
真小乙左手握著弓身,右手拉住弓弦,用亓瀾教的法子全身的真氣灌入弓弦,磐石境的力道集中在拉弓弦的胳膊上,頓時右邊胳膊青筋暴起,看著都要比平時粗壯了一圈,真小乙猛然發(fā)力,弓弦卻紋絲未動。
亓瀾在一旁指點道:“小師弟莫要無的放矢,待弓弦貫穿真氣之后,你尋處目標(biāo),心念所至,弓背自開?!?p> 蒙撻手拿黑色寬劍,用手指著黑劍笑道:“小乙,往這兒射?!?p> 真小乙集中精力,真氣灌入弓弦,雙眼緊盯黑劍。忽地,真小乙突然覺得體內(nèi)真氣不受控制,竟都流向弓弦,那弓弦宛如游龍遇水,饑渴的將真小乙身上最后一絲真氣都抽盡,那弓弦張開一指弧度微微一彈,只瞬間,弦中真氣化箭朝著黑劍掠去,那氣箭射在黑劍之上竟化入劍身沒起半點反應(yīng)。
真小乙頓時虛脫在地,苦笑道:“我全力一擊威力這么???都沒聽個響?!?p> 蒙撻用手拉起真小乙,嘿嘿笑道:“我這把劍??俗辖鸸?,你若射到別處那必然威力大顯?!?p> 涪方笑道:“六師弟什么時候?qū)W會占便宜了?專克紫金弓?莫說二師兄,我來射一箭如何?”蒙撻也不搭話,干笑著把真小乙扶到座位。
真小乙看著老道人說道:“老頭兒,萬岳拳我一口氣已經(jīng)能打上十遍,浮生師兄屋子里的書我也讀完了三千本,如今這紫金弓我也拉開了一指,是不是能下山了啊?!?p> 老道人看著個子比自己還高一頭的真小乙道:“這么努力練功,是想早點下山去找洛妮子?”
真小乙搖頭道:“這些年跟浮生師兄看了這么多書,還是知道些道理的,那浣城是佛門圣地,哪是我說見便見,萬一洛妮子記不得我了,那我不得挨頓揍啊,我就是單純的想去外面見識一下?!?p> 鹿大人哼道:“誰敢揍你?屁的圣地,當(dāng)初不還是得求著咱們么,他們可是欠著咱們家的恩情呢。”
真小乙道:“不就是瞧個病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哪還能記得住這點恩情,老頭兒也說過,沒有那正好能治洛妮子病的藥方,人家才不會來咱們這兒,喊你一聲大人那是對前輩的禮數(shù)?!闭f到這兒用手一指蒙撻,笑著道:“難不成我六師兄還真是個仙尊不成?!?p> 鹿大人剛要說話,老道人就道:“這么想就對了,以后在九洲行走,萬事只能靠自己。
如今的九洲天才輩出,世間的高手無數(shù),雖然咱玄武山都是劍王劍皇,但是人少啊,丟到九洲中,充其量也就是個三流門派,萬一哪家有個劍仙,蹦出來就給咱滅了?!?p> 鹿大人聽見老道人的話剛要插話,真小乙就高興道:“老頭兒,這么說我可以下山啦?”
老道人哈哈一笑道:“三件事你都做完了,自然能下山?!?p> 鹿大人只得在一旁鼓著腮幫子道:“對,咱們就是個三流門派!你可別怪你師傅師兄們無能!萬事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真小乙自戀的笑道:“你們把我養(yǎng)的這么英俊,就是天大的本事,我這次下山還想帶些徒弟回來伺候你們呢?!闭f到這一揮手,帶著豪氣道:“以后咱們這兒就會如書里的武當(dāng)山一樣,有一群徒子徒孫,給您和師傅端茶遞水,四師姐也不用釀酒啦,讓他們釀去,若是真得罪了哪位豪強,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不會連累家里人?!?p> 鹿大人嗔道:“還沒下山,提什么生死!”
張一招笑著說,“小師弟確有宗師風(fēng)范?!?p> 老道人看著張一招道:“你是用腳后跟看出來的么?”
沾葉微微一笑,“還是自己釀的酒喝起來舒服?!?p> 浮生道:“武當(dāng)山不在書里,在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