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伴隨著少許的細雨降落了下來,同時,一陣令人窒息的威壓悄然攏聚。
風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不僅是威壓太強,還有一部分是嚇的。
擅自帶著少主離開古月峰,還讓他受了傷,在古月峰境外斗毆,放過燒街,隨便哪一挑都是重罪。
吾命休矣!
一襲白衣的洛千憂凌空而降,被一輪明月籠罩在其中,白衣紛飛,才貌驚人。
她的威壓強到不可忽視,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夏子月瞬間覺得仙力滯停,不僅護體的曼珠沙華突然消失,還氣血上涌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膝蓋一軟,夏子月用佩劍撐了一下地面才堪堪站穩(wěn)。
古月峰的制服,明月籠罩,圣潔如光,看來是古月神女本人了。
按理說,古月神女行跪拜之禮是理所當然,可惜夏子月有她自己的想法。
不是她的錯,為什么要她下跪?再者她夏子月在這世間已經(jīng)無人可跪了。
父母雙亡,跪給誰?
從小,她就沒有行跪拜之禮的概念。
這一舉動可謂是不敬,膽大包天。
洛千憂對此倒是沒有什么表示。
天空的雨雪還在繼續(xù)飄散,藍色幽火快速熄滅,至消散。
木房已經(jīng)倒塌,只剩下還未燃透木料已經(jīng)成了半木炭,發(fā)出“滋滋”的響聲,冒出一股氣味詭異的氣霧,就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災難一樣。
“…弟子見過師尊…”凌之音的嘴臉還掛著少許的血跡,略帶稚氣的小臉蒼白,我見猶憐。
洛千憂清冷的眸子淡漠地看著保持半跪姿勢的凌之音,沒有開口批評,也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凌之音懂,師尊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師尊……弟子知錯了?!绷柚羟由J錯。
洛千憂只是看了凌之音一眼之后示意他起身,便沒有再看他了。
原本躲進酒樓內(nèi)的百姓見到古月神女,紛紛涌了出來,跪地行禮。
“參見神女殿下!”
甚至有人悄悄拉住傲然挺立在人群中的夏子月:“公子還是快跪下吧,神女殿下只有凌仙君一個嫡傳弟子,寵得很,你傷了他算是倒了百輩子的霉了……現(xiàn)在跪下說不準還能蒙混過關?!?p> 在仙之陸的人眼里,神女包括神女的弟子都不會犯錯,即便是不小心犯了錯,那也一定是別人的錯。
“你們怎么知道面前的一定是古月神女而不是旁人?你們見過?”夏子月挑了挑眉,不解地問。
“沒見過?!蹦侨说溃肮旁路迥敲从忻品煜聸]人不知道,僅憑這氣勢,不是神女殿下是誰?”
“那你可知道,何為修煉?”夏子月旁若無人地換了個姿勢,問道。
“修煉?哦哦哦~~你說的是修仙吧?長生不死又能打架,想想就熱血沸騰渾身干勁!”
噗……夏子月差點當場笑出聲,一臉黑線,連修煉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竟然還知道氣勢。
在場上百人,只有除去洛千憂只有夏子月站立,鶴立雞群之感盡顯。
洛千憂抬起尊貴的眸子,打量著眼前膽大包天的女子。
“你看我干嘛?”夏子月周身一涼,打了個冷顫,“放過燒街是你徒弟干的,不是我?!?p> 洛千憂淡淡移開目光。
我去!沒反應!夏子月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所有損失,一切皆由古月峰賠償?!甭迩n淡聲說道。
“多謝神女殿下!”
而后,她看了一眼夏子月,之后竟然一步一步走路離開。
神通廣大的古月神女不是該突然消失不見,隨時可以到達任何地方,再不濟也是應該飛走,怎么可能走路呢?
仙之陸的百姓一向是這么認為,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誤區(qū)。
夏子月很聰明,從洛千憂那一眼中看出了秋后算賬的意思,心中頓時明了。
敢情這洛大神女,是讓她跟過去呀,這副“你給我過來”的眼神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嘁~去就去唄,還能殺了我?
夏子月不屑地想道。
前腳剛邁進酒樓的門口,還沒來得及去換身衣服就被一位冷面女子半請半拖半拽帶到了樓上雅閣。
洛千憂背對著門坐在金絲楠木桌前,手里端著茶杯,看樣子應該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門口到桌子的距離,隔了好幾層紗簾,有些影影綽綽看不太清楚,卻不乏撲面而來的清高淡雅之氣。
室內(nèi)氣氛壓抑得嚇人,夏子月雖是表面上在打量房間內(nèi)的布局,實際上心里早就亂成了一團麻,背后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目前的舉動是她掩飾緊張的一種方式。
坐在桌邊的洛千憂聽到門響,沒有回頭,卻對身后的一切一清二楚。
“寂月,本殿是讓你去請人,不是去綁人?!彼挠牡卣f道。
寂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被自己扭住胳膊強行帶來的夏子月。
夏子月沖她挑釁般的曲了曲精致的眉毛。
寂月一句也不爭辯的單膝跪下:“屬下知錯,甘愿受罰。”
“哎哎哎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執(zhí)拗呢!”夏子月無語地吐槽,“不愧是古月神女座下影衛(wèi)。”
她瞄了一眼洛千憂,指了指寂月:“一毛一樣?!?p> “你!”寂月美眸瞪起,似乎想要以眼神殺死夏子月。
“退下?!甭迩n適時地開口。
“屬下告退?!奔旁抡酒鹕硇辛艘欢Y,默默退了出去。
寂月一出去,夏子月立刻挑開紗簾三步并作兩步跳到了洛千憂近前,還繞過桌子坐到了洛千憂對面的桌子上,一副放飛自我的樣子。
洛千憂沒理她,就像是沒看見一樣,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才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夏子月背后一涼,身體的反應先于大腦從桌子上彈了起來。
這才反應過來她面前的是古月神女洛千憂,而不是她家老頭兒(師父)。
從桌子上下來,夏子月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翹:“神女大人,你抓我來是要請我喝茶的嗎?”
“本殿的徒弟,不需要別人管教,懂?”洛千憂沉默了良久才說了一句話,就只有一句。
“就這個?”夏子月還在等待她的下文。
“你可以離開了?!边@是洛千憂第二句話。
夏子月:……
“嘁!無聊死了,讓我留下來我也不留!”
夏子月嚷嚷著,甩上房門出去了。
當晚,古月峰,神女殿主殿。
凌之音跪在大殿正中央,身后跪著欲哭無淚的暗衛(wèi)風影,再之后,還有放凌之音他們出去的那位看守結(jié)界入口的弟子。
洛千憂坐在主位上冷著玉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不說話,暗衛(wèi)三光則站在她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