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當堂對質(zhì)
這老家伙是個戲精，把自己說得無比凄慘，再加上悲傷的語氣，簡直是聞者落淚。
“胡員外，朕問你一句，你兒子被殺，是否是無辜的？”趙昊突然問了一句。
胡員外一愣，顯然沒想到皇帝會問這個問題。
猶豫了一下，說道：“當……當然是無辜的，我兒都不認識姓孫的兇徒。”
“好！”趙昊點了點頭，道：“孫傳亭，現(xiàn)在胡員外要告你殺人之罪，你有什么話說？”
“他說謊！”孫傳亭激憤地說了一句。
“哦，說了什么慌？”
“圣上，諸位大人，草民的確是殺了胡員外之子，但孫某絕非故意行兇，實在是氣憤難填！”
“胡家二郎酒醉之后，伙同他人闖入我家，見賤內(nèi)有些姿色，便生歹意，欲欺凌賤內(nèi)，被我老母親撞見后，三人喪心病狂，當場打死我母親，之后賤內(nèi)也不堪受辱，懸梁自盡了……孫某一時憤怒，才殺了胡家二郎。”
孫傳亭說完這段話，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圍觀的老百姓聽到這話，都為之惋惜。
“原來是這樣??！那胡家二郎算是死有余辜?。 ?p> 胡員外卻怪叫道：“你胡說，你有什么證據(jù)表明，我兒曾去過你家？”
“胡員外，朕沒問你，你講什么？”
趙昊冷冷地說了一句，嚇得胡員外腿都晃了起來。
“草民知錯！”
知錯？
趙昊卻不想這么輕易放過他。
“來人！胡員外咆哮公堂，掌嘴二十！”
立刻就有衙役上來按住胡員外。
啪，啪……
被板子抽了足足二十下，胡員外的嘴和臉早已腫得像豬頭。
不過他也學乖了，并沒有喊疼。
看到胡員外這么慘，一時間大堂里鴉雀無聲，連旁觀的百姓都不敢議論了。
“孫傳亭，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可有人證？”
孫傳亭連忙道：“有！草民的街坊鄰居，都可以為草民作證。”
“傳證人！”
不一會，五六個身著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走進了大堂。
“草民叩見圣上！”
“平身！”
等這些人都站起來后，趙昊問道：“你們都是孫傳亭的鄰居？”
一個老者開口：“回圣上，正是這樣！”
“好，那你們可愿意為孫傳亭作證，證明他剛才所言不虛？”
“草民愿意！”
“那你們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如有欺瞞，弄虛作假，朕要你們項上人頭！”
“我親眼所見，有三個醉醺醺的貴公子，闖入了孫家?！?p> “我也看到了，這三個人簡直是禽獸……”
其實，這幾個人，剛開始是不敢上堂作證的。
自古官官相衛(wèi)，三個行兇的貴公子，一看就是達官貴人之家，他們哪里惹得起？
是東廠找上門，告訴他們有皇帝撐腰，并且還給每人發(fā)五兩銀子，他們才敢來作證的。
當然，他們也清楚，如果不來的話，就只能去東廠‘喝茶’了。
這不能怪趙昊無恥，這是他第一次公開審案，為了不翻車，當然得做好萬全之策。
再說，原告這幫人不也正準備徇私枉法的嗎？
孫傳亭還不知道這些人敢來作證的原因，看到如此熱心快腸的鄰居，他感動不已，要不是公堂上不讓隨便說話，他都要道謝了。
看到這么多人作證，胡員外更是急得不行。
想說話，卻又不敢，剛受的罰，嘴還疼著……
京都府尹汪亮有開始緊張起來。
這案子是他定的。
要是被皇帝翻案了，別看他是三品大員，在皇帝面前屁都不算一個，到時候李嵩都保不住他，搞不好，腦袋都要搬家。
曹謹?shù)氖?，他可聽說了，大內(nèi)‘內(nèi)相’，東廠廠督，說咔嚓就咔嚓。
“既然如此，朕問你們，你們可記得闖入孫家的那三人的長相？”趙昊繼續(xù)問。
這個問題，讓那幾個大叔大嬸有些猶豫了。
他們當然記得那三人的長相，只是就這么當堂指認的話，那就太得罪人了，而且還得罪的是貴人。
他們不是不知道，當今的朝堂，是李嵩把持。
萬一皇帝沒有把那三人扳倒，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圣上問你們話了，怎么不回答？”王成恩嚴肅的提醒道。
旁邊，錦衣衛(wèi)中，靳義川把鋼刀拔出一截，露出寒光。
想想去東廠‘喝茶’的可怕，這些人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記得！”
“我也記得……”
“好！”趙昊大聲道：“傳另兩人上堂！”
反正等會都要去閻王爺那里報道，趙昊也懶得念這兩人的名字。
很快，兩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被帶了上來。
“學生徐登科（薛鳳）叩見圣上！”
兩人都是讀書人，還是秀才，所以自稱學生。
趙昊并沒有讓這兩人起來，而是沖那幾個百姓說道：“你們仔細看看，闖入孫家的三名兇徒中，是否有他們？”
都到這一步了，這些百姓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半途而廢，兩邊不討好。
“就是他們！”
“沒錯，我看得很清楚！”……
“很好！有勞你們了，退下吧！”
趙昊說完，冷笑連連。
徐登科，薛鳳二人，臉色煞白，雙腿開始打顫。
兩人悄悄向府尹汪亮投去求救的目光。
汪亮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
他和徐，薛二人是同一條戰(zhàn)線的，所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都這個時候了，如果還不站出來說幾句話，徐，薛二人被定罪，自己也脫了了干系。
所以，他想保住這二人。
“且慢！”
汪亮大聲道，隨后從座位上站起來，彎腰給趙昊施禮。
“圣上，臣斗膽說一句，剛才這幾個百姓說的事情，只是他們的片面之詞，不可信之！”
“哦？”趙昊冷冷道：“汪愛卿有何高見？”
汪亮連忙道：“依微臣來看，此案疑點重重，在事實未查清之前，理應將人犯先收監(jiān)。待日后查清事實后重審?！?p> “嗯！有道理，是該查清真相……”
趙昊點頭自語道。
突然，趙昊話鋒一轉(zhuǎn)，厲聲道：“汪亮，你收徐鶴年兩千兩白銀的事情，是不是也該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