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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以后才知道

第39章:覺醒

離婚以后才知道 花映燃 2328 2020-01-24 06:05:00

  江曉芙對陸平原的感情從喜歡到厭倦、從愧疚到釋然,從掙扎到放棄,用了整整四年!

  當(dāng)她覺得已經(jīng)還清他強加在她身上的感情債,就不再留戀了——這些轉(zhuǎn)變,是從生孩子以后開始的。

  女人一旦生了孩子當(dāng)了媽,就不服男人管了。男人騙也騙不到,哄也哄不著,隨便說兩句話就被她看穿了,真是可惱。

  江曉芙就是這樣,生過孩子以后就再也不受陸平原控制了。在嘗試著了解兒童心理的時候,她突然認(rèn)清了自己:

  為什么明明討厭陸平原這個管東管西的男人,卻始終不肯離開?那是因為自己也有一個管東管西的爸爸。

  為什么明明知道陸平原有暴力傾向,還是沒辦法和他分手?那是因為自己也有一個暴力傾向的媽媽,還天天和奶奶吵架。

  為什么明明那么恨陸平原,看到他就想打,卻還是跟他結(jié)婚了?那是因為爸爸媽媽也天天打架。這都是原生家庭給她帶來的烙印,她習(xí)慣了親人之間相互嫌棄、暴力的相處方式。

  但——這些都是對的嗎?夫妻應(yīng)該相愛相殺嗎?未來,自己還要用相同的方式打罵自己的兒子嗎?真的要把頂撞長輩的那一套教給自己的孩子嗎?

  不,不行。我絕對不要與孩子一起重復(fù)我原來的家庭模式。

  那么,我有準(zhǔn)備好如何教育這個孩子了嗎?

  對不起,孩子,媽媽還沒有準(zhǔn)備好。媽媽曾經(jīng)是一個孩子,現(xiàn)在才長成一個少女,但還沒有準(zhǔn)備好當(dāng)一個媽媽。

  我一直活在別人的期待之中,活在愛恨與愧疚里,從來沒有得到過一絲平靜。我都還沒有為自己活一次呢。

  而我最大的渴望并不是想當(dāng)一名翻譯家,而是當(dāng)一個小說家或者詩人。

  在明確了自己真正的需求以后,江曉芙?jīng)Q定遵循自我,好好為自己活一次。但陸家的環(huán)境令人窒息。他們絕對不可能允許她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沒辦法好好生活,所以只能逃離。

  畢業(yè)證,學(xué)歷證,翻譯證,身份證,英語等級證,銀行卡,醫(yī)???,社保卡,電腦,手機,充電器隨時放在包里,江曉芙已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zhǔn)備。

  生完孩子以后精神疲憊,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欲望。從欲望的牢籠解放出來以后,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陸平原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留戀。

  生活如一潭靜水在某處存在著,只有最深處對文藝的渴望的暗流在深深的水底洶涌。

  離家出走之前,江曉芙問自己:我需要老公嗎?不需要。

  我只需要一個靈魂伴侶。但陸平原并不是靈魂伴侶,只是一個時時刻刻想控制我的父親。

  那么,我需要孩子嗎?不需要。

  詩歌和文學(xué)就是我的孩子。也有可能,詩歌和文學(xué)就是我。

  曾經(jīng),在神社山那惡作劇般倒扣的缸里,我已決定為了詩歌和文學(xué)奉獻(xiàn)我的一生。

  《如何巧妙地離開你不愛的男人》還有最后一條:

  逃跑。假如以上的那些東西你全部都已經(jīng)嘗試過,他都包容你了,卻還是不能感動你,那說明你真的不愛他。那就走吧。

  毫無征兆地不告而別。跟他認(rèn)識的所有人斷絕一切聯(lián)系,包括你自己的朋友,你的父母,將一切斬得干干凈凈。永遠(yuǎn)也不要讓他知道你在哪里,永遠(yuǎn)不要讓他找到你。

  陸家父親的那一巴掌替江曉芙做了決定。

  是的。我要走了。我江曉芙不要再做生育機器,不要再當(dāng)保姆,也不要再被人當(dāng)掙錢的工具來利用。

  我無意與全世界為敵,但我不會再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用任何條件來衡量我的價值。

  我就是我,獨一無二的我。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會無條件地接納我,愛我,我還有我自己。我自己就是自己的爸爸、媽媽、愛人和孩子。

  而今,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了5年的江曉芙終于從少女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她的心態(tài)較5年前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變得平和而堅定:

  我不需要老公。那些長得帥的明星都是我的老公。

  我不需要靈魂伴侶。那些寫詩、寫文的人都是我的靈魂伴侶。

  我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功利之心,也沒有任何的計較。

  我和他們永遠(yuǎn)也不會吵架,不會互相嫌棄。

  我和他們永遠(yuǎn)都如初相見,既純凈,又美好。

  我也不需要愛情,因為我找不到。

  只有那種不為了情欲沖動、不為了繁衍后代的兩情相悅,才是愛情。我找不到,也不強求。

  愛情是一種純精神層面的東西,不一定非要在人與人之間互動。我和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角色之間,也可以有愛情。每次在描述那些人物親吻曖昧的片段時,我的身體會分泌出多巴胺和荷爾蒙,像是重新陷入戀愛之中。

  在描述這些愛情的時候也難免會被撩撥起欲望,但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去現(xiàn)實中找男人。

  現(xiàn)實中的男人?大多俗物:把身外之物當(dāng)成個人魅力,即使身在高位、家財萬貫,也不懂得尊重女人,還以為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女人,買到愛情,買到一切。

  女人是水,而男人就是泥巴,泥巴注定就是用來讓水變得污濁的。不。男人比泥巴更可怕。他們不但要弄臟女人,還要毀掉女人。

  女人一旦招惹上了男人,他們就會像《長安十二時辰》里的伏火雷一樣,死死地咬住她們不松開,直到把她們燒得骨頭都不剩。

  或者像陸平原那樣,明明不愛你,不尊重你,卻非要死死地纏住你,干涉你的人生、質(zhì)疑你的選擇、嘲笑你的夢想。為了控制你,不惜以死相逼。

  我江曉芙已經(jīng)將自己獻(xiàn)給了詩歌和文學(xué),才不需要找什么男人,給自己添麻煩。

  當(dāng)耳邊傳來《忘羨》的笛音的時候,江曉芙呆呆地立在原地,頭腦里止不住地轟鳴。她知道這個笛子是誰吹的。但她不敢抬頭。

  《忘羨》一曲里多少蝕骨的相思,多少刻骨的深情?藍(lán)忘機對魏無羨那種至死不渝、超越性別的愛才是最打動她的地方。真沒想到,肖睿也喜歡這首樂曲,還吹得這么好。

  仔細(xì)想起來,自己和肖睿分開到見面不識,到最終相認(rèn),已經(jīng)23年了。

  不知為何,江曉芙的眼里蓄滿了淚水。23年的歲月像玻璃一般在眼前碎裂,淚一滴一滴落進(jìn)草叢,悄悄地溶進(jìn)泥土里。

  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與肖睿一起奔跑在神社山草地上的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回到了她為了逃避紋面而決定終生不嫁的那個晚上,就在肖?,F(xiàn)在吹笛的那個地方,熊熊的篝火前,全族的人都用唾沫啐她的臉。

  篝火舞會終于開始了,一群人圍著篝火,排成三個圓環(huán),江曉芙與獨龍族女人們手牽著手跳著舞,她們跳啊轉(zhuǎn)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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