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彼龔纳砗蠛白∷瑩纹鹕碜幼似饋?。
原本已經(jīng)要推開門出去的孟祈聽到她的聲音,淡淡的回過頭,“什么事?”
“你……”云岱擰著眉,還是問了出來:“你對我下藥?”
聞言,孟祈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下藥?”他想到她剛剛的眼神和面色,一切突然有了解釋。
“你被下合歡散了?”他返回去,眉頭緊皺了起來。
云岱不得不承認,如果真是孟祈下的藥,那他的此刻的演技,可謂是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她不由困惑了,偏頭不去看他,但額頭滲出來越來越多的汗珠卻出賣了她。
孟祈被氣笑了。
她不相信他對她的心意就算了,現(xiàn)在連他的為人,她都質(zhì)疑到了這種地步。
“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人?”他反問,心頭因為她的不信任疼的錐心,自他回孟府,他千方百計維護著她,連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一下,就怕引起她的反感。
結(jié)果他自認為小心翼翼的做法,并沒有為他換來一絲一毫她的信任。
云岱垂眸,望著自己藍色的被褥,出聲:“你可以做出讓人強暴郭詩琳這種事,我也有理由懷疑你給我下藥,而且我藥效一發(fā)作,你就推門進了來?!?p> 孟祈沉默了好一會,才冷冷的笑了,“你信了這些事?”
她不該相信嗎,據(jù)說,郭詩琳那一次,是赤裸著身子全身都是傷痕,猙獰可怕,被發(fā)現(xiàn)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鳳城大部分的人,都瞧見了。
“所以,你問都沒問一下,直接在心底認定,這些事都我干的,我就是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的人,云岱,我們相處快半年了,我不知道這半年,對你來說,我究竟是怎樣一個定位?!泵掀硇暮牡?。
這一次換云岱沉默了,她咬著唇,不再吭聲,身體里那股燥意已經(jīng)快把她逼瘋了,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向來冷靜自持的頭腦開始變的有些渾濁。
其實從一開始,她都知道他在對她好,但那顆殘破不堪的心,長年不曾見過陽光和露水,干涸枯萎,早已經(jīng)接受不了別人任何一點一滴的關(guān)心和好意了。
她垂著腦袋,白皙的手摳著床單,幾乎要把床單摳出一個洞來。
孟祈再憤怒,也不會在此刻真的走開,“我房間有緩解的藥,你等等。”孟府是有解毒的藥丸,可合歡散不是毒,解毒的藥根本就沒有一點作用,他現(xiàn)在只能把希望放在具有舒緩性質(zhì)的藥上。
很快,不過瞬間的功夫,孟祈就已經(jīng)拿著藥回來了,他拿著藥和水,送到她面前。
云岱默默接了過去,一言不發(fā)就吃了下去。
他忍不住嗆聲:“怎么,現(xiàn)在就不懷疑我拿給你的是毒藥了?!?p> 她抬眸,眼里似乎帶了點無奈地看著他,沒再說話。
藥效很快就發(fā)作,她感受到自己身體是好受了一點,可那股燥意,也始終沒有消失過。
末了,云岱忍不住問:“還有藥嗎?”
“只能吃一顆,那種藥吃多了對血液會有影響?!泵掀戆逯樆卮?。
“那你先出去吧,我沒事?!彼s人,看著孟祈,感覺更煩躁了。
“你吃下去的合歡散分量應(yīng)該不少,一時半會沒那么快的,而且你現(xiàn)在有多難受,自己也感受的到?!?p> 云岱沒說話,他說的都對。
“我?guī)闳€地方?!?p> 她抬頭看他,眼神隱隱帶著戒備。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你再這么看我,我不保證等會我會不會選擇自己身體力行幫你解決?!泵掀碚f這話的時候,語氣透著濃濃的低沉和危險。
云岱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反駁的話,最后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睜著一雙淺色的眸子看他。
孟祈彎下腰,手臂穿過她的腰和膝蓋,瞬間就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身子離開了床,她為了不被摔下去,只能伸手圈住孟祈的脖頸。
男人涼涼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
反而換云岱有些難為情,此刻她是真的看出來了,孟祈的心情很差,肉眼可見的陰沉。
他抱著她,穿過夜色,走向了孟府的后山。
云岱注意力并不在路上,她集中精神,就是怕自己失了理智對孟祈干些什么。
直到一陣冷風(fēng)吹來,讓原本還不敢倒在孟祈懷里的她一陣瑟縮,下意識往熱源的方向蹭了去。
不得不說,這男人是真的很溫暖,跟個小暖爐似的。
“到了?!彼雎?。
云岱睜開眸子就看到一條清澈的小河流,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靜靜地流淌著。
“這里是后山,你需要冷靜一下?!泵掀沓领o的說。
云岱錯愕了一下,被藥效控制的腦子慢半拍的意識到孟祈是要把她扔進河里。
她是需要冷靜沒錯,但是現(xiàn)在是冬天了,到時候她藥效是退了,人可能也要燒沒了。
而且她不知道這條河流多深,水位凡是超過她膝蓋上方,她心里就會有一股慌張感。
她動了動嘴唇,也沒說出什么話來,只是抬頭去看孟祈,眼神里充分透露出了不確定。
那模樣看在孟祈眼里,竟生出了幾分可憐委屈的樣子。
云岱向來都是清冷寡淡,曾幾何時露出這樣的姿態(tài),然而一想到她誤解他的事情.....
他挪開眼,依舊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