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日,新的一年又來臨了。
瀟卿早早的畫好了妝,今天要去江平一家吃飯。江平一是一個溫柔的男人,每個周末的早晨,他都會早起給瀟卿做早飯,然后溫柔的把瀟卿叫醒。跟他在一起,瀟卿時刻感受到自己被真正的愛著。只有被真正愛過,才能分辨出那些打著愛的名義來索取/來傷害/來控制自己的人吧。江平一從來不把自己的情緒,想法,要求加之于她,不索取不傾倒垃圾情緒。江平一總是讓瀟卿自由自在的做自己,讓她覺得:“原來我這么好,我值得被愛?!?p> 自從他們同居以來,保持著一周回一次家的習慣,雖然總是面對著江平一父母的催婚,她始終是不做回應,她終究是不敢結婚的。
但她喜歡江平一家的氣氛,幸福祥和,其樂融融,這是她從小到大一直企盼的。瀟卿出生在湖北的一個偏遠小山村,在她2010年上大學那一年,市里還沒有通火車,她是自己一個人拉著行李箱,坐了24小時大巴車到的BJ。父親死于1998年冬天的一場車禍,因為那時候太小,瀟卿對于父親的記憶,僅停留于父親的自行車后座,會扎臉的胡子以及白色的靈堂內擺放的滿身傷痕的尸體伴隨著母親凄慘又連綿不絕的哭聲。自那以后,鄰居和小朋友,總是會指著瀟卿說:她爸死了,她沒有爸爸。這句話,二十年來,一直壓在瀟卿的胸口。讓她覺得自己與別人不同,她比別人至少少一樣東西,那就是“爸爸”。
2019年,對于瀟卿來說是一個值得記住的一年。在這一年她28歲了,20年前的靈堂,20年前的悲傷,早已遠去,成為了瀟卿腦海中虛無縹緲的記憶碎片。這一年,瀟卿博士畢業(yè),找到了一份解決北京戶口又體面的工作。曾自卑無助,曾孤注一擲破釜沉舟,走到今天,她為自己感到驕傲。從外表來看,她與其他的出沒在BJ高端寫字樓的白領女孩子沒有區(qū)別,她漂亮,她高薪,她看起來理應意氣風發(fā),但是她的心中卻千溝萬壑。瀟卿想到過去幾年里,曾在無數(shù)個失眠的夜晚,一遍又一遍的想象自己的未來。曾無數(shù)次獨自走在人群中,想到在28歲到來那一天,將用什么樣的詞來總結自己的前28年。
瀟卿時常覺得,沒有來自父母的庇護,自己猶如置身于汪洋中的一條小船,隨著時代的洪流奔涌向前,無法掌控自己的方向,任由風吹雨打。不過,每個人又何嘗不是汪洋中的一條船,區(qū)別只是,天生是一條什么樣的船以及處于什么樣的風浪中,相同的是,大多數(shù)時候我們都在隨波逐流。在我們一生中,我們選擇了很多人同行,這些人或多或少的對我們的生活和思想造成影響,他們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扇動便能給我們造成未知的變化。這些所有跟我們同行的人,形成了一種能量場,這種強大的能量場,造就一個強大的人。
想到這些,瀟卿的思緒飄向了遠方,她想起了她這28年的人生過往,那些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