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陸十陸節(jié)
陶寬很小心地尋找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臉上的汗珠不斷滴在手上,草上,太陽曬久了,陶寬也感覺了渴,嗓子直冒煙,像被火燒著似的,沙啞,想出聲都喊不出來。焦渴的喉嚨急需水分的濕潤,太陽已過了正午,漸漸向西偏移,陶寬肚子里的饑餓感覺漸漸沒有了,有點(diǎn)麻木了。陶寬走到路邊水溝的盡頭,找到一處較為干凈點(diǎn)的水洼處趴下身去,頭也不抬,就像牛喝到了尿,咕隆咕隆喝了個(gè)飽。隨著一個(gè)響亮的水嗝,陶寬明顯感覺到一股清涼穿過焦渴的咽部,直達(dá)胃里,喉嚨也不像剛才那樣直冒煙,很濕潤,很舒服,人也精神多了。喝了水,人又舒服些就想到路上去,找個(gè)地方坐會(huì)兒,或者先回家要了飯吃再說,剛要抬腳走上路去,猛然看到跟前五尺許的地方,擱著一只鞋子,這不是自己所要尋找的鞋子,眼睛一亮,心里的激動(dòng)就想跨過去拿到鞋子,也忘了自己所站的位置,邁開腿就跨了過去,卻一腳踏空,摔了出去。幸好不是很高,只是摔跤,沒有大礙,腿上被刺劃了個(gè)口子,流了點(diǎn)血,再怎么疼也無所謂,何況只是劃傷點(diǎn)皮,流了點(diǎn)血,對于陶寬這樣皮實(shí)的孩子來說,那都不算什么傷害。再怎么說,畢竟自己找到了鞋子。雖然只是二分之一完成任務(wù),可謂公不離婆,秤不離砣,找到一只鞋子,另一只鞋子應(yīng)該也不會(huì)離得太遠(yuǎn)。況且,有了一只鞋子也可以先回家去吃飯,到底是有些餓了,剛才的胃疼沒有了,取而代之是胃里有些火燒樣感覺,只是陶寬抗餓,沒太多感覺。陶寬直起腰,看看很痛的腿,看到了血,陶寬無所謂,又不是第一次流血,像陶寬這樣皮實(shí)的孩子,這里劃破流血,那里流血?jiǎng)偤?,在結(jié)血痂很正常。陶寬媽也習(xí)慣了,連陶寬爺爺也認(rèn)為陶寬吉人自有天相。陶寬命大,不只是表現(xiàn)在那次睡亭子外的石條上,還有其他的,都不想太多的贅述。陶寬走過去,看著鞋子,但還有一個(gè)坎才能拿到鞋子,幸好陶寬手里帶著根棍子,陶寬試著用棍子挑過鞋子,鞋子很順利地被陶寬拿到手里。陶寬拎著鞋子,走到路上,挑了塊石頭坐下來,好好歇歇。也仔細(xì)地看看那只屬于自己的鞋子,這次撿到的是左鞋,陶寬玩性大,但鞋子的左右還是會(huì)分清楚的,陶寬拿起撿到的鞋子往左腳套套,還是很舒服的,雖然鞋子的鞋幫上都是泥巴,但還是可以穿著。陶寬就這樣一只穿鞋,一只赤腳的走回家去。走過了田埂路,遠(yuǎn)遠(yuǎn)看到陶寬媽在門口搭手眺望巷子的出口。陶寬心里可開心了,孩子嘛,最需要誰幫助時(shí),卻可以看到誰,那種情緒不容置疑,可以說是非常開心,陶寬看到了陶寬媽,簡直就是看到了飯菜。孩提時(shí)代,不光是陶寬,所有的孩子都一樣,媽媽就是自己最需要的人,況且陶寬和陶寬媽的親近較乎于陶磊就更陶磊更好。陶寬媽也看到了陶寬從巷子的出口走向田埂路。心情也和陶寬看到陶寬媽一樣的好。雖然知道陶寬出去玩,會(huì)玩到自己餓了才回家,也知道陶寬今天早上吃得晚,但再怎么著,陶寬都應(yīng)該回家吃飯了。陶磊回家得比較早,大概就是陶寬吃飽了出去玩的半個(gè)時(shí)辰,陶磊就砍柴火回來了,陶寬媽見陶磊回家,也很高興,孩子大了,也懂事了,有了陶磊的幫忙,陶寬媽對柴火就更難得去砍了。陶磊也喜歡幫陶寬媽做事,但陶磊更多是成熟,超乎常人的那種成熟,屬于少年老成的那種,不會(huì)和陶寬一樣,什么話都告訴陶寬媽,雖然陶磊比陶寬大不了幾歲,但是陶磊就是不太喜歡說話,和陶寬媽,和陶寬爹,甚至是陶寬爺爺,都難得說話,只是有事就做事,沒事就一個(gè)人玩,滾滾鐵環(huán),要么就是呆房間里,扒拉著算盤。陶寬媽見陶磊砍柴回來了,知道也差不多要做飯了,于是讓陶磊在家看著家,自己就去菜園里摘菜。順便把菜園里草除下,菜園雖然有陶寬爺爺管著,但自己能做的事還是自己做了,例如除草,培土之類的輕活,陶寬媽是很能勝任的。陶磊很聽陶寬媽的話,就在家門口的曬谷場上滾鐵環(huán),一則是看到家,二則是是不是有人來取散活或者是送散活來做。
陶寬回到家,陶磊和陶寬爺爺都吃了飯出去忙活了,家里只有陶寬媽在家守著,陶寬媽吃飽飯,把中午剩下的飯菜,端到月鍋里燙著,等陶寬回家再吃。午后的陽光很是溫煦,陶寬媽因?yàn)閯偝燥枺謺裉?,自然有些迷糊了,但陶寬媽一想到陶寬還沒回家吃飯,即使很想睡個(gè)午覺,但還是堅(jiān)定起來,站起來走走,找些事做,清理豬舍,把豬糞清理出來,再提水沖洗沖洗,忙完了還是沒有看到陶寬回家,就到門口去看看陶寬回家吃飯沒有。陶寬媽翹首以待,第一次沒看到陶寬又進(jìn)去干活,等到第三次了,才看到陶寬那身影,走出巷子口,陶寬媽見陶寬身影有些不正常,似乎有些一瘸一拐的樣子,陶寬媽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怕陶寬摔壞了,還是餓成這樣了,于是朝陶寬迎來,陶寬走到田埂路的中間點(diǎn),陶寬媽也迎到了田埂路的那頭,陶寬走路的姿勢確實(shí)是有些怪異,陶寬媽心猛得一沉,陶寬咋了,遂快步走了過去,說是走,都有跑的力氣,等到了陶寬跟前,把陶寬按住,眼睛從陶寬的頭部開始,每個(gè)部位很認(rèn)真地檢查著,陶寬媽巴不得自己就是一臺(tái)CT,能立刻把陶寬從頭到腳全掃一遍,嘴里不停地咕噥著,“陶寬,陶寬你咋這樣走路了”陶寬也被陶寬媽搖懵了,嘴里不停地應(yīng)著陶寬媽“沒怎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