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錘,帶著明星出去外面玩!”就在明星還要說什么的時候,周氏發(fā)話了。
明星看著進門的秦老頭和周氏,不太確定他們要做什么,她很聽話地跑出了堂屋。
至于她昨晚想的把這兄妹倆留下來,她得承認她可能腦子發(fā)熱了,畢竟這對整個老秦家來說是大事。
她因為善良真的把人留下來了,卻無法靠自己能力養(yǎng)活他們,她就不能有這個想法。她不能強加自己的善意與責任到自己家人身上。
看到明星跑了出去,秦老頭才開始對兄妹倆說話,“哎!你們先坐下!”不過等兄妹倆坐下后,他拿著煙斗吸了半天的煙也沒說一句話,周氏看不下去了,用手拐了拐他。
“秦爺爺是有什么事要說嗎?”阿生先開了口。
“不知可否告知你們姓甚名誰?”秦老頭仍然拿著煙斗。
“晚輩是陳生,我的妹妹是陳離?!标惿鷽]有多想,直接就說出了答案。
“如果你愿意,我們老秦家可以收養(yǎng)你們兄妹倆!”秦老頭沒忍住吸了一口煙,他把煙吐了出來才繼續(xù)說。
“秦爺爺,你們收留我們是有什么要求嗎?”陳生直接問道。
因外祖父覺得他父親身為讀書人過于迂腐,所以讓陳生跟著先生識文斷字的同時也注重其他方面的教育,加之之前的一番變故更是讓他懂得別人施以援手一般都是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對方要是給予很大的幫助,那么說明,對方需要自己的付出。
秦老頭不說話了,他也難呀!不過周氏在關(guān)鍵時刻說話了:“孩子,我們收留你們一部分是因為你們悲慘的遭遇,另一部分是因為你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想必是識文斷字的。
如果你留下來,我們也打算供你自己讀書?!敝苁险f到這也不欲再往下說,一臉糾結(jié)地神色。
兩方都陷入了沉默......
“本來收留我們兄妹就是拖累老秦家,再讓我讀書不是更拖累你們家。你們愿意為我們兄妹做這么多,是需要我做什么嗎?”陳生只好主動問起。
“其實,只是希望你長大后能娶明星!就是剛剛出門的女孩!”周氏說完也很尷尬,雖然以她的閱歷她覺得兩個孩子找到他們父親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人家畢竟有父親,她這么做......
陳生聽說要讓自己娶剛剛那個小女孩的時候,震驚了,那個小女孩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齡,他......
“你放心,她的身份不會比你差的!不過長在我們這種人家,以后婚事必定不如意。我們不愿委屈她,我這才向小公子提了這個想法。當然,一切都取決于公子!”
陳生回頭看了妹妹,妹妹雙手雙腳的凍瘡以及面黃肌瘦的樣子一下一下敲打他的心。
其實被搶了之后他們沒有多少銀兩傍身,其中很大一部分銀兩花在給他父親帶信上。因為久久沒有得到回音,他們不得已南下。畢竟北方已經(jīng)亂得無法再待下去,他見過了太多的世態(tài)炎涼與人情淡薄。
他覺得已經(jīng)不可能找到父親了,但是妹妹和自己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留能讓妹妹活下去,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雖然他不懂什么感情,但是他不討厭那個小女孩,如果以后娶了他她,他不會像父親拋棄母親那樣拋棄她的。
明星不知道堂屋里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她能感覺到秦老頭和周氏很開心,而且陳生陳離兄妹倆也留了下來。
陳生教大錘他們認了字,明星也跟著學,畢竟她不怎么能認繁體字。陳離也不再那么怕生,雖然她還是不大說話。
善于觀察的明星一開始覺得陳生愛避著自己,而陳離膽子小,更不會理自己。
不過她自認為自己是拯救受傷孩子的心靈,很厚臉皮地貼了上去,幾天后她成功和他們打成了一團。
當過了年天氣逐步回暖的時候,得知陳生陳離兄妹倆要離開時,明星非常震驚。她之前在秦三和曹氏說悄悄話時聽到他們兄妹倆要留下來的。
陳生陳離穿著新衣服和新鞋子給老秦家人磕了頭,陳生說到:“秦爺爺,多謝你們家的收留之恩,他日我必將涌泉相報。”
“哎!”秦老頭嘆了一口氣,動了動嘴唇,好一會兒才到,“孩子,你想好了,你們真要離開?”
陳生用力點了點頭。
明星也看看出來了大體情況,她跑上前去,一只手拉住一個人的袖子:“阿生哥哥,阿生姐姐,你們可以不走嗎?你們走沒人教我識字和秀花了。”明星難過的撅起小嘴,拯救了的孩子可能要去送死,她是真的難受。
“明星妹妹乖,看到三叔叔這么寵愛妹妹,我和你的阿離姐姐也希望早日回到我們父親的身邊?!标惿琢讼聛?,摸著明星的頭說到。
明星很想說他不是好人,你們?nèi)チ丝赡苓B命都沒有了,可是那是別人的父親,以她的年齡以及身份,她無法說服他們,畢竟老秦家給他們的溫暖也沒法留下他們,更沒有必要在他們離開之前傷他們的心,打碎他們的期望。
她只好和家里其他人一樣注視這兄妹倆離開時決絕以及孤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