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指了指那片月牙湖,似是詢問開口:“笙兒,這個地方很眼熟……”
陸虞笙猛然看向江黎,等著他的下句話。
“那里如果有個拱橋的話,就是了,我牽著你的手,我們穿過古鎮(zhèn)巷口,經(jīng)常去那片池塘旁?!苯柘肫鹆艘恍┦虑椋⒉贿B貫,斷斷續(xù)續(xù)的。
進A大校園看到月牙湖的時候,他想起來的。
“嗯,我們經(jīng)常去冬寧古鎮(zhèn)?!倍瑢幑沛?zhèn)是個很安靜的地方,古鎮(zhèn)里面有一條很長很長的河,河上有很多拱橋,河的盡頭,有一片池塘,池塘上也有拱橋,那里很安靜,所以她和江黎經(jīng)常會去那座拱橋邊玩。
她和江黎的最后一面,也是在冬寧古鎮(zhèn),那一次見面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江黎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彼此都沒有說話。
于陸虞笙而言,江黎是否能回復(fù)記憶,都不重要,她也不在乎江黎為什么會只忘記了她,也不在乎江黎的容貌為什么會發(fā)生變化,只要江黎還是那個江黎,一切就都好。
可是江黎跟她說,他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時,陸虞笙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沖撞,在肆意生長,也是,那一段兩個人的回憶,憑什么只剩下陸虞笙一個人空想?
沒過一會兒,郁早喊陸虞笙過去,江黎也跟著過去。
徐懷瑾見江黎回來了,笑瞇瞇的問道:“在大學(xué)校園接吻的感覺如何?”
江黎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江黎,你不是沒親吧?”徐懷瑾已經(jīng)把那一頭草青色的頭發(fā)給染成了棕褐色,為了今天的MV,他還特意穿了黑色的燕尾服,看著甚是人模狗樣的。
江黎一直盯著陸虞笙,看都沒看徐懷瑾一眼,“單身狗還跟我說什么接吻?”
徐懷瑾:……草
“你才是二十三年的老處男!”徐懷瑾覺得,自己不能輸了氣勢。
江黎瞥了他一眼,哦了一聲,“那我告訴徐爺爺,你辜負(fù)女生,睡了還不負(fù)責(zé)?!?p> 徐懷瑾:……能做個人嗎?
“我沒有!”該反駁還是要反駁一下的。
江黎點頭,“那你豈不是二十六歲的老處男?”
徐懷瑾比江黎大了三歲。
徐懷瑾:行,你長得好看,我不跟你爭。
江黎話落之后,徐懷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虧得他還覺得江黎自從和陸虞笙談戀愛之后就柔和了很多,全是他眼瞎,溫柔個屁,乖巧個屁,他那狗肚子里面的溫柔矜貴只給了陸虞笙一個人!
果然,兄弟如衣服,女人是手足,有了老婆忘兄弟,世風(fēng)日下啊!
江黎不知道徐懷瑾心里的吐槽,如果知道了,可能還會順便回一句:我沒有你這么丑的衣服。
MV的取景在月牙湖不遠處的青亭,郁早看沒自己什么事,就坐在了不遠處柳樹下的凳子上。
郁早留著齊肩的微卷短發(fā),穿著簡單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褲,林鶴鳴看了她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太陽,轉(zhuǎn)身去了學(xué)校的小超市。
再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拿著一盒冰淇淋,正準(zhǔn)備給郁早送過去,卻看到郁早旁邊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小西裝,而郁早眼中的不喜,林鶴鳴大老遠都能感覺到。
他走進了一些,才聽到兩人的對話。
“我給晚之打電話他不接,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女人的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你給他安排親事,現(xiàn)在找不到人了,你來問我?”
“你是他姐,這小子動不動你跟你打電話,我不問你問誰?”
郁早皺眉,眼睛里面都是厭煩:“安女士,您現(xiàn)在承認(rèn)我是他姐?”
她語氣里面盡是討厭,但是依舊用著最基本的禮貌。
“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嗎?”存心來找茬呢。
郁早不想在這種地方跟她吵架,忍著自己的脾氣道:“安女士,我說了,我不知道,我是他姐,但我不是他媽?!?p> “誰知道你有沒有跟你那死去的媽學(xué)過藏男人的本事!”這位安女士的語氣更沖了,她不喜歡郁早,但自己的兒子卻拿她當(dāng)親姐姐,更何況自從郁早來到郁家之后,郁晚之跟她說的話更少了,什么事都跟這個姐姐說,以至于她更加的討厭郁早了。
提到郁早的亡母,她縱然是再忍的脾氣也多了幾分煩躁:“安邱媛!你憑什么說我媽!”
安邱媛聽了郁早的話,也惱了:“不是你媽勾引郁萬良,哪有你什么事!”
“他婚內(nèi)出軌喝酒強人所難,你姿色平庸留不住男人,還有臉怪我媽?”郁早的母親長得漂亮,是一間酒吧的駐唱,當(dāng)年是郁萬良喝醉了酒,強要了她母親。
本來不過是一拍兩散的事,只是她母親懷孕,又沒舍得扼殺她生存的權(quán)利,便生了她。
“呵……”郁早話落之后,安靜了一會兒,只聽到一句輕嘲。
郁早轉(zhuǎn)身,看向走過來的林鶴鳴。
林鶴鳴將手中那盒冰淇淋遞給郁早,笑著道:“姐姐,跟垃圾說太久,你渴嗎?”
說著,他還笑著,少年朝氣蓬勃,向陽而生。
郁早接過他的冰淇淋,涼涼的,驅(qū)走了她那些煩躁。
“大媽,我真是第一次聽說,瘋狗要吃別人的包子,還怪人家包子香?!绷助Q鳴歪頭,像極了一個乖孩子,語氣輕緩,臉上還掛著笑容,像是在說一句極其平常的話。
郁早噗嗤一聲就笑了,這小屁孩,拐著彎罵人呢。
安邱媛瞪了林鶴鳴一眼,“你誰啊,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一眼不就看出來了,瘋狗的母狗啊。”他依舊是笑瞇瞇的,那張臉擺在那里,笑的極其無辜,讓安邱媛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海綿上。
“你……行啊郁早,你多大了還找這個年輕的男生當(dāng)男朋友,不嫌丟人?”安邱媛說不過林鶴鳴,就沖著郁早發(fā)火。
郁早拿著冰淇淋的手一頓,只見林鶴鳴將她擋在身后,她抬頭,只能看到他的后背,林鶴鳴很瘦,黑色的短袖略顯寬松,松垮垮的掛在肩膀上。刺眼而明媚。
“大媽您都四五十了,還欺負(fù)姐姐這種小姑娘,您不嫌丟人嗎?”安邱媛其實不過才近四十歲,加上保養(yǎng)的很好,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林鶴鳴懟人,專挑著人的心頭刺上面懟。
“年輕點怎么了,我和姐姐站在一起看著像情侶,和您站在一起,不知道還以為是您是我奶奶呢?!?p> “也不對,我奶奶長得比您好看多了?!?p> “我聽說更年期總是喜歡發(fā)火長皺紋,我看您這滿臉的皺紋就知道您火氣大,不如跳河里面敗敗火?”
林鶴鳴那小嘴叭叭叭,一口一個您,一口一句大媽奶奶,安邱媛的臉真是五顏六色的,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的,氣的不行。
“大媽,您再不走,一會兒有人來了,都知道您一老大媽欺負(fù)小姑娘,您這打了玻尿酸的老臉還不知道往哪里擱呢。”
話落,他轉(zhuǎn)身看向郁早,笑瞇瞇的問道:“我說的對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