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老爺子又要動手,李弘有點(diǎn)懷疑人生了。
不都說老爺子是個老實(shí)厚道的人嗎?老實(shí)厚道的人應(yīng)該動口不動嘴才對啊。怎么一到了管兒子的時候,老爺子就畫風(fēng)一變,能動手絕不吵吵了呢。
重生在齊魯大地,李弘自認(rèn)自己也是一名好漢,絕不吃眼前虧,趕緊提醒老爺子:“吉時到了?!?p> 李之榮手掌凝滯在半空,什么吉時?哎呀,酒店重新開張的吉時到了!
雖然被梁家這么一攪合,李之榮覺得酒店重新開張,必定也是慘不忍睹。但自接掌家業(yè)以來,他始終待酒店如嫡生親兒子一般,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一腳把自己的那個孽障踹出家門,把自己的家業(yè)交給酒店這個心目中的“嫡長子”。
哎,想一想都是淚啊。天下沒有不是的兒女,酒店重新開張生意再慘,也得需要父親去站臺不是。
李之榮自覺承擔(dān)一個父親該有的責(zé)任,顧不得修理孽障,快步朝宴賓樓走去。
李弘朝梁芳贊抱拳說:“梁兄,先失陪了?!?p> 梁芳贊笑吟吟地說:“賢弟自便。不過為兄有一言相贈。經(jīng)商之道,差強(qiáng)人意的時候多。為兄看賢弟不是這塊料,經(jīng)營酒店的方法也不對頭,等會要是生意不理想,賢弟無須耿耿于懷,還要放寬心態(tài),以平常心對待。如果,賢弟有意的話,過后可以來我回賓樓學(xué)習(xí)。嗯,就先從一個跑堂的小廝做起吧,相信以賢弟的悟性,學(xué)上個十年八載的,必定有所收獲。為兄始終拿你當(dāng)親兄弟,回賓樓的大門也始終向你打開?!?p> 李弘哈哈一笑說:“難得梁兄考慮的如此周到,小弟以后有什么好事,自然也會時時想著梁兄的。”快步朝宴賓樓而去。
梁芳贊身側(cè)小廝低聲說:“少爺,時辰差不多了,是否邀請諸位來賓進(jìn)去?”
梁芳贊搖了搖頭,低聲說:“不急?!蓖娙苏f:“諸位,反正如今時候尚早,咱們不如一起佇立于此,看看宴賓樓今日生意,如何?”
錢東亮等人笑著說:“我等也正有此意?!?p> 眼看吉時將至,李之榮站在那里罵罵咧咧的,一會吆喝這個,一會呵斥那個。
李弘眼看老爺子好像吃了槍藥似的,趕緊躲的遠(yuǎn)遠(yuǎn)地。
李之榮越看越來氣,本來酒店還能湊合的開下去,結(jié)果非要自己作大死,整了個關(guān)門整頓,真是蠢到家了!一眼瞥見孽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道:“你個孽障,還不快去背書!”
李弘幽怨地看了一眼老爺子,我要是現(xiàn)在真去背書,你就等著上街要飯去吧。
心里腹誹一下得了,面子上還要對老爺子保持足夠的尊敬:“聽......貴客來了......”
李之榮一愣,果然聽見嘈雜的人聲中,街頭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李之榮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看去,赫然發(fā)現(xiàn)街頭那邊,一個金國將軍領(lǐng)著十余騎朝這邊趕來。
完了!李之榮只覺得陣陣眩暈,一個站立不穩(wěn),朝后面就倒了下去。
這金國人怎么忽然朝這邊來了?不會是孽障在外面惹禍了吧?
李弘、張贊、張安平趕緊扶住老爺子。
李之榮顫巍巍的,半倒著身子,瞇著眼睛朝來騎瞥去,赫然發(fā)現(xiàn)那對騎兵竟然是朝宴賓樓這邊來的。
完了!肯定是孽障在外面捅破天了!
忽然,李之榮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挺直身子,右手從兜里掏出一把碎銀子,不由分說塞給孽障,怒吼:“不要回家,快,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
事情很明顯了,肯定是孽障在外面得罪了金國人,金國騎兵來殺咱們?nèi)伊?。雖然,自己多少次恨不得把孽障回爐重造,但李家可就這一根獨(dú)苗啊,要是被金國人連鍋端了,要是李家在自己這一代斷了香火,自己到了九泉之下有什么臉面見列祖列宗!
李之煥也忽然明白了過來,眼看大侄子還站在原地不動,也不管不顧,上去就踹了一腳:“走啊!”
李弘被這一腳踹的連退好幾步,險(xiǎn)些坐倒在地,手里握著沉甸甸的碎銀子,忽然之間仿佛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不過看老爺子與堂叔這如臨大敵的架勢,好像鬼子要進(jìn)村似的。雖然金國鬼子也是鬼子,但是在李弘看來,金國鬼子與后來的日本鬼子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女真入侵的時候,在文化方面還是充滿自卑的,所以他們雖然在武力上勝出漢人,但是從完顏阿骨打到完顏亮乃至后來的完顏雍,無一不都是努力帶領(lǐng)女真人學(xué)習(xí)漢文化,并通過一連串的舉措,爭取了相當(dāng)一部分北方讀書人的合作。在女真人的統(tǒng)治下,雖然漢人的生活也很不好過,但比起后來的日本鬼子侵華時期淪陷區(qū)被奴役的百姓,卻強(qiáng)過許多。
而后來日本鬼子侵華的時候,日本鬼子已經(jīng)是黃皮白心的香蕉人,以歐美為師,中華大地在日本鬼子的眼中,簡直是愚昧落后的代表。這種心態(tài)下,日本鬼子對中國人自然是沒什么好客氣的,淪陷區(qū)的百姓的日子那可真是連豬狗都不如。
李弘這個觀點(diǎn),絕沒有美化金國鬼子的意思。只不過在他看來,如今自己既然重生在淪陷區(qū),當(dāng)上了亡國奴,那么就要正確評估金國鬼子與日本鬼子的不同,然后對癥下藥,充分利用金國鬼子的特點(diǎn),干一番事業(yè)出來。
李之榮眼看孽障還在發(fā)愣,急得跳腳。
這時,庫勒擦一行人已經(jīng)下馬,一邊走來,一邊喊道:“小兄弟,俺可如約來了?!?p> 李之榮心里咯噔一聲,小兄弟......看來真沖著孽障來的,這下徹底完了。
等等?小兄弟......似乎這不是要?dú)⑷巳业墓?jié)奏?
李之榮迷茫的目光中,分明看到孽障快步走到那庫勒擦跟前,兩個人握著手說著話,好像是一對多么要好的兄弟似的。
李之榮只覺得腦子有點(diǎn)亂,接連發(fā)生的變故,簡直讓他有點(diǎn)應(yīng)接不暇了,這孽障究竟背著自己干了些什么啊。
庫勒擦指著身后十人說:“這些都是我的部下。”
猛安謀克乃是女真族的軍事和社會組成單位,其中三百戶為一謀克,十謀克為一猛安。這點(diǎn)常識,李弘還是清楚的。這庫勒擦乃是屯駐在濟(jì)南府一帶的猛安,領(lǐng)來的這十人自然是他部下的十位謀克了。
庫勒擦又對部下介紹:“這位就是李弘李兄弟?!?p> 雙方寒暄了兩句,李弘知道女真人實(shí)在,不愿意過多的繁文縟節(jié),因此還是早早進(jìn)屋喝酒吃肉才是正經(jīng)。
但是吃人嘴短嘛,在吃飯之前,是不是得先把正事辦了?心里想著,李弘朝回賓樓那邊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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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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