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都城某酒店內(nèi),微冷。
我藏匿在王娜她們狙擊的那棟樓的十五樓,單開一個房間,窗簾拉著,就留個縫隙,用于觀測任務(wù)進度。
如果任務(wù)失敗,我還要負責掩護王娜和穆曉東的撤離,她們是我多年來的戰(zhàn)友,配合十分默契,不能讓她們出事。
當然,還有個任務(wù)就是,觀察那個與我們合作的少年——
張之舜。
一個小時前,凌晨一點酒吧里,我們?nèi)齻€坐一起閑聊,要了幾瓶啤酒,正覺得無事可做,突然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進來個剛成年的孩子,十分新奇。
要知道,這里——凌晨一點酒吧——可是賞金獵人的聚集地,世界的黑暗面,來到這里的,無一例外,全都是殺過人的狠角色,都是從死亡泥沼里摸爬滾打出來的!
所以進來這么個少年,我們就很感興趣,本想跟他打個招呼,順便搞搞他,讓他們知道一下這里的規(guī)矩。
可剛走近他時,我們注意到他面前放置的是一張黑卡。
黑卡,無論在哪,永遠都是最高價值的卡。
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
而在這家酒吧里,卡按顏色分類為五種:
白卡可以接“D”以下的任務(wù)。
藍卡可以接“C”以下的任務(wù)。
紅卡可以接“B”以下的任務(wù)。
紫卡可以接“A”以下的任務(wù)。
黑卡,可以接所有級別的任務(wù),包括可以一戰(zhàn)封神的“S”!
當然,一般擁有黑卡的大人物,也不屑于去跟紫卡以下的人搶任務(wù)。
無論是什么顏色的卡都是匿名卡,都是用來發(fā)放任務(wù)報酬的,也可以用來衡量卡主人的身份。
這個一身破爛的又臭兮兮的少年到底什么來歷……
我示意他們倆停下,好站在不遠處觀察他。
年紀輕輕就擁有黑卡,一般有兩種情況:
不是極狠的怪物,就是從別人手里拿的,也就是傳承。
如果是前者,我們仨去招惹他就只有慘死的份兒。
但如果是后者——
嘿嘿,你一個新人還敢拿老卡,只能怪自己守不住小命兒和卡里的財富了!
少年還在看榜單,很是隨意,好像沒有什么任務(wù)能入他的眼,看到這里,我已經(jīng)有心要撤退了,卻忽然聽到少年說:
“詹姆斯·金那個,B級的?!?p> 我立刻喜出望外,趕緊跟著說:
“B級任務(wù),刺殺詹姆斯·金。”
真正黑卡的主人,怎么會做B級任務(wù)!這少年無疑是得到了別人的卡!
我對他笑笑,問:
“要不要一起?五五分成?!?p> 調(diào)酒師抬眼,這種事雖不常見,但每次都很出名,所以他知道我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沒有說。
黑卡里,錢一定不少吧?
我笑得更開心了。
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突然笑起來:
“好啊,不過你們必須先借我點錢,買套新衣服。”
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哦之后,便想破口大罵:
你丫拿著一張黑卡,一毛錢都不花?
那里面少說也是幾十個小目標!
隨后的半小時,我更想罵人了,因為這家伙還專挑貴的買,澡都不洗臭烘烘地就試穿……
當我知道自己賬戶少了幾萬塊錢的時候,差點沒掏出炸彈砸人!
好在穆曉東和孫娜拼了命的阻攔,我才沒有惹出事來。
平復(fù)好心情之后,在一家酒店里,我強笑著為這位少年講解任務(wù)中的行動路線和逃跑路線,原定計劃是在三天后的晚上,因為我們接到情報,那時候正是他坐飛機離開都城的時候,也是他最為警惕的時候。
但我們隊的主力孫娜是一流狙擊手,可以超遠距離擊殺,對我們來說,他們最警惕的時候,恰恰是守備力量最分散的時候。
也就是,狙擊的絕佳時機。
計劃里沒有這位少年的任務(wù),從頭到尾也只是讓他觀望,原因是我還期望著他是黑卡的真正主人。
如果他真的是,我是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大腿的!
我手里的紫卡可不缺錢!
里面有幾千萬呢!
我缺的是錢嗎?
我缺的是帶我飛的大神!
“還有什么意見嗎?”
我笑著問他。
少年似乎并沒有把這次任務(wù)放在心上,給他的資料他也就是簡單看看。
我心里愈發(fā)懷疑,難道黑卡真的是他的?
只見他緩緩開口:
“能不能,今天就動身?”
我們仨對視一眼,毫無疑問,都被驚到了。
沒有任何一個賞金獵人會不擇時機地去做任務(wù),那無疑是在找死。
我心里的暗自升起的星光又沉重落地:
完蛋,黑卡不是他的。
但我還是同意了:
今天就今天吧,既然你急著死,我就成全你。
我簡單做了任務(wù)調(diào)整,依舊給了他最輕松的工作——若刺殺失敗,留意目標逃跑方向,還不是逃跑路線!
注意到他沒有任何的武器帶在身上,又看著他身上剛花了我?guī)兹f塊錢的衣服,我趕緊說道:
“槍支彈藥可不能再借了……”
誰知道他又會要多少錢!
無論這次任務(wù)結(jié)果如何,黑卡我必須拿到手,里面的錢,一定是我的!
我們曾私下里討論過眼前這個少年是不凡者的情況,但最終被我否決了,因為沒有這么憨的不凡者……
而現(xiàn)在,孫娜狙殺失敗,目標已經(jīng)開始逃跑,而被敵人鎖定的他們倆也正在迅速逃跑,我拿著望遠鏡看著站在對面樓底下玻璃雨附近閑溜達的張之舜,心里暗道:
這個才是最重要的目標,不能跑的,是你。
“目標擊殺失敗!目標擊殺失??!暴露位置,撤退!撤退!”
我如此喊叫著,但結(jié)果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沒想到,這次任務(wù),孫娜竟然失手了。
“A計劃失敗,執(zhí)行B計劃,你倆按計劃逃跑!”
“明白!”
“明白!”
時間來不及了,我也必須要收拾了,孫娜的位置一旦暴露,他們就一定會遭到目標的反撲,必須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那可是一起戰(zhàn)斗了幾年的隊友!
干我們這行的,隨時可能會死,能一塊相處幾年的,真不多。
我把東西收在手提箱里,穿上羽絨服,趕緊來到走廊另一頭的房間。
組好消音狙,微微打開窗戶,清冽的風吹了進來,我用瞄準鏡看著樓下走在犄角旮旯里佯裝淡定的孫娜和穆曉東,以及他們周圍的事物。
他們的槍支已經(jīng)收回手提箱放在計劃好的位置了,現(xiàn)在兩手空空。
很好。
看著狙擊鏡里得隊友,我腦中不斷想著黑卡里的錢,又想到自己這一生為什么總是居無定所?為什么總是陷入險境?為什么總是在殺人?
原因只有一個,沒錢。
手里只有幾千萬是遠遠不夠的——如果想逃到一個環(huán)境優(yōu)美景色宜人的地方好好生活并安度晚年的話。
瞄準鏡里孫娜兩人與幾個行色匆忙的西裝男人擦肩而過時——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買衣服時張之舜私下跟我說過一句:
“還是一個人比較好?!?p> 是啊,干嘛要分成?
突!
孫娜中槍倒地。
穆曉東看著孫娜身上被炸開的巨大的洞和濺射出的血,難以置信。
我輕輕關(guān)上窗戶,把狙擊槍收好,并用濕巾把指紋擦掉,把箱子合上放床下了。
這里發(fā)生槍殺,條子肯定會介入,不過我卻絲毫不擔心,因為剩下的,由不愿惹事的酒店老板處理。
我沒有把穆曉東也打死,因為那幾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會替我做的。
我不是不凡者,只是一個普通人,但能擁有到可以做A級任務(wù)的紫卡,憑借的就是我可以制定萬無一失的計劃的腦子。
對不起了,孫娜,穆曉東,在張之舜的黑卡出現(xiàn)的那一刻,我們,就不再是隊友了。
因為張之舜說的沒錯,一個人獨享這十幾億多好。
就算張之舜是不凡者,也不可能不怕槍,也是待宰的羔羊。
提著一個手提箱,淡定地走在樓道走廊,彷佛什么都沒做過的尋常客人。
現(xiàn)在,獵物還有一個了。
我似乎已經(jīng)能想象到在一個春意盎然的季節(jié),我在貝加爾湖湖畔的別墅二樓陽臺上,躺在吊椅,蓋著薄被,擁一美女入懷,品著陳年佳釀,賞著清澈湖水的場景了。
我忍不住露出滿意的微笑。
畢竟,他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直接C計劃吧。”
耳機里突然傳來張之舜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C計劃?什么C計劃?”
我疑惑地問。
僅僅過了不到兩秒,耳機再度傳來他的十分輕松的聲音:
“目標解決,酒吧見?!?p> 什么!
怎么可能!
孫娜都失手了,這時候肯定是他們戒備最嚴的時候,你手上一把武器都沒有,怎么可能?
如果前面有一面鏡子,想必我會看到此刻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如果這是真的,那張之舜必然是不凡者。
我又想起他跟我說的那句“還是一個人比較好?!?p>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隊只要一個人?
難道說他看上了我安排計劃的能力?
他想與我組隊?
所以他誘導(dǎo)我殺了孫娜?
殺孫娜我能理解,因為一個團隊不可能會有兩個主力,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個道理。
而且他剛才說酒吧見的意思是,看我在孫娜兩人和他之間選哪個?
可我是自己想要殺孫娜兩人來獨吞錢財?shù)陌。?p> 噫——
莫非這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先偽裝新人隱瞞自己是不凡者,引誘我上鉤擊殺隊友,然后殺掉隊友亮出身份,等我選擇陣容?
可如果他真有這樣的頭腦也不需要我來制定計劃啊……
我不明白……
但我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不!
我絕不承認自己會失??!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他才十八歲啊!
“張之舜,你不要鬧!這不是玩笑!張之舜!張之舜!……”
我在樓道里大喊,喊到面紅耳赤,可那邊已經(jīng)不回應(yīng)我了。
在路過服務(wù)員慌張的眼神中,我逐漸恢復(fù)了冷靜。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然,我就是徹底的完敗——
我隊主力失敗的任務(wù)卻被張之舜獨自一人完成了,還是在難度提高的前提下!
而自己又被他耍了一道,殺了隊友不說,黑卡的錢還得不到了!
我從未失敗的計劃今天竟然失敗了!
我的智商頭一次被人完虐!
我彷佛瞬間變成了一無所有!
但我還是不信,我要趕快去酒吧看看!
目標是不是被擊殺了!
這是判定虛實的唯一條件
明明還只是個少年!
下午五點,凌晨一點酒吧里,人很少,燈光柔和。
我坐在之前坐的那個位置上,要了一杯度數(shù)較低的雞尾酒,調(diào)酒師花里胡哨的把幾個酒瓶拋了又接,接了又拋地弄了半天,才給我倒了只有一個杯底的酒水,真服了!
我沒有喝,因為這玩意兒嗆人,之前喝兩次嗆兩次,怎么也該長記性了。
買酒的原因是來到了酒吧,不好意思閑坐著。
但約好了在這里見面,又不好不來坐著。
事情就是這么尷尬,所以不得不破費買點酒看著。
但任務(wù)完成了,五百萬到賬,我有錢了,不在乎一點錢兒。
嘿嘿嘿,我有錢啦~
五百萬~
不過柯嚴他們遲到了,我已經(jīng)等了倆小時了,還沒來,不知道怎么回事。
難道他們還在被追殺?
我皺眉思索。
如果真是這樣,那詹姆斯·金手底下的人是真的衷心,但我不相信一個毒梟手下的打手會這么衷心,因為他們十有八九也是雇傭兵。
雇傭兵都是亡命之徒,拿錢辦事,失敗則立刻走人,絕不逗留。
如今詹姆斯·金已死,他們不可能還繼續(xù)保護他了,所以也沒必要去給他報仇。
難道詹姆斯·金提前花了給自己報仇的錢?
神經(jīng)病?。?p> 我不相信有人會這么干,除非真是錢多的沒處花。
錢多的沒出花的人會只值一千萬嗎?
下賤!
我不再等下去了,賞金任務(wù)既然已經(jīng)完成,錢也既然已經(jīng)到賬,我們之間就不再是合作關(guān)系了,不見面也行。
而且我已經(jīng)好多天沒洗澡了……
今天一定要洗個舒服的澡,邊洗邊唱“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哦~”那種。
不然對不起借柯嚴的幾萬塊錢買來的新衣服!
哦對,我還欠著他錢呢!
出了酒吧,我沒有走出小巷,而是往更深的地方走去,我想知道那里會有什么。
估計買衣服的時候太高興,柯嚴也想跟著沖進來買,但被他隊友拼命阻攔,不知道為什么。
所以我私下里感概:
“還是一個人比較好?!?p> 看來讓他們誤以為我不太喜歡組隊,所以就不跟我一塊了吧?
我不清楚。
但眼下,沒有人帶我了……
這么想著,就已經(jīng)拐了兩個角,來到了一片漆黑的地方了。
“錢呢?放哪了?”
好像有人,我停下腳步,輕輕走過去。
“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怎么?還敢瞪我?沒有你那倆隊友不行了吧?”
稍微走進了才看清,深黑的胡同里,一個不認識的壯漢,正在揍被綁起來的柯嚴。
果不其然,柯嚴被搞了!
他的隊友呢?
還是說,他倆已經(jīng)死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壯漢對柯嚴再度一個膝撞,將柯嚴撞的連聲咳嗽,逼問道:
“你的卡呢?放哪了?快說!說不說?你丫的……”
又是連挨十幾拳,柯嚴已經(jīng)鼻青臉腫了,嘴角流著血,但似乎還是不打算說出來。
壯漢見柯嚴死活不說,便走到一旁,拽另一端的繩子,柯嚴的身體不斷上升,雙腳逐漸離地。
他是要把柯嚴吊死!
不對,要是吊死吊那么高干什么……
壯漢冷笑地看在一旁,手上緩緩地拽這繩子。
“柯嚴,我勸你還是說了吧,死人留著錢可沒什么用途!”
“呵呵呵呵……”
柯嚴終于開口了。
“那也比身無分文地死去好……”
壯漢眼神冷冽起來:
“你知道我是個異能者,要弄死你的方法比無數(shù)種還多一種!但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吊起來了嗎?”
柯嚴虛弱地笑笑:
“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德。”
???
我和那壯漢都是一臉懵圈,他說什么呢?
柯嚴用腫著的眼睛看看壯漢,輕蔑一笑:
“你這樣的玩意兒都能生出來,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什么?”
壯漢怒了,罵罵咧咧地使勁拽繩子。
“牙尖嘴利!”
哦,原來他是要活活摔死他啊……
也許是拽到適當高度了,壯漢冷笑著徒然松手!
下午五點,凌晨一點酒吧附近,著急去凌晨一點酒吧的我被人綁票了。
綁我的人叫徐德,是我老對手了,直到上個月被我陰了,害死了他所有的隊友,就再也沒見過他。
我知道他不在乎隊友,他是比我更純粹的雇傭兵,跟隊友之間也沒有感情,只負責做任務(wù),然后分錢。
我也知道他是個異能者,據(jù)說能力是【復(fù)活】,但我壓根沒信過。
復(fù)活?
這不是扯淡嗎?
現(xiàn)在他把我綁起來一通惡揍,為的恐怕不是給隊友報仇,而是我紫卡里的錢!
也是,把他擺了一道之后,我的卡就升級成紫卡了,錢也就變多了。
但無論他是用肘還是膝,我都不會說的,這種人,不會繞我一命的。
他終于把我吊起來了,我知道一點他的生平,據(jù)說他小時候就被他父親虐待,被一點一點吊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再吊,再摔……
我沒有體會過這種明知道自己會被狠狠摔下去還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慢慢吊起的痛苦,因為我父母死得早,不然我也不可能去做雇傭兵,去做賞金獵人,去殺人。
但現(xiàn)在,我正在體會——
這特么要命!
他可能就是那時候覺醒的異能,不過我還是不信他有異能,除非他讓我斃個試試。
“你知道我是個異能者,要弄死你的方法比無數(shù)種還多一種!但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吊起來了嗎?”
兩只眼都被打腫了,酸疼得很,我?guī)缀蹩床磺逅谀牧?,但我聽得見他語氣可不友好,要摔死我了嗎?
我無力地笑笑,但臉和嘴已經(jīng)疼的不行了。
不,最疼的,是內(nèi)臟,因為肋骨已經(jīng)斷了好幾根了。
真特么狠!
“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德?!?p> 我決定在死之前,再耍耍他。
他果然沒聽懂!
哈哈哈!
真快樂!
我有些興奮地鄙視他:
“你這樣的玩意兒都能生出來,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什么?”
“牙尖嘴利!”
我被越吊越高,距離地面大概二十米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必死無疑了。
但我還有個心結(jié),那就是今天遇到的張之舜,不是他,我不會著急趕過來卻沒發(fā)現(xiàn)徐德的埋伏而淪落到這個地步。
沒有他,我的隊友不會死,也就會在我身邊保護我!
徐德好像在說些什么,但我已經(jīng)聽不清了,我能感受到的,只有難受和疼痛。
繩子突然松了。
我,自由了……
“啊啊啊啊啊啊……”
在聽到痛苦的嚎叫的一瞬間,我被什么人抱住了!
我沒死!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可不能死啊!我還欠你好幾萬呢!”
眼睛雖然看不見東西了,但這丫的絕對是張之舜!他回到這里說明他真的擊殺了目標,也就是說他真是不凡者!
也就是說,我真的被他戲耍了!
別攔我!讓我死!
我奮力掙扎,嘴里卻喊不出什么了,斷裂的肋骨刺穿皮膚的同時也穿透了內(nèi)臟,劇烈的疼痛竟然讓我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可惡!
死都不放過我!
張之舜!
你這個魔鬼!
……
懷里的柯嚴不停的在動彈,沒想到知道是我來救他讓他這么高興,畢竟他的隊友死了,就剩我了,不過他也是命好,能正好被我遇上,不然他也死了。
但他亂動讓我很是頭疼,我好心來救你,你可不能死啊,你可是我要抱的大腿??!
畢竟,在賞金獵人這條路上,我啥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