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的感受到自己的雙手被禁錮起來,身上的大衣被拉扯開來,男人急躁的要去解她衣物。
就在他要碰到她腰帶的時候,在極大的恐懼中生出力量,唐凝猛地撞開了他,迅速在地上爬了起來,開始拼命的奔跑。
男人愣了一下,嘴里吐出一串粗俗不堪的咒罵,開始去追她。
快到了。
快到了。
快跑出公園了,公園外馬路對面有一家燒烤店,會開到凌晨兩點。
快了。
唐凝幾乎能看到來自外頭明亮的燈光了。
幾乎。
男人追上了她,扯住了她的長發(fā)。
她吃痛的仰起頭。
再一次被拉到昏暗的一旁,并且承受了兩巴掌。
他還在說著粗鄙的話語,唐凝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里直嗡嗡,隱約只能聽到‘讓我爽一下’之類的話。
她就算是去死,也不會讓這個畜生碰她。
可是她連去死都做不到。
旁邊就是一顆上百年的槐樹,她被男人踩在地上,半張臉都埋進(jìn)了濕冷的泥土里,讓她連爬起來去撞樹的力氣都沒有。
此刻,她恨不得讓全世界同她一起毀滅。
那時的唐凝十八九歲,少女的一雙眼早就布滿了紅血絲,獨獨倔的沒有落下一滴淚。
男人罵著罵著,那雙骯臟的手又要去扒她的毛衣。
這一次,他連衣服都沒能碰到。
一只黑色的貓不知道從哪里躥了出來,偏僻的角落里,貓的叫喊聲顯的格外滲人。
唐凝隔著雨,只看到了它在夜里發(fā)光的黃色眼珠子,乍一看,像極了蛇的眼睛。
黑貓?zhí)似饋?,往男人身上咬了一口?p> 下一秒,就聽到了男人的怒叫聲,其中摻雜了痛意。
他暫時離開了唐凝身上,想去抓那只黑貓。
唐凝僅僅愣了一秒,就再次爬起了身子,看到黑貓又撲上去咬他。
在雨中,她和那雙淺黃色的貓眸對上。
像是懂了從它眼神透出來的意思,唐凝轉(zhuǎn)過身子,直接往光源的方向跑去。
男人注意到,想回來抓他,奈何黑貓不斷的咬他,又兇又狠。
動物再狠,也沒有人心狠。
唐凝最后一次回過頭,是站在公園的大門口前,她看到男人抓住了那只黑貓,將它狠狠往百年槐樹上砸去,又拿他那雙踩過她背部的腳踩上那只貓,狠狠蹂躪。
她顫抖的閉了閉眸子,跑出了公園門口。
直到跑回那間小單間,她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那只貓,她認(rèn)得。
是最早跑過來吃她帶來的飯盒的黑貓。
一整夜的無眠,她躺在床上,外頭風(fēng)雨不斷。
等到天亮?xí)r分,她打開房間那扇唯一的窗戶,看到被雨水洗刷過湛藍(lán)的天空。
干干凈凈,沒有一朵白云。
她帶上帽子和口罩,遮住已經(jīng)紅腫的雙頰,手掌心都是昨晚摩擦出來的紅血絲,還有一些破皮,身上也多處淤青。
清晨六點,天還灰蒙蒙,她來到了那個小公園,來到了昨晚死里逃生的那個角落。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倒在槐樹下那只毫無生命力的黑貓。
死相慘不忍睹。
受盡虐待而亡。
經(jīng)由昨夜的雨水沖刷,此刻它身旁只剩下少量干涸的血跡。
她走到黑貓面前,抱起那只身軀已經(jīng)僵硬的黑貓,將它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對不起,如果你沒有吃我送的飯,或許今天就不會死了?!彼龑χ鴳牙锏呢堗溃ひ羿硢?。
如果她從來沒有把飯盒放在亭子外邊,這只貓就不會去吃,不會記著她的恩情,不會在昨晚那個時候跑出來救她。
不會死。
這個世界果然是有因果輪回的。
它吃了她的飯,也因為她而死,算了報了她的恩。
那她呢?
是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才會遇到這一切。
她只是想好好活下去,連這一點都不可以嗎。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彼嬲\的道謝。
昨夜她本也打算逃不過就去死,是它用它的命救了她。
如果真的被強(qiáng)暴,她是活不下去了。
活下去的話,此生此世都要遭受那股惡心感和絕望感,每每想起來,都能讓自己的心被血淋淋的重新折磨一遍。
她是想活下去,可也不想下半輩子活的生不如死。
那一天早上,天氣晴朗,風(fēng)和日麗,她親手埋葬了那只黑貓。
下午時分,她像往常般,到餐廳去工作,只不過和一個后廚的工作人員調(diào)換了位置,因為她要帶口罩,那張受傷的臉不能見人。
那一天,沒有人看出她的異常,只是覺得她比往常更沉默了些。
她沒再走那個公園,多花了十五分鐘的路,繞過了那座帶給她永生難忘記憶的地方。
就在她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的時候,在大年三十除夕夜那天,她再度迎來了人性的最終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