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數十年來,鳳城的治安相當的良好,遇到夜晚值班的捕快,很是盡職的將她們兩位姑娘護送回了云府。
云府,靜悄悄的。
從后門進了來,進了廂房,小苓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氣。
“小姐,平日還是早些回府較好?!彪m然今晚一路平安,但凡事也有可能例外嘛,況且若是讓那二夫人知道小姐那么晚回來,指定又要到老爺面前嚼舌根了,說小姐不檢點,真是惡人先告狀。
“嗯,今日是例外。”她喝著水,緩解自己的饑餓癥狀。
“話說回來,那人還真是孟府老爺,天呀,孟家誒!小姐,孟家!我平日要是有經過孟府,可連他們門口都不敢多看一眼呢。”她興奮地道,“而且小姐你還幫了那孟老爺,孟老爺還問了我們云家,說不定往后會在生意上提拔我們云家呢?!?p> 云岱抿著水,不語。
一個如此巨富的孟家,怎么可能會聽過城北那個小小的云家布匹。
估摸著,也是聽過耳便忘了。
“不過小姐,你就不怕他是個壞人嗎?還是一開始小姐你就知道他就是孟家老爺了?”小苓納悶地問,她家小姐不是熱心腸的人,今日該是心情好,才會做一回善事,不過當時人還在坑內,萬一爬上來是個惡人呢,而且還要求她們送他回家,稍有不慎,都能直接被拐去賣了。
“并不知,救他上來,不過舉手之勞,護送回家,也不過是不想半途而廢?!蹦敲霞依蠣斏砩洗┑囊律?,是上等的金絲錦緞,就算把她和小苓賣了,也換不了那一身的行頭。
而且,那人眼神清明,脾氣雖是差了點,倒也算不得惡人。
她喝著水,吩咐小苓去廚房給她找點吃的來。
今日之事,她沒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幫的人,是個乞丐還是個巨賈。
那事過去了一段日子,天氣漸漸炎熱起來,云府那兩位夫人,又是鬧的整個府里雞犬不寧。
云岱在自己的廂房中,都能聽到外頭傳來的怒罵尖叫聲。
她在床上滾了滾,緩緩睜開了眼。
她有不寐癥,嚴重時整宿都入不了睡。
今早天光泛白,她才勉強能夠入睡,誰知雙眼還未閉上一會,女人們的叫喊聲又讓淺眠的她醒了過來。
云岱沒有任何一點起床氣。
盡管被人吵醒,盡管就睡了一個時辰,她起來后,還是神色如常的梳洗穿衣,然后——準備出府。
今天云德禮不在,按照以往的情況,她們會嚷上個一天。
她還是到布莊圖個清靜好了。
小苓近幾日染了風寒,自然不便跟著她。
出府后,她去了觀瀾街。
觀瀾街的布莊生意最好,可相對的,布莊的里屋,卻也足夠隱蔽寬敞。
左右她不負責接待客人,她只要求環(huán)境清靜舒適。
躲在里屋一整個上午,等午時過了,她才感到一陣餓意。
秀氣的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少女起身打算去尋碗面吃。
偶爾,當她沒回云府時,便會在一家面攤處吃碗熱騰騰的陽春面。
當她坐下時,一抬眸便看到在前面一桌,有一男子正面向她,直勾勾地望著她,絲毫不加掩飾,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
她移開目光,朝老板要了一碗陽春面。
孟祈此刻心情很好,這是他第三次遇到她了。
這女子給人的第一眼感覺,便是冷淡的如冰,那雙眼明明晶瑩剔透,卻不帶半點笑意。
她很平靜。
沒有故作冷淡,也沒有刻意板著臉,可她看起來,就是如此的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