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走了進(jìn)來往房間里的炭盆里又填了點(diǎn)些炭,瞧見蘇月的動作有些訝異,“你懂醫(yī)術(shù)?”
“一點(diǎn)點(diǎn)吧,以前在外跟著老郎中學(xué)了些皮毛?!?p> 蘇月隨口扯著謊,又問,“公子之前可有咯血的癥狀?”
青煙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是一直在咯血?!?p> 蘇月伸手探了探唐初醒的脖頸又細(xì)細(xì)瞧了瞧他的唇色,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奇怪了,脈象很亂,可這癥狀又不太像肺癆。
“對了?!碧K月突然轉(zhuǎn)頭看向青煙道,“之前你家公子咯出來的血,可還有留著的?”
“今天早上的好像還沒有去倒掉,我去給你拿過來?!鼻酂熣f著起身朝外走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端來一個白玉的痰盂。
蘇月接過,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這古代富貴人家果真是奢侈。她低頭瞧了瞧,卻見里面的液體卻是泛著青色,正欲湊近,一旁青煙見了卻是擔(dān)憂制止。
蘇月道了句無妨,將鼻子湊過去嗅了嗅,那濃郁的血腥味中似是還夾雜著一絲別的味道,很淡,尋常人根本無法去分辨。
味道隱隱有些熟悉,蘇月可以確定那是來自于一種草藥,但是卻一時想不起來那草藥的名稱。
為了證實(shí)自己的猜疑,蘇月來到床榻邊將唐初醒的眼皮輕輕向上翻開來,果不其然那附著在內(nèi)部的血絲都已經(jīng)變成了淡淡的烏青色。
“怎么會這樣!”
尾隨身后的青煙見到這情形輕呼出聲,“公子是中毒了嗎?”
蘇月?lián)u了搖頭,“還不好說。”她瞧了眼四周,指著那緊閉的門窗道,“房間里還是要保持通風(fēng),那些門窗盡量開一兩扇,還有炭火不要放在里間,公子現(xiàn)在不能吸入這些東西。”
青煙點(diǎn)點(diǎn)頭,連忙喚來紅葉幫忙將炭盆移出去,把角落里的窗戶打開來。
蘇月又道,“御醫(yī)開的方子可否借我看一下?”
紅葉應(yīng)聲將桌案上的藥方遞給了她。
蘇月接過大致看了眼,同他們道別后回了廚房。上面寫著的藥材廚房里白天煎了藥后還剩了幾副在這里。
她摸索著升起了灶里的火,將小鍋架上,又找來了白天做蛋糕剩下的半罐蜂蜜,一個人開始忙活了起來。
廚房里在燭火照耀下倒映在窗臺的剪影來回轉(zhuǎn)悠著。不知不覺中時間流逝著,窗外的天漸漸從黑變成了淺淺的白。
伴隨著雞鳴聲,蘇月打著呵欠將鍋里熬好的藥汁分別裝進(jìn)幾個小瓷瓶里,拿起其中一個輕輕嘗了一口,這才滿意地蓋上蓋,全部打包好朝外走去。
將藥交給了青竹苑里的人,蘇月轉(zhuǎn)身便去了如夢居。
“你說什么!你要進(jìn)宮?”
唐如夢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讓,差點(diǎn)以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她搖了搖頭,想也不想拒絕道,“不去!我才不要去!”
蘇月道,“拜托,你就帶我去吧,我想去貴君那看看情況?!?p> “才不要!那唐佳玉整一個就是個深閨怨夫,整天沒事待在皇宮后院里就是無病呻吟,什么…哎喲,這些綾羅綢緞什么的都拿回去,皇上不來,本宮穿了能給誰看…”
蘇月被她那惟妙惟肖的表演給驚到,直到去了皇宮見了貴君本人后,才知曉唐如夢演的那真是一點(diǎn)都不夸張!
“聽聞貴君身子抱恙,做姐姐的今天特地給帶了些小玩意兒來看看你。”
唐如夢笑嘻嘻說著,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上前來接的宮人。
唐佳玉病怏怏地側(cè)躺在椅子上,一襲橙黃色的云錦緞裙,描繪著精致妝容的容貌簡直和顧如箏的有近七八分的神似。即便是淺笑,眉眼間卻始終帶著幾絲化不開的憂愁。
這兒子果真是親生的??!
蘇月心中暗自感慨,腦海中不知怎地下意識就閃過了唐初醒那雙清冷的黑眸。那般清塵脫俗的人兒,長相氣質(zhì)莫非更偏向于唐相?
唐佳玉先是抬起頭好奇瞧了眼宮人手中的東西,見那盒子里都是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等小玩意兒,興致缺缺地?fù)]了揮手讓他拿下去。
“姐姐來就來,不用帶這些東西,本宮這啥都不缺…再說,皇上已經(jīng)很久沒來本宮這兒了,這些東西用了又能給誰看呢?唉~”
又來了…
面對某君三句話離不開的哀聲嘆氣,唐如夢忍不住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這位是姐姐的貼身小廝嗎?”唐佳玉這才注意到唐如夢身后站著的蘇月,目光慵懶睨了她一眼,“從未見姐姐身側(cè)帶過什么人,這小廝…模樣長得倒是挺討喜。”
唐如夢這才想起他們此行來的目的,連忙道,“這是我特地帶來給貴君你看病的,蘇月略懂些醫(yī)理,我便帶他過來一同瞧瞧?!?p> 蘇月上前行禮恭敬道,“下奴蘇月拜見貴君,可否借貴君的手一觀。”
“唉,老毛病了,宮中御醫(yī)都束手無策,他又能有什么辦法?”話雖是如此說,可唐佳玉還是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蘇月道聲冒犯,便上前替他診脈。
“如何?”貴君抬起眼,漫不經(jīng)心看著他問道。
蘇月躬身退下道,“小毛病而已,只是時間積累得久了,需長時間慢慢調(diào)理,定會有所改善?!?p> “噢?”
貴君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意思是說我有痊愈的可能咯?”
“當(dāng)然。”蘇月說著抬起頭,目光不經(jīng)意見到桌上的藥罐,抬腳朝那處走去。
將里面的藥渣倒了出來,蘇月挨個將其撥弄開,問道,“這藥是太醫(yī)院給貴君開的?”
“是的?!迸赃吽藕虻膶m人回答道,“皇上對貴君的病十分上心,特令貴君入口的藥都必須由太醫(yī)院的人親自煎熬送來?!?p> 蘇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趁那人不注意,偷偷將其中一味藥握在手里。
兩人從宮里出來上了馬車,回相府的途中,蘇月便將手里藏著的那藥渣拿了出來細(xì)細(xì)打量著。
果然,這貴君的病癥雖然看起來沒有像唐初醒那般來勢兇猛,可是他身體里積存的那股寒毒卻遠(yuǎn)比唐初醒的要嚴(yán)重的多。
“你啥時候把這玩意兒給帶出來的?”見到她手里的東西,唐如夢詫異道。
見她似是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唐如夢忍不住好奇湊了過去盯著那黑乎乎的玩意兒瞧了瞧。
“有什么問題嗎?”她問道。
蘇月看著她,“貴君的病是從娘胎里出來就有還是?”
唐如夢想了想,“也不是,好像是進(jìn)宮的頭一年,他小產(chǎn)了之后身子弱沾染了風(fēng)寒,然后身子便一直就不太好?!?p> “噢。”
蘇月愣愣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睜大眼見鬼了似的盯著她,尖聲道,“誰誰誰小產(chǎn)?”
她剛剛沒聽錯吧?男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