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冷,不知為何,這一年東昭的雪格外的多,天氣也冷極了,比起去年安云卿在東昭過的第一個冬天,這個冬天冷了不止幾分,許是生完孩子身體還沒恢復(fù)的緣故吧!
蘇流芳在安云卿的屋子里設(shè)了四個火爐,聽風(fēng),元靈和青玨白天黑夜的交替看顧著,小景含長得很快,模樣出變的越發(fā)像南宮潯了,蘇流芳可不覺得這是好事,這樣一來,安云卿一看見景含就會更加思念南宮潯,安云卿身體本就不大好,蘇流芳擔心安云卿會憂思成疾。
景含滿月這天,蘇流芳在正廳擺了桌菜,請了天味居的首廚來做了些南域名菜,安云卿已經(jīng)下地活動兩天了,不過腳步還是虛浮的很,元靈寸步不離的扶著安云卿,聽風(fēng)又無奈又好笑。
“公主,您瞧瞧,元小姐搶了我的差事了,您可不能不要我了??!”
元靈扶著安云卿坐下,又把聽風(fēng)拉到旁邊坐下,扶著聽風(fēng)的肩膀,“哎呀,我這不是擔心姐姐嘛!咱們倆都一樣的,一樣的,都是姐妹嘛!”
青玨放下端上來的菜,也笑著搖搖頭,這些天伺候安云卿,總算是又回到安云卿身邊了,心里也寬舒了許多。
安云卿抱著景含落座后,忙這忙那的蘇流芳和墨伽燁都過來坐下了,阿榮與元靈坐在一起,安云卿看著滿滿一桌南域的菜,眼角濕潤地看著蘇流芳,蘇流芳輕輕拍了拍安云卿肩膀,笑了笑。
“大家都嘗嘗南域的菜,這位大廚可是南域人,好好嘗嘗,等到了南域,再請你們吃正宗的南域菜。今天是景含滿月,不能大操大辦,我們幾個自己慶賀一番,我答應(yīng)小景含,等回去了,一定好好給你辦一場盛大的宴會,讓大家都悄悄,我們小景含長得有多好看?!碧K流芳說著,先將手鐲給景含帶上,又從懷里拿出長命鎖,放在景含懷里。
安云卿抬頭看著蘇流芳,“我先替景含謝過你,一年多來若不是有你和伽燁保護我,照顧我,我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你更是忙里忙外的,等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讓哥哥找給你,流芳,謝謝你?!?p> 墨伽燁將給景含的銀腳鏈塞給安云卿,“不謝謝我嗎?”
安云卿看著墨伽燁,學(xué)著墨伽燁的招牌露齒笑彎了嘴角,“當然要謝你的。別一天沒個正行兒,我們景含要是學(xué)壞了,就怪你?!?p> “好好好?!蹦顕@了口氣,坐下加了塊魚吃著。
安云卿起身看著屋里的所有人,微微笑著,“這間屋子里的每個人都保護過我,真的很謝謝你們,原本大可遠走離開的人也還是在我身邊保護著我和景含,這大半年來的安穩(wěn)日子也多虧了你們,我想著現(xiàn)在就開始準備回南域的事,我們還能趕在年節(jié)之前到江陰,然后在南域過年?!?p> “好啊,聽說南域人杰地靈,好看的公子小姐一大片呢!爺,哦不,我,我一定要去江陰看看,賞一賞美人兒啊!”墨伽燁放下雞腿,口齒不清的說著。
蘇流芳放下酒盅,“明日我就安排,最遲五日,我們就可動身,不過若是要通過城防,卿卿,你還得委屈委屈?!?p> 安云卿點點頭,“只要能回家,吃些苦沒什么的,回了南域,我就能放心的啟程去找南宮了。”
阿榮聽著安云卿的話,夾菜的手頓了頓,立馬恢復(fù)神色,夾著菜收回了手。
安云卿簡單用了些清淡的菜品就回屋休息了,聽風(fēng)帶著奶娘過來,將景含哄睡了,安云卿攬著景含歇下了。
阿榮到后院逛了一圈也回房去了,雪后確實很冷,屋子里的火爐燒的旺旺的,喝上一兩杯清酒,這再舒服不過了。
第二天,蘇流芳拿著地圖指指點點,與墨伽燁商量著路線,商量好之后,就去了天寶閣采購些必須帶上船的東西,蘇流芳出門前又找掌柜添了幾盒茶葉,蘇流芳要的,都是上好的陽羨茶。
掌柜很是為難,“蘇先生,您有所不知??!咱們南域那邊的總商已經(jīng)限制茶葉數(shù)量了,別說上好的陽羨,就是陽羨,我也只能給您湊夠半盒??!方蕊,明月,雀舌這些茶,哪怕是去年的陳茶,也都賣到一千金一兩了,東港好些豪貴都買不起了,再這樣下去,茶葉生意是徹徹底底要停下了?!?p> 蘇流芳點了點頭,“近日著實大意了些,那你還是留著賺錢吧!你放心,沒有多少時日,茶葉一定會重新送過來的?!?p> 蘇流芳出門時下起了雪,身上有些寒意,蘇流芳坐著馬車回了明堂街,再一日,蘇流芳趁早出了門,捧著手爐,裹著披風(fēng),到了天味居,烤了會兒火,暖了暖身子,才上了三樓,去見楚白和南宮潯。
楚白見到蘇流芳,沒察覺出一絲寒意,想著蘇流芳一定是暖和了才進來的。
“云卿和景含好嗎?”楚白給蘇流芳倒了杯熱茶。
“挺好的,南宮呢?”蘇流芳接過茶轉(zhuǎn)了轉(zhuǎn)。
楚白回頭看了眼南宮潯,“昨日就醒來了,不過眼下身體還虛著,睡得時間長些,現(xiàn)在還睡著呢!”
“卿卿準備四日后啟程回南域,我給你們準備了船艙,我們一同回去。”
楚白思忖片刻,點點頭,“甚好,甚好?!?p> 蘇流芳又坐了片刻,看著窗外飄起來的大雪,蘇流芳拿起披風(fēng),辭了楚白,出了門回去了。
蘇流芳走后,楚白看著南宮潯皺了皺眉,老實說,就南宮潯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能行遠路,原本南宮潯體內(nèi)的靈氣稀疏,靈火珠的靈氣只維持的了南宮潯一時靈脈,卻不能作為長久的依靠,去了南域也沒什么法子能緩解,倒不如帶著南宮潯去北疆找太上皇和北疆帝,說不定能有些辦法。
楚白收拾好東西,就等著南宮潯醒來了。
子時將至,南宮潯轉(zhuǎn)醒,楚白趕忙扶起南宮潯,拉著南宮潯穿衣束發(fā),南宮潯迷迷糊糊看著楚白,很是疑惑。
“楚三,你這是如何?怎得我這一剛醒來,你就拉著我干著干那的?”
“我們?nèi)ケ苯?。”楚白手上不停,很快就給南宮潯扮好了。
“北疆?那卿卿他們呢,哎呀,這好多天了,卿卿應(yīng)該已經(jīng)生子了吧!怎么樣啊?你有沒有去看過我和卿卿的女兒?”南宮潯咧開嘴角笑著。
“路上說,我們路上說,卿卿他們也是要前往北疆的,我們路上慢慢說,東西我都收拾好了,現(xiàn)下趕快隨我走就是了?!背桌蠈m潯就往外走。
門外的幾個天機閣的守衛(wèi)已經(jīng)被楚白放倒了,楚白拉著南宮潯下了樓,從廚房出去,上了備好的馬車,繞著路去了城墻附近。
只待城門一開,楚白便駕著馬車出城去了。
楚白回頭看了看在馬車里憩著的南宮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蘇流芳與南宮潯交好是不錯,可在蘇流芳眼里,兄弟情義前排的是安云卿,別說什么家國天下,恐怕只要安云卿想離開東昭,即使有婚約,蘇流芳這個做舅舅的,還是會不顧一切帶著安云卿離開吧!他們跟著蘇流芳到了南域,也不會有什么法子能夠使南宮潯的靈脈好轉(zhuǎn),倒不如去北疆,說不定北疆帝和北疆太上皇會有辦法的。
楚白駕著車,一路往北而去,離東港越來越遠。
安云卿早上醒來下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奶娘又在哄著小景含睡覺,安云卿忍不住心中癢癢,自己披了貂毛披風(fēng)想出門看看雪。還未開門,只聽見門外有腳步聲。
這腳步聲聽起來不像是院子里任何一個人的,安云卿心中隱隱緊張,摸出腰間的小匕首攥在手里。
開了門一看,安云卿立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