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節(jié)
陶磊的舉動,讓食堂的大師傅有些措手不及,本來以為是孩子渴了要喝水,自然就依照陶寬爺爺?shù)南敕ǎ咽掷锏牟杷f給了陶磊和陶寬,等陶磊和陶寬喝完了水,這才端水給陶寬爺爺喝,那卻料想到,陶磊把手里的茶水先遞給了陶寬爺爺,中國人自古以來都以孝來作為道德評判標(biāo)準(zhǔn),無論人家是偷是搶,只要是為了家里的長輩,這樣的錯立馬就會減去一大半,甚至還會被其他的人作為道德的楷模來樹立,這樣的思想不光是流傳在上層社會,也深深得植入了整個民眾的內(nèi)心深處。而陶磊這一舉動也恰好得表現(xiàn)出孩子是懂事的,甚至比起食堂的大師傅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此時的食堂大師傅所處的位置是對陶家的爺孫三人的幫助者的位置,自然也就沒有了被譴責(zé)的說法,只能說是順著陶寬爺爺?shù)南敕ㄈプ觯珔s讓食堂大師傅覺得這個孩子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是有著一定的道德教養(yǎng)的家庭的孩子,不說是村莊里的楷模吧,至少可以說是孝文化的踐行者。陶磊的讓茶水的過程,同樣讓陶寬爺爺有些意想不到,但卻也沒有慌張,只是平靜得接過了陶磊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笑著給還了陶磊,并說道:我不渴,你先喝吧。這樣既化解了陶磊的遞給自己茶水的溫暖又讓陶磊自己喝到了茶水,從而解渴。其實在陶磊看來,陶寬爺爺領(lǐng)著自己和陶寬,走了這么久,爺爺也有些口渴了,讓陶寬爺爺先喝茶水是讓陶寬爺爺不至于太渴,而沒有想到陶寬爺爺對于口渴的耐受力,那個時代的男人,對于饑餓和口渴是極為能忍受的。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陶磊對饑餓和口渴的耐受力。陶磊也只不過是依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了,但在陶寬爺爺?shù)膬?nèi)心卻有著波動,雖然只是一個讓茶水的小事,陶寬爺爺似乎看到了陶家的家風(fēng),也看到了歷史的重復(fù),當(dāng)年的陶寬爹也是這樣才讓篾匠師傅有所感動的,今天陶磊的舉動,也必定影響著食堂大師傅的看法,在陶寬爺爺看來,陶磊和陶寬在這個學(xué)校里不至于被人欺負(fù)的。食堂的大師傅雖然不是正式的老師,也不能去教學(xué)生去學(xué)習(xí),但卻有可能在某些方面比一般的老師來幫助學(xué)生。老師所教的大多是精神層面的食糧,而食堂的大師傅所能幫助的則是實實在在的物質(zhì)上幫助,就像今天最簡單的一個做法,就能解決陶家爺孫三人的口渴,真要是食堂的大師傅在某些層面上對陶家的二個孩子想幫助的話,陶家的二個孩子也就會受到食堂大師傅的幫忙,至少不會受到欺負(fù)。這次序很好,陶寬可以說是年齡小不懂事,但陶磊卻能照顧好弟弟陶寬,只要陶磊能得到食堂大師傅的照顧,這樣的照顧也就很自然得順延到了陶寬的身上。從而更能體現(xiàn)出陶磊不僅僅是會孝敬老人,也能照顧好自己的弟弟。陶寬則沒有了陶磊的機靈,他也確實有些口渴了,接過了食堂大師傅遞過來的茶水,抬頭就直往口里灌去,茶水的清涼讓陶寬很是愜意,甚至還打了個水嗝,顯得滿足和開心。更不會去注意陶磊所做的事。喝完了碗里的茶水的陶寬也就裂著自己特有的大嘴,對著食堂大師傅笑。而這樣的笑更多體現(xiàn)著陶寬的自然和童真,食堂大師傅也更在普通的層面上記得了陶寬的大嘴。食堂大師傅也似乎在陶寬的面貌里想起了一個人來,再看看陶磊,就更確定了眼前的爺孫三人是銀井灣的篾匠師傅的家人。食堂大師傅的想法也就對著陶寬爺爺說起:叔,你是銀井灣的人吧。陶寬爺爺早就沒有了往日的隱藏,而更多的是自豪,也是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讓陶寬爹去學(xué)名手藝,從而讓陶寬爹有了自己的名聲和吃飯的場所,聽到食堂大師傅的話,笑得比剛才爽朗得多,在笑的同時,也對著食堂大師傅點頭稱是。有了這樣的確定,食堂大師傅來了精神,也當(dāng)著陶磊和陶寬的面夸起了陶寬爹的手藝好,并且指著掛在墻上的筲箕對著陶寬爺爺說:叔,您老看看,陶師傅的手藝有多好,不但是篾絲破得齊整劃一,扎筲箕的力度也很結(jié)實,要是別人做的早就要修修補補了,但陶師傅做的就是經(jīng)得用,不但是外觀美觀,也結(jié)實耐用,比別人做的可以多用幾年。陶寬爺爺笑瞇瞇得聽著食堂大師傅夸獎自己的孩子——陶寬爹。陶寬爺爺出來的機會比較多,聽到主人家夸獎陶寬爹的手藝好的話也多了,也就沒有了那種激動的心情,更不會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只是笑著,對著食堂大師傅淡淡說著:別的篾匠師傅做的東西也好,只不過我陶家人不會偷奸耍賴罷了,吃著別人的飯,就得做好別人家里的事,盡心盡力罷了。陶寬爺爺表面的淡漠卻是更讓食堂大師傅有了更多的好感。說深點:那是陶寬爺爺?shù)捻w光養(yǎng)晦,說實在點的話也是陶寬爺爺確實也沒有必要對著自己的孩子——陶寬爹過多的贊譽。這話陶寬爺爺也就輕易得分解開去,但對于陶磊和陶寬來說,卻是有著不一樣的想法,尤其是陶磊,在自己家里的時候,陶磊看到的自己的爹也就別人口里滿是贊美之詞陶篾匠,并沒有食堂大師傅口里說的那樣的神乎,也無非是個每天都要吃喝拉撒的實實在在的一個男人,而他手里做的活也和其他的篾匠一樣得做法,至于經(jīng)得用和經(jīng)不得用,那只是自己的爹的聲譽問題。陶磊也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不惜工本得贊美自己爹的話,比起陶寬爺爺來,心情要激動很多,甚至在臉上都有些熱,至于食堂大師傅能否看到陶磊的臉紅,陶磊都不在去注意,只是覺得自己家里有個好手藝的爹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