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既明的陪伴之下,姒淑尤順利地從岐山回了皇宮之中,又開始先前的生活,每日只是在學館和皇宮兩個地方打轉,讓姒淑尤有些納悶地是,她已經(jīng)許久都未曾見過姬辰良了。
雖然秦既明每日在她身邊面色都如以前一樣,但是敏銳的姒淑尤,總是能感覺到,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無奈的是,姬辰良既然選擇不告訴她,那估計是有自己的考量。于是姒淑尤就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與姬辰良談論過的醫(yī)官體系上面。
如今她所教授的學生,大多都已經(jīng)學了有小一年的時間了,對于外傷的處理,也幾乎都得心應手。他目前的想法,是將所有的學生暫時分為兩類,一名“疾醫(yī)”,主要是內部的調理和治療。一名“瘍醫(yī)”,主要的攻克方向是在外傷以及骨折之類的醫(yī)治。
因疾醫(yī)比之瘍醫(yī)的難度要高,姒淑尤接下來的時間,會讓她的學生做選擇,是要選擇難一些的疾醫(yī)還是如今已經(jīng)掌握的瘍醫(yī)之術。還初步制定了暫行的考核制度,因他們醫(yī)者與旁的不同,要是真正能經(jīng)過她的考核成為正式行醫(yī)的醫(yī)者,年底依舊要進行考核。
考核的標準嘛,就是患者的治愈成功幾率,心境和俸祿也按每年的考核成績發(fā)放。
若是醫(yī)者每次都能準確診斷和治愈,便是上等;十次有一次失誤就是次等;十次有兩次失誤就是次一等;十次有三次失誤為再次一等;十次有四次失誤為下等。當然,若是每年考核成績十次有五次失誤,那只能遺憾地說,這人大約是真的不適合做醫(yī)者了。
但是現(xiàn)如今還有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這只是姒淑尤的初步設想,現(xiàn)如今人數(shù)不算很多,她一個人還能看顧的過來,那之后醫(yī)者越來越多,她一個人制定是考核不過來的。那么就需要再劃分好的上等醫(yī)者之中選擇合適的醫(yī)者,來擔任醫(yī)官。且醫(yī)官的擔任條件要相對這些考核還要苛刻,至少三年的年底考核都要達到上等,至于別的,授官之類的,自然是要姬辰良這個皇帝來拍板了。
目前姒淑尤的學生,共有20人,在姒淑尤將這個選擇征詢與他們后,18人都選擇了瘍醫(yī),姒淑尤也不勉強。畢竟,作為醫(yī)者,有時候合理評價自己的能力也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不然,要是真正醫(yī)病的時候,再出了什么問題,就真的晚了。
這20人之中,唯有兩人選擇了疾醫(yī),姜懷德和一個姒淑尤的老熟人,那個在芝山當眾反駁過姒淑尤的少年。如今他已經(jīng)歸于秦地,秦既明也親自給這個孩子賜了名字,秦修竹。
至今姒淑尤還記得當日在報名過后第一次見到秦修竹的時候,他那張憋得通紅的臉,看得人沒來由的想笑。
不過這孩子,雖然耿直,但是天賦也算不錯,這次選擇難一些的疾醫(yī),也在姒淑尤的意料之中。
日子就這樣平常又忙碌的過著,直到有一日,姒淑尤在回宮的時候,看見了宮里面四處的掛滿的黑色的長布,與平常不同,但是姒淑尤完全不明白到底是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于是也只是心下疑惑了些許,便匆匆將這疑惑從自己的腦子里面揮去。
翌日,姒淑尤在學館中教授之時突然收到消息,明日學宮之中的學生都要休沐一日,學宮也會派人來打掃一番,讓姒淑尤明日不要再出宮門。休沐之日每月總是有那么幾天的,是以姒淑尤完全沒什么問題。只是讓姒淑尤有些不解的是,為何這次單單要讓她不許出宮門呢?
懷著這樣的疑惑,姒淑尤出了學館的門,卻在剛邁過門檻的時候,被身后之人喊住,聽聲音,正是秦修竹。
秦修竹急急忙忙地跑到姒淑尤的身邊,還在喘著粗氣,“老……老師,我有話要和你說?!?p> 姒淑尤有些好笑,“什么話?能讓你這么著急?”
秦修竹定了定,卻似有些猶豫,半晌都不曾完整地說出兩個字來。
“修竹,你有事就說吧,不必如此。”姒淑尤只當秦修竹是依舊礙于先前斥責過她,面子上還是放不開,是以這般說話。
但是秦修竹聽見姒淑尤的話后,卻是嘴角微抽,“我沒那臉皮薄,不是害羞不敢與你說話。你可知道,陛下,要立后了?”
秦修竹這輕飄飄的幾個字,卻是在姒淑尤心上如同重擊了一番,面上的笑還未曾收回,“你說……什么?”
秦修竹似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陛下要立后了,就在明天,立得是當朝太師,亦是申公的嫡長女,姜懷瑾。”
姒淑尤雖然有些震驚,但是還保持著一絲理智,在面紗之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在刺骨的痛意傳來,她也有些清醒了,才開口問道,“你當真說的是真的?可是我昨日回宮的時候,看見宮里都是黑色的長布,根本沒有一絲喜慶之意啊?要是陛下要立后,好歹會在宮里各處掛滿紅布吧?”
秦修竹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此時帶著面紗質問他的姒淑尤,半晌后咬牙切齒地開口,“你聽誰說,昏禮要掛紅布的?”
姒淑尤想了想,老實回答,“我父親,他說他們那里的習俗就是那樣,若是婚禮的話,定會四處張燈結彩,嗯,就是十分喜慶,最起碼也要掛滿紅布和紅色的燈籠,根本就不是宮中現(xiàn)在的樣子?!?p> 秦修竹撓了撓頭,復又抬頭,盯著姒淑尤,一字一頓地道,“你說的那個習俗是哪里的,我著實不知,但是在武朝,昏禮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樣?!?p> “那是怎樣的?”
“武朝的昏禮,會從開始到結束都充滿著昏暗的色彩,且在昏時進行,當事之人都會著黑色的衣冠,且在六禮最后一禮親迎之時,用的也是墨車。在整個過程之中,不許舉樂,還需要祭告宗廟,這昏禮,是個嚴肅認真的事情,怎會出現(xiàn)紅色這種極為不莊重的顏色?”
姒淑尤聽完,問了一句,“所以,這個昏禮的昏,是昏時的昏?”
烈重耳
武朝的昏時,為太陽落山之時。這個昏禮,參考的是周朝的士昏禮。其中,最后一禮親迎,是六禮之中最為繁瑣的隆重的一禮。分為三大節(jié):一是,婿乘墨車來至女家迎親,有奠雁禮,父母命女辭,女升車,婿御女車,輪轉三周即由御者駕車,婿先回家門等候。二是,婦至,婿行迎賓禮,沃盥禮,二人“對席”“同牢”“合巹”。三是,入房,婦易服,婿解婦纓等,大禮至此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