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權也不是什么出名的武將,此行怕也只是坐鎮(zhèn)軍中,調調兵就沒他什么事了??伤膬鹤影子鹎鋮s是大將軍,是要隨軍去前線的啊。
“羽卿,你過來?!?p> “爹,請吩咐。”
白羽卿的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佩。
“此行前去邊境,為父要坐鎮(zhèn)軍中,調兵遣將,你要去前線和北周人拼命的,定要當心!”白景權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松懈,臉上的肅穆完全覆蓋了平時里的溫和。
“孩兒明白,如若不勝,孩兒定不會回到軍中!”白羽卿也明白,這場仗他們不能輸,也輸不起。
北齊可是塊肥肉,東邊的北周,南邊的南陳可都盯著呢,一旦戰(zhàn)敗,光是北周,就一定是個天價條件,況且南陳向來都是坐收漁翁之利,更是不會放棄把北齊宰一刀的機會。
“知道便好,都隨我去東門整軍。”白景權戴好了佩劍,對著堂外的部分將士揮了揮手。
一轉眼的功夫,白羽卿來到了東門的城墻上,墻下幾乎集合了整個北齊都城的兵力,人雖然不多,但沿途還有編入軍隊里的地方軍,零零散散的算一下,能夠奔赴邊境作戰(zhàn)的有了二十五萬人。
高緯那時候,光是長安的兵力就有二十萬人,當年北周來犯,高緯更是集結了四十萬大軍打退了北周。
“將士們,北周來犯,爾等隨吾奔赴前線,定當不辱我大齊,竭盡全力,身先士卒,重創(chuàng)北周!此戰(zhàn),只能勝,不能??!”白景權竭盡全力喊出了這句話,西風凜冽,城墻下士兵們的白櫻隨風搖擺。
“全軍出發(fā)!”軍中的上將軍整頓城下人馬,等白景權的車隊走出了好遠才命全軍出發(fā)。
十萬大軍征邊境,塞北南疆皆匯聚。去兮歸兮無期日,長煙大河映悲秋。
胡太后攜著高恒站在城頭遙望大軍,南行的秋雁掠過長安城,像這樣的安穩(wěn)日子還不知道能有多久呢。
胡太后雖然胡攪蠻纏,但畢竟也是北齊的太后,處處還是要為了北齊的中興著想,北周比起北齊就有了很大的優(yōu)勢,此時的北周堪比南陳。
這些年來,胡太后對于自家的軍隊有些太過于自信了,以至于萌生出主動去打北周的念頭來,卻還是讓北周領先了一步。
車隊領頭的馬車里坐著白家父子。
“通知全軍,加速前進?!卑子鹎淅_簾子對上將軍喊話。
“羽卿,你也不小了?!卑拙皺嗖]有討論軍情,反而說死了白羽卿的事兒,“當年給你定下的婚約可還記得?!卑拙皺嗨茊柗菃柕拈]著眼睛。
“記得。”
“等你回去了,就著手成婚吧?!?p> 白羽卿雖然表面上不說什么,但心里初生的情種還是清楚的,自己對高嬋也是愛慕,從小相識,到如今這般年歲,什么都懂了。
白羽卿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如今太后當政,北周又是陳兵邊境,可以說是內憂外患了,等你接替了我的位置,一定要光復大齊?!卑拙皺囝D了頓又說:“與高家結為親家,日后在朝堂上也就有了個幫手,只要太后能護住北周十年,所有的憂患就全都解決了?!卑拙皺嚯m然老了,但好在還有白羽卿,這場邊境之戰(zhàn),就算是給白羽卿上的第一堂課了。
“是,孩兒謹記?!卑子鹎洳幻靼?,十年對于一個國家來說,不過是短短一刻罷了,保住十年不被北周攻占,很難嗎?
難不難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
“呼!”
“哈!”
“哈!”
邊境上,北周的二十萬兵馬齊聲喝道。
一聲高過一聲的整軍聲無疑是對北齊的威懾,此時的北齊邊境不過是區(qū)區(qū)五萬人,北周一旦進攻,必將踏破邊境,直搗涼州。
這是一場心理戰(zhàn)!
北齊的邊境統(tǒng)帥高哲在營帳中不斷聽見北周的喝聲。
“將軍,聽著這聲音怎么也有二十萬人啊?!迸赃叺囊粋€先鋒軍聲音有些顫抖。
“擂鼓陳兵,回應一下他們?!备哒馨咽直吃谘?,用紅筆標記出了從長安到邊境的路線,“大家再忍忍,大軍還有兩日就到了。”高哲平息了心里的浩然,找了十幾個部下找到了十里外的一個竹林。
“砍竹剔枝,帶回軍中?!备哒芸粗@片竹林,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些許主意了。
與此同時的北周營帳中,更是議論紛紛。
“將軍,不如趁著今夜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個副將向宇文霸提出了意見。
“不,我自有安排。”宇文霸的探子剛剛來報,從北齊邊境的哨位來看,他們只有不足五萬人的兵力,“諸位回營休息,明日寅時集結。”
宇文霸本是宇文邕的哥哥,卻因為一些原因做了成王。宇文霸的軍事能力可是一流的,對于北齊也是有些了解,若不是從小厭惡詩書,皇位就是他的了。
從長安出發(fā)的大軍經(jīng)過半日的行程,亥時十分,已經(jīng)到了陽關,沿途還加入了揚州的五萬人,柳州的三萬人,浩浩蕩蕩也有了十十七萬人。
“原地休息一個時辰?!鄙蠈④娨宦晠柡鹇曔^后,長矛倒地,盔甲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元帥,大將軍…你們看,這里是陽關,這里是涼州,涼州離陽關只有一日的路程,明天…明天日落前,咱們就能到?jīng)鲋萘??!鄙蠈④娛种傅貓D比劃著,旁邊的篝火熊熊燃起。
“到了涼州還有兩萬人,邊境還有五萬人,咱們足足有二十四萬人,北周不過二十萬人,咱們一定能勝?!币膊恢朗球_著自己還是太過自信,一個小校脫口而出就是勝利。
“一場硬仗啊。”白景權看著地圖上的涼州,捋了一把胡子又說道:“涼州若破,怎么樣?”
“元帥,涼州若是陷入北周手里,揚州危矣?!鄙蠈④娨膊恢腊拙皺嘣谙胧裁础?p> “揚州就在陽關前面?”白景權又問了問眾將。
“正是,元帥是想……”所有人瞬間明白了白景權心里的算盤是怎么打的了。
“可這樣不會太冒險?”
“我自有分寸,先去涼州?!卑拙皺嗄瘢瑴啙岬难矍蚶锪鞒鲆环N自信。
篝火燃燒的聲音噼噼啪啪的,白景權卻是站在陽關的哨塔上瞭望著遠方的夜色。若是白天,還可以在這里看見邊境隱約可見的荒漠。
邊境的天氣向來都很不錯,今夜的月色正好昏暗,最適合夜襲。
北齊的營帳前趴著一個探子,四處張望了一陣而后迅速回了北周營帳。
“將軍,北齊人都睡了。”探子有些得意的說。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宇文霸熄了燈,走出軍帳,遙望著對面的軍營。
連一盞燈都沒有,只有十幾個哨位。黑夜中的風似乎都成了黑色的……
丑時,北周的將士醒了,北齊的營帳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個時辰后,先用火箭,然后再隨我沖殺逃跑的北齊人,聽明白了嗎?!庇钗陌該谋饼R軍營有詐,決定先用火攻。
夜色漸漸褪去,丑時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