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蘇半仙
“我這是死了嗎?我們真的在陰曹地府相見了?!碧锘勰锟奁曇魯鄶嗬m(xù)續(xù)的。
“沒死,沒死,我倆都還活著,我罪名已去,以后我們終于可以安心過日子了?!标愌跃o緊抱著田慧娘,臉上帶著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真…的?”田慧娘愣住,不敢置信,淚水像雨水般從臉頰滑落。
“千真萬確,董大人親口判的?!标愌员Ьo了她。
“慧娘,你倆快過來,好好感謝大仙,是他作法從閻王爺那里救活了你?!币幻麐D人拉著田慧娘的衣袖,熱切的指著蘇妙所在的方位。
陳言聽聞,再回憶著暈過去前的事情,臉上帶著劫后重生的感激,隨后他拉著田慧娘,兩人齊齊跪下:
“神醫(yī)救命之恩,陳言沒齒難忘?!?p> 蘇妙嘴角抽了一下,今日還真跟封建迷信杠上了,好吧,不是神棍,就是神醫(yī),這兩個身份,我總要擔著一個。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如果世間真的沒有鬼神論,那穿越而來的她,又算什么呢?
跨越時空的醫(yī)學,對于這個世界,勉強算半個仙吧。
蘇妙思忖了片刻,動了動嘴皮,道:“你倆先起來吧,神醫(yī)之名愧不敢當,只是祖上偶然間跟著游方術(shù)士學了點本事,不值一提?!?p> “原來是家傳之術(shù),今日能見,實乃三生有幸,還請恩公告知姓名,我二人日后報恩才有門。”陳言跟田慧娘齊齊磕頭,臉上誠摯感激。
“是啊,大仙,請告知名諱,我等愿供奉長生牌位,感謝您救了小女慧娘?!币幻蠇灡粩v扶著慌忙趕來,正是田慧娘的母親。
蘇妙聽了,嘴角抽動,我還沒死呢,立個牌位多不吉利。
田慧娘見了母親,淚水淌滿了臉頰,她本來心里還怨著哥嫂的無情,但看見母親蹣跚踉蹌的身影,想著為了她,父母拿出了全部積蓄,心中的怨憤立馬消失,只剩下對二老的愧疚。
“娘——”田慧娘哭叫了一聲,老嫗一把將其抱在懷里,淚水從渾濁的眼中流出:
“我可憐的慧娘……”
周圍人見了這幕,心中唏噓同情。
“呀,這不是蘇半仙嗎?這么巧,來這里問道?”
一聲清越中帶著暗啞的熟悉聲音傳來,蘇妙全身汗毛倒立,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從心底升起。
她機械的轉(zhuǎn)頭,只見不遠處,一身暗紅色對襟長袍,容貌俊美的宴離正抄著手,柔情蜜意的對著她笑著。
他身旁的男子,依舊是一襲墨黑色暗紋的長衫,面容冷峻,豐神俊朗,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正好與她對視,氣勢逼人。
蘇妙僅一秒就轉(zhuǎn)移了目光,那雙眼睛中的攝人寒光讓她全身不自在,彷佛整個人都被從里而外的扒開,秘密無法遁形。
這位沈?qū)④?,幾月不見,周身那種凌厲的氣勢又增強了幾分。
他們身旁,還站著一名從未見過的男子。
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跟他倆并肩的,單從外型上看,就十分養(yǎng)眼。
一身靛青色長衫,身材修長,氣宇軒昂,眉目清俊,一雙瞳仁靈動清亮,嘴里銜著一根狗尾巴草,姿態(tài)閑雅。
這次周明朗倒是沒跟他們一起。
“半仙,本人自知容貌上佳,但也經(jīng)不住你這般出神凝望,倒讓人有些羞赧?!毖珉x湊近了臉,攬著蘇妙的肩膀,幾乎貼在蘇妙耳邊輕笑。
蘇妙全身如炸毛的貓,飛快的將他推到一邊,一臉警惕的瞪眼道:
“你想干嘛,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p> 宴離看著空了的手心,臉上錯愕,想不到玉樹臨風的自己竟然被小侯爺嫌棄了。
他莞爾失笑:“數(shù)月不見,半仙倒是見外了許多?!?p> 見外?不好意思,我倆不熟,蘇妙淡淡的瞥著對方,眼中的警惕絲毫沒有放松。
每次見到這個瘟神,她都要折掉一大筆銀錢,偏偏還憋屈得不能發(fā)火。
“表舅,這三位是?”周小丁見縫插針的問了句。
這三人的外貌實在太過扎眼,以他摸爬滾打十幾年的經(jīng)驗斷定,這三人一定是非富即貴,這表舅只怕也不是普通人。
周小丁心中火熱,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此刻下定決心,從今日起,這位就是他親表舅,他走哪兒,自己都得跟著。
“宴大……”朱全從驚楞中回神,雙膝剛要跪下見禮,便被蘇妙一把拽起。
“喲,這不是清風樓的宴老板嗎?家里生意不好嗎?怎么有這閑工夫出來溜達?”蘇妙扯著嘴皮打趣道,眼中揶揄十分明顯。
你敢調(diào)侃我是半仙,我就污蔑你是相公樓龜公,來啊,互相傷害吧。
宴老板?朱全抬頭,表情錯愕,見蘇妙陰惻惻的笑容,雖然摸不清情況,但他實相的選擇了閉嘴。
他感受到了少爺此刻非常不爽的情緒。
“哈哈”
一道輕快的笑意從宴離胸膛發(fā)出,他拉攏了衣襟,站直身體,上下打量著蘇妙:
“你倒是比以往更牙尖嘴利了。”
“彼此彼此,托宴老板福?!碧K妙似笑非笑的回擊。
護城河邊的柳樹下
“瑾和,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蘇小侯爺竟如此有趣,居然跑到這偏遠之地做書辦,慈父手中劍,孽子身上劈,要問為何劈?蠢兒總坑爹,哈哈哈,有趣,實在是有趣?!?p> 嫌岸邊太吵鬧的沈凌君悄聲離開,此刻正站在五十米遠外的柳樹下,他身邊的趙昱毫不掩飾的大笑,嘴邊銜著的狗尾巴草都掉在了地上。
他一雙杏瞳黑亮如星,燦若明月。
“你瞧,素來以詭舌善辯的容若,在他嘴下,都討不到便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口頭上能跟容若平分秋色的人物。”趙昱耳廓微動,興致勃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