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的規(guī)矩很簡單,三炷香的時間,誰打到的獵物最多、最猛,就是最后的贏家。但一般來說,凡是能獵到山中白虎的,就是勝者。
蘇瑾桐并未著急,騎著馬在山中尋找著白虎,結果白虎沒找著,卻猛然看到了草叢里一閃而過的人影。
“嗯——嗯——”哼兩聲,見人沒有動靜,開始出聲威脅,“不出來可別怪我一時眼花看錯,拿出弓來射人了?!?p> 安平磨磨蹭蹭地從草叢中走出來說道:“你兇巴巴的做什么?明明知道是我,還要拿箭射人,哼,膽大包天、不知好歹。”
蘇瑾桐繼續(xù)居高臨下地看著安平,聲音略帶嚴肅地說道:“不是說了不準你跟來嘛,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你這也就是碰上我了,萬一被哪個草包以為是躲在草叢里的小鹿,一箭射過去你還有命嗎?”
“我不就是來看看你嘛,萬一你被白虎吃了,至少還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安平被數落的很是不高興,臭著一張臉說道。
“是嗎?那你看到了,我完好無損?!碧K瑾桐說道。說完發(fā)現安平低著腦袋,一副鬧別扭的樣子不說話,連忙又出聲來哄,“你就是這么走過來的嗎,也不說牽匹馬?”
“牽馬會被皇兄發(fā)現的,我才沒有那么傻呢?!卑财秸f道,“算了,反正留在這里也是讓你嫌棄,我回去了?!?p> 翻身下馬,蘇瑾桐利落地將人拉住,“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亂說話,我哪里嫌棄你了?這山里可是有猛獸的,你就這么一個人走來走去,萬一被白虎給叼回了洞去可怎么辦,我不就沒有郡馬可以做了?你上來,我牽著馬?!?p> 說著,就要拉著安平上馬。
雖然剛才是生著氣,但是現在已經被他幾句話撫平,安平沒有將人推開,順從地跨上了馬。兩人走了一段路,安平開口道:“你也上來吧,明明是來打獵的,這樣走著哪里跟得上獵物的速度?!?p> “好啊。”趁著佳人開口相邀,蘇瑾桐一躍上馬,雙手拿過韁繩,就將人給圈在了懷里。
這下子,安平才感覺到這姿勢有多親密,僵硬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兩人便開始了共同尋找白虎的旅途。
另一邊,在最大、最顯眼的營帳里,兩個女人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聊著天。
“這么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跟夫人這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久仰夫人大名,果然是氣度非凡?!卑自瘦缯f道。
“皇后娘娘言重了,是外面的人瞎說,民婦不過是一個無知婦人?!比钶份芬话逡谎鄣鼗卮鹬?p> “夫人不必這么拘謹,大將軍與陛下是手足兄弟,那我們就是妯娌姐妹,現在也不是在宮里,要是論起輩分來,我還得跟安平一樣稱夫人一聲大嫂?!卑自瘦绨参恐钶份?,希望她能不覺得拘束。
“謝皇后娘娘抬愛?!比钶份愤€是一副恭謹有禮的樣子。
“還謝什么?妹妹就是想跟大嫂聊聊家常,大嫂若是不愿意,就是嫌棄妹妹了?!?p> “怎么會?妹妹愿意稱我一聲大嫂,是我的福分,”阮莘莘也沒再繼續(xù)客氣,順了白允葭的話說著。
“大嫂愿意跟妹妹聊天就再好不過了。他們男人在外面玩兒,我們在這里等著最沒趣了?!卑自瘦缈粗钶份?,心里倒是開始對她生了許多好奇,不知道這個曾經被陸澤宇藏在心里的女人,到底有怎樣的魅力。
雖然以前的心結已經解開了,但還是不免好奇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子,是什么樣子?,F在終于有機會相見,內心就像有一只小貓咪在撓著,忍不住就想多了解她。
阮莘莘并沒有覺察出什么來,只是正常地聊著,“誰說不是呢?等什么時候咱們女人家也搞個活動出來,讓他們也嘗嘗在旁邊當陪襯的滋味。”
想不到阮莘莘是這樣一個不拘一格的女子,平日里一直聽聞她賢德的名號。不過也難怪,大將軍的妻子,自然跟普通的深閨婦人不一樣。
白允葭這么想著,沒有答話,只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這糕點的口味還挺不錯的,以前都沒嘗過這樣的。”
“確實是不錯,口感得當、甜度適中,樣子也得宜,我也是第一次嘗呢?!比钶份焚澩?。
“大嫂在宮外也沒有吃過嗎?”白允葭問道。
“程頌不喜歡吃這些糕點,嫌過甜,偶爾來了興致,都是我給他做來吃的,不像安平每次都喜歡跑到宮外買那些小吃食。”
“大嫂還會下廚?”
“那是自然了,以前家里條件不好,哪有傭人幫手,都是我自己做的?!?p> “可會很辛苦?”
“辛苦自然是有的,不過能吃得開心也是值得的。以前陛下年幼的時候,還會跟著程頌去我家吃飯,妹妹若是有興致,我也可以做給你嘗嘗?!?p> “可以嗎?”白允葭問道,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原來她不僅賢良,還會照顧將軍的飲食,陛下也嘗過她做的飯,這樣一比較,我學了這么多年的琴棋書畫,讀了許多圣賢之書,卻連照顧自己的丈夫都不會。
人一開始自卑,就很難發(fā)現其中扭曲的邏輯,白允葭只是一味地在心里貶低自己,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有許多長處,眼神中出現了些難掩的落寞,但還是用皇后應有的儀態(tài)在努力維持著。
“當然可以了?!比钶份反鸬?。
“那先謝過大嫂了?!卑自瘦缯f道。
“剛才還說要做我妹妹呢,現在就客氣起來了?”阮莘莘故意拿出些姐姐的小架子。
“是妹妹不好,那就不謝了?!?p> 停頓了一下,白允葭問出了心中所想,“陛下以前也經常出宮玩嗎?”
“那是自然了,”阮莘莘神色有些無奈地說道,“別看他現在對安平看得那么嚴,他以前也經常跟著程頌往外跑的,安平還不是因為小時候老跟著他們玩兒,把性子玩兒野了才閑不住?!?p> “原來他們感情這么好。”白允葭一副有所領悟的樣子。
“是啊,自從程頌進宮開始,我就常聽他提起他和陛下的事,以至于后來我第一次見到陛下的時候,完全都不會覺得陌生呢,好像也是認識了好久的人一樣?!?p> 聽著這些話,白允葭臉上的表情有些崩不住了。她的變化,被阮莘莘敏銳地發(fā)現了。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只是猜測著以前常聽說帝后感情不合的事,許是自己話里話外提到自己夫妻和順,惹她想起傷心事了。
“聊來聊去都是他們,難得今日他們都不在,我們又來到了這里,就當放松一下,說說我們自己吧?!比钶份烽_始想要轉移話題。
“好,我們就不說他們,說說別的。”
就這么話著家常,兩個人聊了很長時間,彼此也變得熟絡起來,等到陸澤宇和程頌狩獵歸來,她們都還沒有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