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夫人帶著一家女眷外加其他參加宴會的女眷,從側(cè)堂繞出來了。浩浩蕩蕩的,看似氣勢凜然,但一個個驚懼的眼神以及顫抖的身體,彰顯了她們內(nèi)心真正的情緒。
“有點不對,”魏熙看著事情的進(jìn)展,又一想到這家人姓郁,再聯(lián)想到還沒有出現(xiàn)的郁司言,心中一突。
目光余角瞥到阮牧,本來姿態(tài)優(yōu)雅的他,面色冷凝,似是下一刻就要?dú)⑷艘粯?。他苦笑,這可真是……逼婚逼到他們玩家身上了。
偏偏,這新郎一看就是個不對勁的。
增少爺就那樣飄在棺材頂上,不言不語。前面的那人才問:“新嫁娘在哪里?”而女眷那邊,讓開一條路,新娘子裝扮的郁司言沒有紅蓋頭,就那么出現(xiàn)了。
“艸!”魏熙爆了粗口,因為他得拉住暴怒的阮牧,還要看向郁司言那邊,到底在搞什么。
而此刻的郁司言,首先看向那位獨(dú)具一格的新郎,目光掃了一眼,最后定格在那個棺材上,扯了扯嘴角。
原來,新嫁娘是這樣的新嫁娘。
新嫁娘出現(xiàn)了,增少爺化作一片紅霧,以非常規(guī)方式鉆進(jìn)了棺材。留下的人,卻并沒有因此而高聲闊談。
棺材一邊的那人伸出一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郁司言冷淡一笑,“我嫁,那也該是八抬大轎來接?!?p> 一個破棺材,一個裝神弄鬼的新郎,八個看似人卻非人的妖魔鬼怪。就這,還想娶一個黃花大閨女。
想得倒是美。
話又說回來,人生頭一次穿嫁衣,還是為這么一個東西穿的,有點膈應(yīng)。
“嘶——”
無論是賓客還是郁家的人,都倒吸一口氣。而暴怒的阮牧,冷冽的目光在郁司言淡漠的臉上掃過,不再掙扎了,垂眸,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魏熙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不怕阮牧鬧,但現(xiàn)在什么情況都沒有弄清楚就鬧,有些得不償失。
當(dāng)然,若郁司言真的要被‘嫁’給這么一個東西,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這段時間相處,大家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所以,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郁司言被‘嫁’出去的。
棺材震動,前面那人‘看’向郁司言,說:“八抬大轎可以,就怕新嫁娘到時不敢坐?!?p> 郁司言垂眸,“我敢不敢,就不勞閣下操心了?!?p> 棺材又震動了,那人不言語了。
抬手,嗩吶聲再次響起。只不過,比起剛來的喜事吹,現(xiàn)在卻變成了喪尸吹。
“你……你這個孽子!怎么能說那樣的話,你要害死全家是吧!”
增少爺迎娶的隊伍走了,郁老夫人活了,指著郁司言的手顫抖不已,臉色青白交加,精彩的很。
郁司言轉(zhuǎn)身,看向這個老太太。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當(dāng)著客人的面涼涼一笑,“我吃你們郁家飯了嗎?”
別說,這就是真話。
從醒過來直至梳妝打扮,一群人就沒有問過她餓不餓。幸好這次的異空間食物卡牌還能用,要不然她還真會一直餓著肚子了。
“你……”
郁家人是又驚又怒,而被宴請來的客人卻面色古怪。此刻增少爺他們走了,客人們自然也松了一口氣。甚至,心中還竊喜。
增少爺既然要八抬大轎娶了郁家的女兒,那么其他家就安全了。
不過,聽著新嫁娘的這句話,其他人面色古怪。知道內(nèi)情的人,惋惜的搖頭,卻也鄙視的看著郁家人。
“三丫頭,你這話怎能如此誅心!”二夫人捂著胸口,一臉哀泣之色,要倒不倒的樣子,妥妥的一個病美人。
郁司言撤掉頭上礙眼的流蘇金飾,“誅心?我還就誅心了,你又如何?”
郁二爺臉一黑,直接揚(yáng)手就朝著郁司言的臉揮過去。動作又快又突然,誰也沒有料到,自然也沒有人能阻止。
客人們驚呼,但下一刻局勢卻逆轉(zhuǎn)。
“啊——”
慘叫聲伴隨著骨頭被捏碎的聲音,使得人群一片嘩然。
郁二爺?shù)挠沂质滞?,直接被捏碎。手掌軟軟的掛著,他的臉上滿是驚恐,而憤怒的郁家人,一個個看著郁司言的目光都變得恐懼。
“就這膽子,也配我替你們出嫁,也不怕折壽?!?p> 郁二爺?shù)乖诘厣?,捂著右手哀嚎??粗羲狙缘难凵?,惡毒又怨恨,“我是你的父親,你忤逆不孝,要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這話虧你也說的出口?!?p> 郁司言懶得理會他怨毒的咒罵,轉(zhuǎn)頭看向郁家女眷的方向。方才還叫囂的郁老夫人,下意識后退。而二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郁司言,似是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狠辣。
可郁司言沒有理會她,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一個姑娘身上。
那姑娘似是沒有察覺到別人的注視,她的目光癡癡的越過人群看向男客那邊,神態(tài)嬌羞卻又瘋狂,別扭的很。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郁司言看到了魏熙和阮牧。
阮牧一直看著她,所以見她看過來,下意識露出了笑容。顯然,他的眼中除了郁司言,也沒有注意到別的。
郁司言目光一轉(zhuǎn),又看向那姑娘。
那姑娘臉上的癡迷一僵,顯然看到了阮牧的笑容,也順著阮牧的目光看到了郁司言。一瞬,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斂了。癡迷變成了殺意,可這殺意,卻是對著郁司言的。
心中念頭一轉(zhuǎn),郁司言就明白了。
這姑娘,也是個玩家,還是個認(rèn)識阮牧以及對阮牧有極大占有欲的姑娘。
如此,她想到了一個人。
阮牧曾說過,他的繼妹,是個偏執(zhí)又變態(tài)的瘋子。
那姑娘,嘴角微彎,笑了,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此刻,阮牧終于是察覺到了不對。順著郁司言的目光看過去,只是一瞬,他的眉頭一皺,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
這三人的眉眼官司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但有心人,還是盡收眼底。
反正最后,第一天就是以這樣古怪的氛圍結(jié)束。
郁司言本來是想著甩了郁家,和阮牧他們趕緊弄清楚任務(wù)。結(jié)果因為這位繼妹,她反倒是留在了郁家。只不過,她當(dāng)天就和留下記號的阮牧兩人匯合了。
見了人,她開門見山的問:“她叫什么?”
魏熙一臉懵,“誰?”
阮牧神色淡淡的,說:“她叫……時少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