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五十六節(jié)
陶寬拿著電筒,來回走了幾趟,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寶貝鞋子,心里充滿了懊悔,可謂是樂極生悲,鞋子找不到,回家還是要回的,沒找到鞋子也得回家啊,陶寬爹也和他的發(fā)小聊完了,孩子們也不和陶寬一起找鞋子了,孩子們的家人也在呼喊自己的孩子回家睡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陶寬也無奈,也只有拿著電筒,走向陶寬爹,剛才因為比較興奮,也忘了腳硌得疼,現(xiàn)在孩子們都走了,冷落的差距使陶寬感覺腳的疼痛,走路就有些不自然了,加上沒有穿鞋子,有點一瘸一拐的樣子,反正旁人看起來很怪異的樣子。陶寬爹轉(zhuǎn)身到處找陶磊,也不見陶磊的身影,估計陶磊自己回家睡覺了,陶寬爹看著陶寬走路的艱難,也就向陶寬身邊走來,走到陶寬跟前,才發(fā)現(xiàn)陶寬很是狼狽,腳上的鞋子不見了,腳也被別人踩得烏黑抹漆,腳上有些地方還破了皮,露出嫩肉,陶寬爹看了怪心疼的,抱起陶寬往家里走。陶寬爹的酒已經(jīng)全醒了,頭腦也很清醒了,從做事的主人家吃完飯,陶寬爹倒是記得有些清晰,只是到幫他托人買電筒的主人家里就有些模糊了,也依稀記得喝了點酒,那酒比較醇厚,到現(xiàn)在齒間還有些酒香,陶寬爹倒不記得自己怎么告退,怎么走回來,電筒是誰給他的,都不記得了,再有些的記憶就是很多孩子簇?fù)碇?,也有人和他打招呼,但具體到哪些人和他打招呼就完全沒有了記憶。反正都是附近的人,都是陶寬爹認(rèn)識的人,可能也有附近的親戚吧。傍晚回家的路上,自己走得有些古怪,仿佛有很長時間才走到自己的村口,但自己看到陶寬的時候,記憶仿佛又很清晰起來,也許是酒醒了,也許看到了陶寬,心里莫名的責(zé)任感,也夾雜著自豪感,使他的腦子瞬間就有了判斷。也看到陶磊,但陶磊沒有和陶寬那樣的興奮,更沒有沖過來的勁,只是在不遠(yuǎn)處看著自己抱起陶寬,電筒也順手遞給了陶寬,再找陶磊,陶磊就沒看到了,可能是陶磊比較大些,有了對他更深沉的尊重和愛,超出了兒子對父親的愛,更多的是比較信任的人那種更深厚的愛。
陶寬爹抱著陶寬,走路也沒有了剛才孩子們簇?fù)碇牟椒?,而是輕柔的,好好抱著陶寬,生怕陶寬摔了的步伐,是父親對兒子負(fù)責(zé)任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家。穿過村莊里的小巷,小巷里的人家都睡了,沒有人出來和他打招呼,仿佛大家都躲著他,他也不愿去驚擾大家,大概孩子也因為剛才的興奮,回家了就倒頭就睡,而大人卻沒有和孩子一樣的無聊,你陶寬爹買電筒,做房子,那是你有錢,都和我沒有太多的關(guān)聯(lián),明天還要出工,還要掙工分,養(yǎng)家糊口,你陶寬爹明天出去做手藝,也不用太多的力氣,碰到好說話的主人家,還可以歇歇,至少中午不用太累,人都這樣,當(dāng)你太累了,瞇會比什么都強(qiáng)。吃得味道還不如聞到香味的滋味好,睡覺的滋味還不如你很累時候,趴那里瞇一會得香。陶寬爹就有這樣的經(jīng)歷。有時候,晚上做散活太累了,到第二天去別人家做事,整個上午手腳都是軟綿綿的,沒有了以前的手腳麻利,他上午就可以應(yīng)付下,等到吃了午飯,可以午休,睡了半個時辰,下午就可以大展拳腳了,上午的事也就可以扯過去了,到了傍晚,事就不會差多了,但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就二回事了,首先他們在平時已經(jīng)很累了,若是單幫手,也就是孩子小,老婆弱的,根本幫不了他的,中午回家吃飯,吃了午飯就還得上山去砍柴,家里總是要燒柴的,不然就沒得吃,還有更差的,家里除了孩子小,老婆弱,還有年邁的父母,可謂是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不足月的娃,那真是流年不利,到了傍晚收工,還得去菜地種菜,到了晚飯,恨不得早早歇息,所有這些事,都是在出工掙工分的同時,還得完成,更不可能特地不出工,去做這些事的,那樣到了年底,工分掙得少,來年就更難了,雖然有些生產(chǎn)隊長,會借些口糧給這樣的人家,但欠下的遲早都是要還的。所以,晚上只能是早睡,還省煤油燈的費(fèi)用,生活就得這樣過,包括林家也是這樣的日子,但陶寬爺爺卻喜歡去幫林家。
陶寬爹抱著陶寬,走過了小巷,卻在小巷的盡頭看到了陶寬媽。陶寬媽看到小巷里有著很強(qiáng)的燈光射了過來,陶寬媽本能地用手遮住了眼睛,雖然剛才有人來拉著陶磊和陶寬出去,她也聽說了陶寬爹買電筒了,到底電筒是咋樣的,和火把比較,可能比火把更方便些吧,也許比火把亮些,但卻想不到電筒的光亮卻有如此的光亮?;鸢咽瞧蔚?,火把可以照到周圍丈余的地方,在這丈余的地方,是紅彤彤的,格外喜人,也很吉慶,但過了這丈余的地方就黑乎乎的一片了,什么也看不見了。電筒則不同,電筒的光束是柱狀的光亮的集中,也更射得遠(yuǎn)。越遠(yuǎn)光圈也就越大,但越遠(yuǎn)就越模糊了。幾丈遠(yuǎn)可以看得很清楚,人的五官,甚至是臉上的疤都大致看清楚,也看清楚樹,樹葉,樹干的顏色,都很看得清楚。這些和火把的對比使陶寬媽有了很大的震撼,也改變了陶寬媽的很多的想法,家里有了其他的事以后就可以拿著電筒去做了,也不必要等到白天才做,最開心的是陶寬媽想到陶寬爹幾乎不可能去外地住了。男人經(jīng)常不在家里住,有著很大的隱患,真正具體的后果,陶寬媽還沒認(rèn)真地去想過,但很是讓陶寬媽心里不愿去想的,也怕去想,更多的是不敢去想,想到陶寬爹長時間出去住,陶寬媽心里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