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成神的,把世間成神的途徑截斷,保證了神的唯一性,與權威性。這完全可以理解。既便在人世,一個總經理,發(fā)現有人威脅到他的位置,他也肯定會出手截斷他人上升的通道。
這是人性使然。
神性亦如此。
但王一還是在趙寧的話中提取了兩個有用的名詞“制藥”與“醫(yī)人”——這屬于一個藥師的本職工作。
由此他產生了一個靈感,他做為先進文明穿越而來的人,如果他能在這個時代,造出那些現代藥,造福千萬人類,是否對他的境界,有一個很大的提升。問題是這個時代,基礎科學還沒有起來,那些現代藥,亦沒有相應的制作環(huán)鏡與器具支撐,要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是否從官者境界晉升到王者,也需要藥方呢?”王一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不是藥方,要想成王,需要的是一種丹藥,我們農師的途徑上,需要的是農王丹,你們藥師途徑需要的,就是藥王丹。但是,這種丹藥,無法越級煉成,王者的丹藥,需要王者境界以上的人,才能制作出……而且,王者的丹藥,其主藥是一位王者的牝珠?!?p> “牝珠?”
“是,修行者修到王者以上,身體會締結成一顆牝珠,代表著能量的聚集?!?p> 王一一聽,心都涼了,他當然明白這代表什么。自己做為藥官,要想成為藥王,就要王者境界以上的人,為他制作丹藥,而且還要殺死一位王者,取出他的牝珠——這個難度太大了。
以王一現代人的眼光看,所謂進化、所謂發(fā)展,遵從的都是自然途徑,如果這途徑有異常情況,就會出現一個詞: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里有明顯人為操控的痕跡,或者說天空之上,有更高的層次,在把持操控?
當然,以王一現在的層次,只能隱隱感受到這一層。
就算他明白這一層,又如何呢?
他還是要老老實實從藥官境界向上爬升,他只是一個小人物,不能對世界有太多置疑。
“但藥師做為所有晉升途徑中最難的,在于一個藥字,天下晉升之丹藥,皆歸于藥師之途徑。所以,按我的推測,藥師一途,在丹藥制作上,或許存在優(yōu)先權?!壁w寧又補充了一點。
聽到這里,王一眼中一亮。
如果這種優(yōu)先權真有,那么在信息時代,可以稱為“后門”。
這是否代表自己以后所謂制藥方向,在于丹藥制作上?
至于治人,則是自己行走于世,遇到病人,就以氣治之?
“那么這些丹藥的配方,哪里有呢?”
“丹藥的配方,基本是公開的,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你隨便在哪一個門派,或者哪一位資深行世者
,都可以獲取,關鍵在于牝珠,與丹藥制作的成功率。”
王一聽得此言,又是苦笑,是啊,丹藥配方公開了又如何?
船上不知時日,一轉眼間,十天就過去了。
紅烏頭和他的四個手下被王一的“眼淚為什么往下流,不往天空上流”的這個問題,折磨得天昏地暗,當然,做為失敗的海盜,思考這種問題,也是他們生存的意義所在。
大船靠的是滕國某個隱蔽港口,實際上也不叫港口,只是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海盜船,臨時停靠所在。
王一與趙寧上岸的時候,紅烏頭眼都紅了。
“兄弟,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呀!”
“啊,這個啊,我告訴你們,以前我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用了三百年,有一天突然開悟,然而,我就對這個世界的本質一清二楚了。要思考啊,加油,拜拜?!?p> “拜拜什么意思???”紅烏頭哭喪著臉問,他此時此刻也無從思考王一是否真有三百歲的問題了。
“就是輕輕地她走了,不知她何時歸來。再見。”王一揮揮手。
輕輕轉過一個彎,海盜船就不見了。而后她看到趙寧駐下了腳步。
“如果你說的拜拜是再見的話,我也要對你說這樣的一句,拜拜?!北┑内w寧說。
“啊……”王一臉色大變。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失去小魔女或許最多在他情感上造成一點沖擊,但失去趙寧,那就完全不同了。
他甚至覺得趙寧就是他現在整個人生的支撐點。
“為什么呀,為什么,說好了的,說好了的永遠在一起,你都嫁給我了呀?!蓖跻焕∷囊滦洌瑤е抟?。
趙寧微笑著說:“實話告訴你,所謂成親,只是一個幌子,你猜得沒錯的,我是一個妖精,呵呵,就是借助你,走出那片大澤而已,只不曾想,會散落到孤島上?!?p> 王一說:“你撒謊,那個大澤明明是你帶我走出來的?!?p> “你現在不到境界,還不明白,到時候你終會明白的。”趙寧說。“就這樣?!?p> “可是,我答應了你,為你找到永保青春的良方的?!蓖跻豢蓱z巴巴眼淚汪汪地說。
“但你做不到,我等不及了。”趙寧冷冷地說?!俺悄悻F在就讓我重返青春,如果不行的話,再見?!彼檬?,拂下王一的牽扯,頭也不回,往一條岔道上行去。
看著趙寧決絕地離去,王一只覺肝腸寸斷。
為什么呀,為什么呀?小魔女你離開我,是因為你要得到鸞喙,配齊藥方。
趙寧你這小妖精,我有嫌棄你是妖精嗎?我有嫌棄你的容顏已老嗎?是你在嫌棄我嗎?
孤獨,是孤獨者的墓志銘。
這句話才是絕對的真理。自己一個從異世界躍遷而來的人,走的本應就是一條孤獨的路。
王一看到她只剩一個點的時候,才意識到要追上去,他追了幾步,他看到她的影子一閃,憑空消失了影跡。
她是農官,或者還是一個妖精,一旦進入有植被的地方,那等于她的主場。
以王一現在的境界,是無法追蹤找尋的。
“為什么,為什么啊為什么?”王一像一個傻子一樣,在岔道上大喊?!盀槭裁茨阋x開我,為什么你這么狠心絕情?”
沒有人回答他。
熱烈的夏天已經過去,
現在已是初秋。
初秋的風吹過,林木嘩嘩做響,草葉深沉,小小的少年、快樂的少年,仿佛一下子也變得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