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81節(jié)

　　陶磊幫著陶寬媽倒了一部分茶子，讓陶寬媽輕松了許多，但陶磊想到的卻是陶寬可能會多點(diǎn)，也就在剛才自己倒茶子的地方坐著，等待陶寬的出現(xiàn)。這個時候的日頭也大了很多，加上肚子餓陶磊有點(diǎn)不想動了，找到一處陰涼地方想瞇一會，等陶寬來了再說。肚子餓加上身心俱憊的陶磊靠著這陰涼的地方居然迷糊起來，一陣山風(fēng)吹來，陶磊打了個寒顫，隨即就醒了，陶磊這個時候特別得想自己坐在班里上課，等待著去吃午飯，卻不想后面的困難是自己所沒有經(jīng)歷過的。陶磊想著也就聽到陶寬媽用剛才聯(lián)系過的方式呼喚著自己，陶磊隨即應(yīng)了一聲，接著就聽到陶寬說：你過來吧，我到了籮筐的位置了。陶磊聽著這話，用馬不停蹄形容也不為過，背上自己圍裙里的茶子朝著籮筐位置走去。到了籮筐的位置，才看著陶寬早就過來了，但走得不是陶寬媽剛才所經(jīng)過的路，而是從山腰上橫著走了過來。山腰上過來，雖然難走但卻是最近的路。陶寬摘到的茶子和陶寬媽差不多，加上最早倒到籮筐里的茶子也算是最多的了。大路上沒有任何的遮擋物，日頭直射地面，陶磊和陶寬身上的汗如同榨油般往下流。此時的陶寬媽卻成了主心骨，她把所有的茶子分好倒在三個人的籮筐里，很顯然，陶寬媽的茶子最多，其次是陶寬的，最少才是陶磊的。陶磊看著就搶著去挑陶寬媽的那份，陶寬媽不想讓陶磊這樣去挑，怕壓壞陶磊，陶磊打小就身體不好，加上這幾年住校，砍柴的機(jī)會都少了很多，自然是最少的。陶磊的執(zhí)拗是陶寬媽知道的，既然是陶磊搶著要挑就任由陶磊去挑，回家的路有些遠(yuǎn)，能讓陶磊先挑一段路也好，自己肯定是挑得最遠(yuǎn)的距離。陶磊挑著最重的茶子，邁開步走，陶寬沒有讓自己娘幫著自己挑，仍舊是那份次重的那一擔(dān)，陶寬媽也就暫時落得個輕松，挑著最輕的茶子走在最后。陶寬看著陶磊的腳步還算是穩(wěn)健，也就沒有想太多，等陶磊挑不動了就自己和陶磊換著來挑。官嶺排的山，在銀井灣算不上最高的，但卻沒有是最近的山，早上來的時候盡著是往上爬，這次挑著茶子是往下走。剛開始，陶磊還是能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往下走，沒有過太久，陶磊的腿就有些控制不住了，陶磊也就盡量得慢了下來，等下過一段嶺，陶磊就有些吃不消了，站著不走的時間越來越長，陶寬看在眼里，也就知道陶磊快堅持不住了。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難的不是速度而是節(jié)奏。上山走不動了，可以歇歇，下山的速度由不得你歇而是逼著你加快速度，直到自己不敢走為止。陶磊實(shí)在耐不住了，只得把茶子放下來，坐著歇會。陶寬看著陶磊坐著，自己也就停了下來。陶寬比陶磊身體要強(qiáng)壯很多，加上這么久來每天砍柴，體力要好很多，對于自己這么些茶子來說還是可以勝任的。陶寬歇了一會就對著陶磊說：我們倆先換換，我來挑一段路，你去挑我的茶子。陶磊也知道自己的腿已經(jīng)不能去逞強(qiáng)了，確實(shí)也是需要歇歇，陶磊抬頭看著自己家里的房子，雖然比在官嶺排看到的火柴盒要大些，但還是有些遠(yuǎn)，如果不讓陶寬換過去，想自己挑著回家還是有些困難的。陶磊回過頭來看著陶寬正準(zhǔn)備過來替換自己，陶磊也就默許了陶寬的建議，去到陶寬的籮筐給挑了起來。站在最后的陶寬媽微笑著也坐在地上看著陶寬去替換陶磊，心里還是開心的，自己的二個孩子不會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樣，偷奸?；?，能互相幫助是最好的。陶寬媽也知道，自己挑茶子的機(jī)會很多，二個孩子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多的苦難，今天才剛剛開始，以后的路還長著，今天摘到的茶子也不過是整個要摘回家里去的很小的一部分。再說，二個孩子今天是努力得去挑茶子，到了明天還能不能挑茶子還是個未知數(shù)，今天挑的茶子雖然不是最多的，但這樣重的擔(dān)子對于二個孩子來說還是第一次，自己年輕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白天倒無所謂，到了晚上，肩膀都要腫起來，明天能不能讓扁擔(dān)放上去都還是個問題，既然二個孩子愿意換著挑，自己也是第一天，少挑些茶子也好，明天可能就是自己最難受的時候了，孩子肩膀疼不敢挑，只有自己慢慢熬，等過了這幾天肩膀才會好很多，等自己的肩膀完全適應(yīng)了，也許茶子也摘完了。陶寬媽沒有提議陶寬或者是陶磊去幫著另外的一個人去挑，只是由著他們自己去換。陶寬的腳力顯然要比陶磊穩(wěn)健得多，即使是挑著最重的那一擔(dān)茶子，走起路來還是有些快，不像陶磊那樣的晃。陶磊被替換到陶寬的擔(dān)子上，也比剛才好了很多，到了這個時候，能輕一點(diǎn)就好很多。路依然在腳下退去，期間陶寬也因為體力不支而歇歇下來，而這個時候，陶磊義不容辭得去接過陶寬的擔(dān)子，哪怕是肩膀再疼，也還是沒有吭聲，讓陶寬歇一會。而他們能堅持的時間越來越少，比官嶺排更遠(yuǎn)的地方挑茶子回家的人也就漸漸得把娘三給丟在了后面。陶寬媽對于這樣的情況，依舊不急不躁，隨著哥倆慢慢得走回家里去。終于可以看到自己家里的房子和平常一樣大的時候，也能看清楚家的瓦片的時候了，陶寬想去幫著陶磊換最后的一程，陶磊拒絕了，也許自己的疼有些麻木，而相對于更難受的卻是肚子和喉嚨。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急需要有東西填進(jìn)去。喉嚨也是一樣，d像是有火燒著，焦啞得連說話都覺得費(fèi)勁，陶寬的提議，陶磊只是擺擺手，自己挑著茶子往家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