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逼供
陰暗潮濕的審訊室里面,只有一盞昏黃的白熾燈,抵御著四周的黑暗。
燈影微微晃動,山本一木推開了審訊室的鐵門,來到了朱子明的面前。
此時朱子明,被腕口粗的麻繩,捆綁在十字架上面。在他的身上,有不少的淤青和鞭痕,那些沾過水的鞭子,抽在人脆弱的身體上,一下子便是一道血痕。
日軍對他刑訊逼供了大半天的時間,除了他所在的部隊番號之外,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
此時的朱子明,已經(jīng)有了決死之心。
但是他即便是死,也不愿意給日本人當(dāng)走狗。他心中有著如此強烈的信念,這強烈的信念,讓他在日軍的刑訊逼供之下,仍舊不肯透露任何有用的信心給日軍。
只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山本一木,將會將使用恐懼,將朱子明的這種信念,一點點地瓦解和摧毀。
直到最后,讓朱子明徹底的恐懼和膽怯。
“姓名朱子明,民族:漢。你部隊的番號是什么?!”
山本一木手里抱著一個筆記本,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的詢問道。
朱子明掙扎著抬起頭來,冷冷地說道:“不是告訴你們了嗎?獨立團(tuán)的?!?p> “獨立團(tuán)?你們的指揮官叫什么名字?”山本一木明知故問道。
“無可奉告?!?p> 朱子明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語氣之中卻帶著一股子堅定和不屈。
“那你知道獨立團(tuán)的指揮部在什么位置嗎?如果知道的話,不妨告訴我,我們大日本皇軍,從來都不會虧待那些,為我們皇軍提供了有效情報的人?!鄙奖疽荒韭曇艉途彽卣f道。
“無可奉告!”
朱子明淡淡地說著,就好像是在說著自己的臨終遺言。
他心中已經(jīng)想好了這群日本人要怎么處理自己了,將自己放在囚車上面游街示眾,殺雞儆猴。
而后槍斃了自己,再將自己的腦袋割下來,懸掛在城門口警告那些百姓們。
他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這一切的準(zhǔn)備,當(dāng)一個人真正的不再畏懼死亡的時候,有時候死亡反倒是不那么可怕了。
可山本一木很快便會讓朱子明知道,很多時候,死亡或許是一種奢求。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懲罰存在。
將那個筆記本合上,山本一木慢慢抬起頭來,燈光讓他的整張臉,都籠罩在黑色的陰影之中。
“朱子明,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我也知道,你和我們很多大日本帝國皇軍的士兵們一樣,都做好了必死的準(zhǔn)備?!鄙奖疽荒居美渚穆曇粽f著,似乎是在夸贊著朱子明此時的堅韌。
“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懲罰,是一個人無法去承受的。對于他們來說,這種懲罰,會讓死亡變成一種奢求。”
山本一木的話語,在陰暗潮濕的審訊室里面回蕩著,讓這四周原本就冰冷的空氣,更是降到了冰點。
“無可奉告?!?p> 朱子明的聲音很強,但是此時聽在山本一木的耳中,卻十分刺耳。
“或許,我們可以探討一下,關(guān)于刑罰的問題。說起來刑罰,我們?nèi)毡救耸悄銈冎袊说膶W(xué)生,在遙遠(yuǎn)的古代,你們便發(fā)明出來了車裂,腰斬,宮刑等刑罰。
這些刑罰五花八門,但是里面我最喜歡的,也是最具有藝術(shù)美感的,便是五代時期出現(xiàn)的一種刑罰?!?p> 說到這里的時候,山本一木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后拿出來了一個布袋。
他將布袋展開,上面整整齊齊的插著一排明晃晃的手術(shù)刀。
這些原本應(yīng)該用來救人的手術(shù)工具,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日軍刑訊逼供的利器。
燈光照射在那些手術(shù)刀的刀面上,朱子明瞇著眼睛看過去,感覺自己的瞳孔,仿佛都要被那光芒刺傷。
山本一木拿起來其中一個手術(shù)刀,用白手套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在明朝,有一個造反的宦官,便接受了這種刑罰。
行刑的劊子手,需要用手術(shù)刀一樣鋒利的刀具,一片一片的切除掉犯人身上的肉。
在切除開始之前,他們會用細(xì)密的漁網(wǎng),將犯人籠罩住,使得人的肉可以從漁網(wǎng)里面凸出來。
之后劊子手便用這些小刀,將從漁網(wǎng)里面凸出來的肉,一片一片的切割下來?!?p> 說到這里,山本一木的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肉片紛飛的殘忍景象。
“不····不要說了?!敝熳用饕呀?jīng)在腦海之中,想象到了那樣的場景,想象到了自己身上的肉,在那些鋒利的手術(shù)刀切割之下,如同掉落的毛發(fā)一樣落在地上。
山本一木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在這個過程之中,犯人需要保持清醒,而且不能中途死亡。一直切割3357刀,犯人才能夠享受死亡。
沒錯,此時此刻,對于犯人來說,死亡絕對是一種享受了。而如果在這之前,犯人死亡了,那么行刑的劊子手,同樣會遭受十分嚴(yán)厲的懲罰?!?p> 說到這里,山本一木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整個臉龐再次籠罩在陰影之中。就像是戴著黑色面具的死神。
“而這種刑罰的名字叫做———凌遲?。。?!”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嚴(yán)厲起來,就像有是一把刀,突然架到了朱子明的脖子上。
山本一木注意到,在自己說出來這話之后,朱子明的眼睛里面,那熊熊燃燒的烈焰,已經(jīng)逐漸熄滅了。
剩下的,只有那遍布瞳孔中的恐懼和怯懦。
“我·····我說····”
朱子明說出這幾個字來,仿佛是將靈魂的最后一絲力量,也用了出來。
在那一刻,他眼神之中燃燒著的信念,徹底熄滅了,只剩下了一堆死寂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