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淑尤疑惑不已,看著方才姬辰良的樣子,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可是如今看來,只有一張紙,這讓姒淑尤有些納悶。
姬辰良搖了搖頭,“自然不是,你將那張紙鋪開?!?p> 姒淑尤依言,將從錦囊里面拿出來的這張紙鋪開,只是馬車里面顛簸無比,還未曾等姒淑尤完全鋪開,里面就掉下來一樣東西。
姒淑尤眼睛微閃,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怎么會在你這里?”
這個東西,就是她與姒齊光那個丟失的,她親手制作的,丑到不行的,定情信物。
可是姒淑尤分明記得,她不知在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丟失了的???上次姒齊光將他的拿出來后,她就找不見她的了,卻不想,在這里見到這個丑東西。
姬辰良臉色紅紅的,支支吾吾道:“這是我很久之前撿到的,我好像隱約間記得你好像拿出來過。且看著你當時的神情,這個東西似乎很重要。后來我撿到之后,一直沒什么機會還給你,就想著放在這個錦囊里面,送還給你。沒想到……”
姒淑尤適時接過話茬,“沒想到,我自從你手中拿到這個錦囊,就再沒有打開過?更遑論后來你也同來了齊地,就更加忘記了,直到現(xiàn)在,我打開它……”
姬辰良大約是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個什么意義,所以這才這樣重視,若是他知曉了這是她同姒齊光的定情信物……光是想想,姒淑尤就直冒冷汗,一定要將這個話題繞開,或者,讓姬辰良相信,這個東西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丑東西,對,丑東西。
想到了,就這樣。
“哎,那也不對啊,既然是還給我東西,你為何方才那般扭捏?”
姒淑尤很為自己的機靈自豪,幸虧姬辰良方才的表現(xiàn),實在是讓她記憶深刻,否則她也不會這么快就想到旁的話頭。
雖然姒淑尤有些忐忑,但是事情依然朝著她想要的方向發(fā)展,因為,姬辰良此時竟然是一副嬌羞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姒淑尤的異常之舉。
“那個啊,其實……哎,你自己打開那張紙,就知曉了?!?p> 姒淑尤依言打開手中的紙,掃了一眼后,嘴角微抽,而后舉著那張紙給姬辰良看,“里面的字,都糊成了一片了,你到底寫了什么?”
姬辰良聞言將頭湊了過來,在看到姒淑尤手中的紙,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的樣子的時候,好像……有些長舒了口氣的感覺?
“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很懷疑,里面原本寫的東西,是在罵我。”
姒淑尤此時想到,那會兒他們從巫族小界出來的時候,是打水潭里面出來的,錦囊里面的紙,雖說沒有大變形,但是里面的字,卻是完全都不能看了。
然姬辰良的表情也很是讓人懷疑,不過姒淑尤此時最主要的是,不要讓姬辰良察覺到那個丑東西的作用,所以,只能不停地轉(zhuǎn)移姬辰良的視線。
許是因為姒淑尤此時的樣子,與往常都不同,嘴還撅著,同姬辰良撒嬌般地說出那些話,讓姬辰良心情有些愉悅。
姒淑尤便聽到姬辰良突然輕笑一聲,無奈地開口道:“我自然寫的不是罵你的話,只是……里面的話太過肉麻,讓人實在難為情了些,所以在看到那些字被水打濕模糊掉好,才覺得有些慶幸?!?p> 被姬辰良這樣一說,姒淑尤突然來了興致,拉著姬辰良的手,非要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姬辰良拗不過姒淑尤,最后只得投降。
“好了好了,我說,我全都說?!?p> 姒淑尤好整以暇,“我聽著,你背給我聽?!?p> 姬辰良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才道:“阿尤我妻,見字如面,我很想你。”
說到這里姬辰良便停了,姒淑尤本來還想著往下聽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姬辰良完全沒有要繼續(xù)下去的意愿。
“繼續(xù)啊,怎么不背了?”
“就只有這些?!?p> “你說什么?就只有這些?你莫不是在騙我?我生氣了,你以后,別進我房門。”
“哎,阿尤,你不能這樣啊,我真的……”
姒淑尤咬著牙從牙縫里面往出擠字,“你再說就只有這些?”
姬辰良嘴巴一撇,肩膀一耷,才無奈開口道:“好吧,確實還有。”
姒淑尤偷笑一下,轉(zhuǎn)而嚴肅地開口,“那就繼續(xù)呀?!?p> “阿尤我妻,見字如面,我很想你,也擔心你在齊地吃得好不好。那里臨近著海,大抵會有許多好吃的魚,想來阿尤是不會放過。不過,你要記得,我曾經(jīng)為你烹過的魚,是這世界上頂頂好吃的東西?!?p> 姬辰良頓了頓,深情地望著姒淑尤,這才繼續(xù)道:“所以,你一定不能因為齊地的魚好吃,就待在齊地,一輩子都不想回來了,那樣的話,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p> 姒淑尤看著此時深情望著自己的姬辰良,不知該作何表情,良久之后,打了一個很大的冷戰(zhàn),才開口道,“我的老天吶,這種信,用念的,怎么都覺得讓人難受的要命,實在是太肉麻了?!?p> 雖然姒淑尤嘴上是這么說,心中卻還是滿滿的感動,這人自從在炎人族地界遇見她,知曉她喜歡吃魚,就放在了心上。
雖然在炎人族時烹出的魚,根本就不能吃,卻一直記著。出來后回了皇宮,依舊沒有忘記。
甚至在如今,作為武朝的皇帝,他已經(jīng)能做到將所有品類的魚,都能最大化的保留魚的鮮味與美味,當真讓姒淑尤覺得十分溫暖。
尤其今日的這封已經(jīng)模糊了字跡的信,姒淑尤相信,姬辰良所說的,就是他信中所寫的。
因為他十分明白,自己對于武朝那種文縐縐的文體,十分的難理解,所以,每每寫信的時候,總是會用最簡單的話,來表明所有的意思。
只是,姒淑尤突然有些慚愧,姬辰良將她的所有事情,都鄭重地放在心上。
而她,卻是還想瞞著,關(guān)于他小心翼翼給收起來的,那個同姒齊光的定情信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