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關(guān)系嗎?二選一,二公子是聰明人,不過要你一個態(tài)度?!?p> 他淺淺一笑:“阿茹姑娘猜得不錯,我正是想要個一箭雙雕,定親之時我年紀(jì)不大甚至是他們定了后給的通知。我秦慕思是什么人?斷然不會娶一個我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子。那周末也確實是討厭,仗著是周苑主的侄子,三番五次領(lǐng)著他那一群狐朋狗友來我青藤館搗亂,我最見不得的就是館里來些附庸風(fēng)雅的俗輩,剛好被我撞到了。那日父親才同我提及那門親事,我正愁著沒有找好理由推脫。”
“所以那這門親事?”我悻悻地重新卷好我費盡心血修合了的畫,而后推到了他的面前,“反正畫我修好了,二公子收好。其實同畫沒多大干系的,話是話,畫是畫?!?p> “阿茹姑娘說得是,這招確實是慕思拙劣了。也是經(jīng)由阿茹姑娘點播,慕思有了更好的主意?!?p> “嗯?”
“阿茹姑娘可是婚配?”
我不解地上下打量他,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咋了?”
“這兩幅卷軸都是阿茹姑娘的心血,慕思自是都不可辜負(fù),這幅修合好的原畫就讓慕思作為退親的賠禮贈與女方,而這幅墨染的對畫我也收下了這——其中一幅。”
“要收就都收下,要不收就不收,咱們是在談畫論話?!?p> “阿茹姑娘,你是第一個能讓慕思···”他突然站起身來走近我道,我嚇得連連后退,是我多此一舉了嗎?
“我就修個畫,提個醒而已,沒別的意思。”我擺手連連解釋道,“真沒別的?!?p> “阿茹姑娘別怕。”他欠身微笑,“慕思知道,阿茹姑娘不是尋常女子,只請阿茹姑娘給慕思一個機(jī)會?!?p> “啊???!”我還沒太反應(yīng)過來,就見有一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進(jìn)來,是個女子,身后還跟著抱著畫軸一臉惶恐的周末。
“機(jī)會,很好,我給你個機(jī)會,秦二公子?!毖运颊龑χ啬剿紤崙嵉馈?p> “公子,沒攔住?!遍T口的小廝道。
“你是誰?”秦慕思打量著她詫道。
“我是誰?”言思冷笑了一聲,“還請二公子同我出來,我告訴你我是誰。”
“公子,她是···”小廝正欲附耳提醒,言思一句話噎住了他,“我是誰用不著旁人來說,二公子,請!”
我是最后出來的,言思貌似從頭到尾都沒看我一眼,我一時間慌慌的。
言思和秦慕思站到了二樓外圍最矚目的席臺上,這是個酒樓,此刻吃飯喝酒的人還是比較多的,一場好戲開始了,有人小聲道。
“二公子,小女子西城岳家岳言思,你可是耳熟?”言思一聲出,底下的人就嘩啦一下子炸開了鍋。這位秦二公子也是東城常被津津樂道的,談人總免不了些八卦。
畢竟也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他不咸不淡地叫了聲“岳姑娘”。
言思也不弱,面向諸人:“諸位,今日言思在此有一事還需要大家見證。我岳言思和秦慕思的親事是在五年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來的,現(xiàn)今是我第一次見二公子,傳聞中聽了很多,不過也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p> 她高傲地斜睨著秦慕思,他倒也是鎮(zhèn)定自若地同她對視著。
“言思也算是見識了,傳聞畢竟是傳聞,不可當(dāng)真。我岳言思現(xiàn)在就要自己作主自己的親事,姻緣講究個兩情相悅,既然我與二公子彼此都無意,那么這親事就不該作數(shù)?!敝灰娧运紡闹苣┦掷锬眠^了那幅畫,攤開展現(xiàn)在諸人面前,“這是五年前定親時的定禮?!?p> 隨后只聽“斯拉”一聲,而后又是一聲,再一聲,還一聲,她的手指輕輕揚(yáng)起,再一松散開,畫的碎片在半空中一片曼舞。
“二公子,這親事就此作罷,也不用你再費盡心機(jī)了?!彼ň粗缓唤z溫情道。
是個狠人,那日還是春心蕩漾,今日就是為了面子扯破得毫不惋惜:“還有啊,二公子,我岳言思就此立誓,若是以后你后悔了,若非是八抬大轎,若非是能將這成了碎片的畫完完全全修合到原樣,我絕對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說罷這些話,她頭也不回,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不對,周末后來給我補(bǔ)充了句,他說言思走時經(jīng)過秦慕思時還說了這樣一句話:“別就你想著退婚,周末和阿茹我都認(rèn)識,誰設(shè)的局,誰下的套,還請二公子自行斟酌?!?p> 感覺也唯有這句話讓秦慕思稍稍怔了片刻。
“就讓你送個畫,你怎么還把人給我請來了???”回去的路上,我同周末說,我不讓他們知道就是為了先試探出秦慕思的態(tài)度,而后再做打算。
“我哪知道的???就岳姑娘多問了我?guī)拙?,我就如實說了,你又沒告訴我還有這層緣故在里面?!敝苣┑?。
“早知道就不讓你去了?!?p> “不過阿茹,岳姑娘方才真是太霸氣了,都把秦二公子整懵了,真是太解氣了?!?p> “我本來是想先替阿言試探一下秦慕思的意思而后再做打算,不曾想似乎是我多此一舉了。周末,你說阿言不會生我的氣吧?”
“你是好意,我都看出來了,岳姑娘又不傻。不過啊,阿茹···”周末一臉詭異地瞅著我,有些讓人瘆得慌。
“怎么了?”
“那秦二公子可是被女方退婚了的,你不會···還要吧?”周末湊到我耳畔道。
“我對他沒興趣?!?p> “那你對誰有興趣???”
“對了啊,是不是快要入門考核了???前些日子背的畫論都忘光了,還有啊,說實話,我自己也沒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佳作的?!蔽野言掝}引到了一邊。
“不慌,隨便畫畫就行了,你看你近來畫的這些,隨隨便便拿出去都是熱議紛紛的,我剛可是看見了,方才江雨眠都被你嚇到了,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p> 不提這事我還都忘了,近來我的小院門口又是門庭若市的,明月樓的事不知是被誰給傳開了,他們愈發(fā)把我傳得神乎其神了,說什么我能徒手修復(fù)一幅殘缺得只剩下了半幅半邊的對畫,我倒真想達(dá)到那種境界,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有啊,那日江雨眠都沒細(xì)看的嗎?我呈上的另一幅就是個背景圖,墨染掉的才是重點的。
事后有人討好我,有人巴結(jié)我,反正整日鬧騰不斷,不看后事感覺她們一個個還都是和藹可親的,把我當(dāng)成了罕見的珍寶,時而讓我恍惚地覺得我是不是真如他們所傳那般厲害,畢竟我也是跟過周木白學(xué)了幾年的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