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娘,我看你們這些人里面高手挺多的,方不方便帶我一個?”呂懌孌手里攥著藥膏,厚著臉皮開口請求,“這里人煙稀少,又怪物、強(qiáng)盜成群,多一個人多一點(diǎn)照映……”
“我們不帶廢物?!奔旁吕渎暰芙^。
來的時候有個阮淑慧處處拖累礙手礙腳,回去的時候,再多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子,豈不是要沒完沒了了?
“那個…這位姑娘,我…我不會拖后腿的。”呂懌孌尷尬地說道,“就…就是我自己……那個,不太安全,你們?nèi)硕唷俸俸佟?p> “不行…”寂月又一皺眉,開口就要拒絕。
“罷了。”洛千憂淡聲說道。
不管這男子是誰,有何目的,他也確實(shí)是幫了自己。
洛千憂的話只有兩個字,就已經(jīng)明確默許了,寂月乖乖不再言語,但是她的心里卻止不住覺得奇怪。
神女竟然會同意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與他們同行,這點(diǎn)…還真是匪夷所思,十幾年如一日,終歸永遠(yuǎn)都猜不透殿下她在想什么。
由于多了一個陌生人,這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談?wù)撨^任何話題,甚至很有默契的選擇保持沉默。
被稱為話癆兄的呂懌孌也識趣地關(guān)上了話匣子。
即便是這樣,眾人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
經(jīng)過半天的接觸,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呂懌孌真的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他甚至沒有步入修煉階段,是一介徹徹底底的凡胎肉體。
不過他倒是個硬骨頭,和處處想要引起人注意又滿身公主病的阮淑慧不同,跟著走了大半天,臉上的血色都開始漸漸褪去,他竟然一聲沒吭繼續(xù)跟著往前走。
他這副模樣,看起來一點(diǎn)都不像是一路同行的同伴,反而像是被抓來的俘虜。
洛千憂最終還是看不下去,化出一片連瓣給他坐。
她就是故意拖到現(xiàn)在才出手的。
一介凡胎肉體,竟然能夠在麒麟族過得如魚得水,而且看起來氣質(zhì)比一些身居高位之人都要深不可測,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個簡單的人物,洛千憂不信他,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他跟著他們走了這么久,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洛千憂不得不放棄以這種方式逼他露出破綻而另尋他法。
她可不認(rèn)為兩天遇到這男子兩次僅僅是巧合,她能夠幫他,也不代表她能信他。
爬到花瓣上面,呂懌孌直接仰面癱在上面,長長舒了幾口氣,才緩過來:“哎呦,可真是累死爺了!姑娘你這么厲害怎么不早出手???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
“嘁,廢物,你才走幾步路?”坐在一把巨大折扇上面的寂大人撇了撇嘴巴,陰陽怪氣地諷刺。
呂懌孌沒理他,轉(zhuǎn)頭看洛千憂,語氣有些唏噓:“看不出來,原來姑娘是修仙之人…我竟然在仙門人面前逞英雄,是蠢了點(diǎn)?!?p> 洛千憂沒說話。
呂懌孌似乎早就料到洛千憂不會回答他,也沒在意,繼續(xù)說道:“敢問姑娘師從何處?姓甚名誰?”
洛千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沒錯,就是看。
注意到洛千憂的目光,呂懌孌笑得很是燦爛:“哦…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呂懌孌?!?p> 對方都已經(jīng)報上姓名了,再不給予理會就過分過了,洛千憂只能開口:“呂公子不知?”
呂懌孌被這個問題弄得哭笑不得,嘴角再三抽搐:“姑娘覺得,在下若是知道還會詢問嗎?”
說完這句,呂懌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撐著沉重又酸痛不已的身子起身:“姑娘不會把我當(dāng)成什么圖謀不軌的人了吧?如果是這樣姑娘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平日里不過做一些小小的生意糊口罷了,哪里有膽子敢打修仙人的主意?”
呂懌孌一席話直白的話說完,洛千憂多少有些尷尬。
她懷疑歸懷疑,但是被人當(dāng)面揭穿是另一碼事,縱使性子在冷清,也不代表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古月峰。”她輕聲說道,言下之意是她來自古月峰。
本以為呂懌孌是外族人,不清楚古月峰這個地方,沒想到他竟然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姑娘是古月峰的弟子?那可是六大仙門之一的大仙門!”
不遠(yuǎn)處的寂大人撇撇嘴角,暗道沒見識:我主人可不僅僅是古月峰弟子,還是古月峰峰主,說出來怕是要直接雷死你。
“正是?!甭迩n道。
“唉,果然是師出名門??!”呂懌孌躺回花瓣上面,仰面哀嘆道,而后話鋒一轉(zhuǎn),“姑娘在古月峰,身份怕是不低?!?p> “何以知曉?”
“這些人都聽以你馬首是瞻?!?p> “你還知道多少?”洛千憂還是一貫冷冰冰的語氣。
“姑娘,我可不傻啊。”呂懌孌突然笑了,“我這輩子雖然資質(zhì)奇差,于仙途不再有緣,不過我的腦子,我敢說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我這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頭腦了?!?p> “……”洛千憂沒有接話。
兩人說的話看起來似乎只是無關(guān)緊要地交談,實(shí)則卻是在暗中較勁,都在互相套對方的話。
“姑娘,你是不是有愛人?”呂懌孌眨了眨眼睛,問道。
想起昨天被烤成豬蹄子的手,他就覺得生氣不已。
那個狐族少年,不就是狐族的那個獨(dú)苗太子九尾天狐蘇罕天嗎?
“沒有?!甭迩n冷聲說道。
經(jīng)過一番交談,也不知道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洛千憂覺得呂懌孌思維跳脫,甚至可以說講話方式根本沒有一點(diǎn)邏輯。
不過,她和蘇罕天的關(guān)系,她不會告訴任何一個外人。
“那…是你的追求者?”呂懌孌接著問道。
這話什么意思?
洛千憂瞳孔縮了縮,看呂懌孌這副模樣,他定是已經(jīng)見過蘇罕天了的。
“你到底想要講什么?”洛千憂不耐煩的蹙起眉頭,“不妨直言?!?p> “唉,我就想告?zhèn)€狀。昨天我不是自作多情幫了姑娘嗎?姑娘謝過在下就離開了,白發(fā)狐族攔下了在下,害得在下摔了個臉著地?!眳螒珜D輕咳一聲,尷尬地揩了揩唇角,“原來他不是姑娘愛人?我還以為他當(dāng)我是情敵要?dú)⑽夷?。昨天真的嚇?biāo)牢伊恕!?p> 洛千憂:……她還能說什么?
她知道蘇罕天愛吃醋,有的時候連她本命神獸的醋都吃,卻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