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探明他們的真實身份,又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其中的度不好把握啊。
該如何試探?
目光落在矮幾上,李陵心中一動。
“既然要試探,就得有一個接觸的借口,疤叔,你把糕點(diǎn)送一份過去?!?p> 疤叔點(diǎn)頭稱是,又想了想道。
“少爺,要不要在糕點(diǎn)里下一點(diǎn)佐料?”
李陵略微驚訝,看了疤叔一眼。
沒想到,向來忠厚可靠的疤叔居然會想出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迎著李陵的目光,疤叔咧嘴一笑。
“手段確實下作了一些,不過,若是能讓少爺安然無恙的上任,下作也就下作了?!?p> 李陵心中微動。
若是真能將那兩人放倒,下藥還是可以考慮的。
畢竟,無論他們是人是妖,留在隊伍里終究是一個隱患,總不能將一行人的安危寄托在兩人的善念上面吧?
另外,讀書人的事,又怎么能叫下作呢?
這叫懂得變通!
見李陵沉默不語,柳江眼睛一亮,補(bǔ)充道:“我這里有上好的凝血散?!?p> 李陵一愣:“凝血散?那不是金瘡藥么?”
“凝血散的效果有些特殊,外敷可止血去痛,不過一旦內(nèi)服,就會使人氣血凝固,四肢無力。
即便是壯骨境的武者,攝入一定劑量的凝血散之后,在一段時間內(nèi)也會實力大減?!?p> 王策解釋了一句,隨后又搖頭道。
“不過,凝血散雖有奇效,可對換臟武者就無用了。
那兩人實力不明,而且很有可能是妖,凝血散恐怕沒什么效用,貿(mào)然使用也許會起到相反的效果?!?p> “王兄言之有理?!?p> 李陵心中一嘆,一臉正直的道。
“我輩讀書人,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用多此一舉,注意一下那兩人的反應(yīng)就好?!?p> 疤叔點(diǎn)頭:“是我糊涂了,就這么貿(mào)然的送去吃食,他們肯定會倍加小心的,等等也好?!?p> 疤叔取了糕點(diǎn),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送了過去。
另一邊,李胡見疤叔提著食盒往這邊走,手指隱蔽的往玉佩上一點(diǎn),瞬間就關(guān)閉了結(jié)界。
“兩位,我家少爺見你們還沒有用午飯,就讓我送來一些糕點(diǎn)?!?p> “這如何使得?”
抽了抽鼻子,并未嗅到什么異味,李胡臉上的笑容頓時真誠了不少。
“萍水相逢,李公子將馬車贈予我家小姐,便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現(xiàn)在又送來糕點(diǎn),真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李胡嘴上雖然這樣說著,手卻很實在的接過了食盒。
順便還打開蓋子瞧了兩眼。
疤叔:“……”
“老先生,你家小姐是哪里人氏,要往何處去???”
“唉,此事說來話長?!?p> 李胡擠出兩滴辛酸淚,順便給白玉君使了一個眼色。
“我家小姐本是蕪川縣歸元宗宗主白杰三女,自幼習(xí)武且天資不凡,若無意外,將來也可成為長老之流,在歸元宗占據(jù)一席之地。
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半月前仇家上門,宗主和幾位長老相繼慘死,門人弟子也死的死逃的逃,偌大一個歸元宗就此消亡。”
“歸元宗被滅門了?”
疤叔有些震驚。
下意識的看向白玉君,見到的卻是一張沒有多余表情的高冷面孔。
前些年,他曾隨李家商隊到過蕪川縣附近,也知道歸元宗在當(dāng)?shù)氐耐荨?p> 那可是坐地虎一般的存在,宗主白杰乃是換臟后期的高手,距離圓滿只差臨門一腳,就算縣尊都要給三分薄面。
這樣的武道宗門,在一府之地也不過五指之?dāng)?shù),居然說滅就滅了?
“不錯。”
李胡面露悲切,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
“大公子為救小姐,帶人引開了仇家,我們約定在安遠(yuǎn)縣碰面……”
說到這里,李胡一頓。
“之前我和小姐在躲避仇家,所以才不想暴露身份,后來偶然聽一個護(hù)衛(wèi)聊到,李公子乃遠(yuǎn)橋縣的未來縣尊。
所以,小老兒有一個不情之請。
安遠(yuǎn)縣與遠(yuǎn)橋縣比鄰,此去正好順路,我家小姐從未出過遠(yuǎn)門,小老兒又年老體衰,不堪驅(qū)使,還望各位捎帶一程,小老兒在這里先行謝過了。
我們主仆二人身無長物,這是我歸元宗的不傳之秘——小歸元鍛體訣,就當(dāng)是酬謝了,還望不要推辭?!?p> 說著,李胡就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皮質(zhì)冊子,直接塞進(jìn)疤叔手里。
“這……”
疤叔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拿著冊子進(jìn)退兩難,苦笑著道。
“我只不過是一介護(hù)衛(wèi)頭子,這等要事無法決斷,還需請示我家少爺。”
“還請頭領(lǐng)在李公子面前替我們主仆二人美言幾句?!?p> 李胡又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塞到疤叔手里,足有十兩重。
“無論成與不成,小歸元鍛體訣都贈給李公子了,以報贈車之恩。”
“也罷,我這就回去請示少爺?!?p> 疤叔收下銀兩,心中已經(jīng)對李胡所說的內(nèi)容信了三分。
銀子雖然起了一些作用,但卻不是主要,歸元宗之事稍一打聽就能知道,這種事做不了假。
歸來之后,疤叔將冊子與銀兩擺在矮幾上,言明情況。
李陵瞧著皮質(zhì)薄冊,眼中浮現(xiàn)一抹火熱,不過很快就壓下了翻看的念頭。
我是讀書人,急吼吼的有失體統(tǒng),要斯文,要溫文爾雅,要溫潤如玉。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冊子里若是下了什么奇毒,這么一翻豈不是中招了?
古龍的小說自己可是沒少看!
想到這里,李陵示意疤叔將銀子收起來,然后對王策說道。
“王兄,你是此道高手,看看這小歸元鍛體訣是否有誤?!?p> “這……我第一個翻看這秘籍,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王策看了看一臉意動的柳江,遲疑道:“畢竟我是一個外人?!?p> 李陵一臉真誠的說道。
“王兄,我與你一見如故,就不要說這些客氣話了。”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王策心中感動,嘴巴囁嚅兩下,心中某個想法差點(diǎn)脫口而出。
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沖動,拿起冊子仔細(xì)翻看起來。
片刻之后,王策放下冊子。
“此功法另辟蹊徑,仿照內(nèi)息內(nèi)氣的運(yùn)行之法來提煉氣血,淬煉軀體,精妙之處遠(yuǎn)非比我王家功法可比。
不過只有強(qiáng)血、易筋兩個階段的法門,而且其中還有刪減之處,應(yīng)該是歸元宗嫡傳弟子的入門之法!”
聞言,李陵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隱隱的有些遺憾。
“既然如此,這兩人的身份就能確定了,就讓他們隨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